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箬对视上秦妩那一双带着调笑的双眼,不知为何,竟然气不起来。
却还是拿捏着架子,躲避开了秦妩搀扶着她的手,冷漠疏离的道:“今日之事,还是要谢过县主!
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我之间,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县主还是不要与我们柳家,太过亲近!”
秦妩不羁不恼,嘴角含笑:“柳姑娘,我仔细的盘算了一番,我一不认识你,二没得罪你,你为何要针对我,厌烦我?
总得有个理由吧!”
秦妩嘴角上扬,翘嘴儿像极了鱼儿,说不出的伶俐。
柳元箬的心,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却依旧冷着一张脸。
“县主多想了!”
柳元箬依旧端着富家千金的架子,浑身上下,透着冷傲骄矜。
给人一种冰山美人的即视感。
“柳姑娘讨厌我,是因为陌世子吗?”
秦妩直言不讳。
反倒弄得柳元箬,有几分拘谨,这两次的相处,她倒是觉得,秦妩为人善良正直。
只不过,陌世子喜欢她!
柳元箬便永远不可能,与秦妩做朋友!
柳元箬的一张冷脸,更似冰山,声音都是疏离。
“我爱慕世子多年,毕生所愿,便是嫁给世子,与他共赴白头!
世子在皇上面前拒绝我,求娶你,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对你有好印象?
不过一码归一码,今日之事,我柳家,自然会记着县主的恩情!
来日方长,必然报答!
做朋友,便不用想了!”
说吧 ,柳元箬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得背后,忽然想起女生娇俏的声音:“二小姐伤得这般严重,只怕是会毁损容颜!
柳小姐难道不想,让二小姐的容颜,最大程度的恢复?”
柳元箬瞬间蹲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一脸笃定的秦妩:“元懿那一张脸,毁损的如此严重,当真还有恢复的希望吗?”
柳元懿是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妹妹,两人情意深厚。
今日之事,发生的实在突然,伤了柳元懿的人,是回鹘的公主 ,如今乃是大雍朝的座上宾!
即便是今日洛水遥吃了瘪,闹到了文帝面前, 她们也不会被袒护。
说不定还会被父亲责罚!
方才只顾着给柳元懿讨回公道,没有闲暇思虑太多 ,如今冷静下来,便思绪万千。
若是元懿这一张脸蛋毁掉,日后该如何过活?
秦妩看见柳元箬微微蹙紧的眉头,又继续道:“柳姑娘,不如与你实话实说!
我对陌世子,绝对没有那种心思!
他不是我喜欢的菜,我也瞧不上他小弱鸡似的身子骨!
姑娘只管把一颗心吞回到肚子里,你的陌世子,就算是被老母鸡看上,我也看不上!”
柳元箬只觉得哪里不对劲 ,刚要开口,却又听的秦妩继续道:“二姑娘年纪轻轻,若是真的毁了一张脸,只怕日后是要自卑,不敢面对旁人!
我的医术,虽说不是妙手回春,却也只想着,帮着二姑娘,将伤害减到最低!
柳姑娘还不如摒弃前嫌,以二姑娘的伤势为紧!”
柳元箬被秦妩的话说中了心中的痛处 ,再三思忖过后,最终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县主了……”
“你还是喊我秦姑娘吧!”
“秦姑娘请!”
秦妩随着柳元箬 ,一同来到了柳府。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柳元懿的院子,丫鬟手上端着木盆,里面全是一盆盆的血水,看上去令人触目惊心。
“大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二小姐的情况如何?”
“很不好,脸上缺了一大块的肉,郎中说二小姐的容颜怕是要毁了!
二小姐中途醒过一次,照了镜子过后 ,便晕死过去,至今都还昏迷着!”
闻言,柳元箬精致的柳眉 ,瞬间拧成了疙瘩。
若是元懿的脸毁掉,她这一生,就真的完了!
“柳元箬!
瞧你干的好事儿!”
随着男人的一声怒喝,秦妩还未反应过来,便看见一名穿着官服的男子,已经步履匆匆的来到了她们面前!
那男子,脸上尽是韫色,不问缘由,不容分说,抬手便甩了柳元箬一巴掌!
柳元箬被瞬间打懵了,只觉得眼前,是一片雾蒙蒙的,耳朵发出了嗡鸣声。
“混账东西,为父是不是与你们说过,身为闺阁千金,要谨言慎行,归正其身!
闲来无事,便在家中绣绣花,做做诗,谁让你带着元懿去街上的!
你可知,你们二人,得罪的是谁?”
柳大人盛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再度扬起手,又是一巴掌甩到了柳元箬的脸上。
这一次,柳元箬脚下不稳,一个踉跄,直接撞在了回廊的柱子上 。
白皙的额头上,瞬间出现了一抹红!
秦妩上前,用手中的绢帕,快速的捂住了柳元箬冒血的额头。
回过头来,便对世上柳大人那一双怒目。
人前还冷若冰霜的柳元箬,此刻却犹如霜打的茄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
面无表情,仿佛面对这样粗暴的柳大人,已经家常便饭那般。
“逆女,你给我跪在这儿好好的反省,等我什么时候将事情解决完 ,再来找你算账!”
秦妩实在是看不下,这柳大人从进门便是灾难,甚至是对着自家女儿动手!
其脾气暴躁,可见一斑。
若换做是寻常人家的父亲,知道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定然会询问,伤到哪儿,伤的重不重!
这柳大人,不问青红皂白,便对这么大的姑娘动手!
秦妩真是叹为观止。
“柳大人,您没事儿吧!
从您回府至今,可曾问过一句,两位姑娘是为何与人发生争执,又伤到了哪儿?”
柳大人这才看清,在自家的姑娘,竟然是皇上刚刚册封的荣安县主。
更是下意识的蹙眉。
“县主为何到了我府上?
微臣与县主,私底下并无往来!
实在是抱歉,下官家中,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便不留县主了!”
眼见着柳大人下了逐客令,秦妩一张脸看上他:“柳大人可知,今日我为何会出现在宁府上?”
柳大人稍显不耐烦:“不知!”
就在这时,屋里的下人,又端出来一盆血水。
柳大人看着那一盆红彤彤的血水,双目晕眩:“这是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