“皇后愿意出面?”
“本宫乃是王爷的皇嫂,纵然王爷心中再怎么不乐意,也不至于,把臣妾给撅回来吧!”
文帝颔首:“皇后,你辛苦了!”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分内之事!”
洗梧宫
万皇后正在作画,却见宫女进门,轻声道:“皇后娘娘,王爷来了!”
万皇后放下手中狼毫,抬起头来之际,豫南王已经进了书房当中。
豫南王嘴角含笑,对着万皇后行礼:“臣弟拜见皇嫂!
前几日,路过墨玉斋,得了一方好墨,臣弟知晓,皇嫂喜欢这些东西,便特地给皇嫂带了过来!”
说着,豫南王将那一方墨,呈到了万皇后面前。
皇后看着那一方徽墨 ,眼底里,都是欣喜:“这可是上等的徽墨,千金难求!
倒是王爷用心了!”
“皇嫂,您今日找臣弟,是有何要事?”
“倒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 王爷素来喜欢对弈,如今,本宫手里有一个棋局,皇嫂一时无解!
困惑的很!”
“皇嫂请讲!
臣弟愿闻其诊!”
“王爷请看此棋局!”
皇后将豫南王,引到了桌案前,上面放着一副残局,黑白棋子对弈,双方正面临对峙,不分伯仲。
仔细一看,那白子的后面,黑子又独自形成了一派。
只需要走上几步,便能与前方的黑子阵营,形成一片,将白子悉数吞并!
豫南王蹙眉,徐徐道:“皇嫂,这一盘棋局,白子必输!”
万皇后蹙眉 ,困惑不解道:“为何?
你瞧,我这白子,步步稳扎稳打,俨然连成一片的大好趋势,如今虽说,与黑子对峙,不分伯仲,可我这里有几颗小子,却是十分强悍的!
稳操胜券!”
豫南王却一直摇头,闲来无事,他最喜的便是对弈。
一眼便看出来了,这棋局的问题,他伸手指出白子之内,几颗黑子的区域道:“虽说这一片白子,占了主导,可这里,这里,这里,都是黑子所行的路线!
若是一不小心,便会让黑子成排,直接掏空了内部!
再有便是这里——
黑白对峙,虽白子占上风,它的后方,却有这么几颗黑子,即便是零星散落,只要牵引起来,那便是灭顶之灾,直接能吞并这一大片白子!”
看着豫南王认真的模样,皇后赞许道:“经过王爷这么一指点,本宫倒是豁然开朗!
那王爷想必也明白,你皇兄如今的处境了吧?”
豫南王微微怔愣,他是个聪明的,很快便能读懂了万皇后今日这盘棋局的用意。
“皇嫂今日找臣弟,用意恐怕不只是下棋吧!”
“王爷可知,如今大雍朝的真实国情?”
“曹太师一脉被连根拔除,如今,不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吗?”
“表面看的确是如此!
可边疆总有回鹘,屡屡来犯!
战事一直都是在一触即发的状态!”
“这有何可惧的?
皇嫂,您大抵是多虑了!
回鹘汗国的原身,不过是一个游牧部落!
不足以为惧!”
万皇后巧笑嫣然,手执一颗黑子 ,落在了棋盘的后方,只这一颗棋子,便打通了白子后方的一大片区域!
本来看上去完胜的棋局,瞬间形势逆转!
豫南王瞬间明白了什么:“皇嫂的意思上前,回鹘虽不足为惧,但是大雍朝背后的南屿国,才是真正危险的所在!”
万皇后颔首,表情有一些沉重:“王爷所言极是!
皇上浑浑噩噩这几年,大雍朝早已经是风雨飘摇,若不是寻到曹太师私藏的那些财宝,就连抵御回鹘的军需,国库都拿不出来!”
豫南王沉默了,眼神之中带着不可思议。
他过惯了衣食无忧,金尊玉贵的日子,乍一听见皇后如此说 ,心情十分的沉重。
皇兄如今,为了应对其他国家的侵,犯,想必已经是焦头烂额了吧!
他呢?
整日庸庸碌碌 ,不但不能为皇兄分忧,反而总叫他记挂!
心中滋味,不甚复杂。
“皇嫂知道,洛水遥个性张扬,尖酸刻薄,不讨你的喜!
可你当真能看着边关战事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和亲乃是推延这一场战事的权宜之计!
你将她娶进王府当中 ,不冷不热当个客人对着就成!
权当是皇嫂为了天下万民,求你了!”
“皇嫂,你言重了!
臣弟知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只是这洛水遥,本王实在厌恶的紧!”
还不知她与哪个野男人,无媒苟合,硬生生的要将屎盆子,扣到豫南王身上!
他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那绣春囊上,绣着赫连姓氏 ,王爷难道就不好奇,洛水遥身上这香囊是从何而来的?”
豫南王凝眉,顺着皇后的思绪深究,看样子,许是皇室之中,哪位亲王,或者是世子,私底下与回鹘有了往来。
倘若真是如此,大雍朝即将面临的,更是重重困险阻。
豫南王的眉头,拧作一团。
“皇上与王爷兄弟情深,从小到大皇上都庇护着王爷,不让王爷沾染分毫血腥,如今国难当前,本宫实在不忍心看着皇上夜夜为难,才对王爷提出这过分请求!
还请王爷大局为重!”
豫南王没有作声,满腹心事的离开了洗梧宫。
他整个人有一些浑浑噩噩的,皇后说的那些话,历历在目。
是啊,从小到大皇兄都护着他!
豫南王没有吃过苦,受过累,即便是知晓,前朝当中,风云诡谲,却依旧在门第和太上皇的羽翼之下,不问世事,不染凡尘,过得潇洒肆意。
如今国难当前,豫南王得知了皇兄的难处,自然是想着为他做些什么!
可是,让他娶洛水遥那种粗俗无比的女人,豫南王只觉得胸口憋闷的慌,异常难受。
他回到了王府上,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玲珑上前,对着他福了福身:“奴婢拜见王爷!”
豫南王见玲珑,英气的眉宇之间,瞬间透露出不耐烦。
“你不在汀兰苑伺候你家主子,到本王面前晃悠什么?”
玲珑垂眸,谨小慎微道:“启禀王爷,自从燕府上下被行刑之后,夫人便病殃殃的!
这几日,更是食不下咽,可怜的紧!
夫人本就双身子,这些日子,又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求王爷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去看看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