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沈清珩带着季娆乘坐电梯到楼上以后,跟着季娆到了她的公寓。
“你现在状态太差了,先休息一下。”
季娆的脸色白的很,沈清珩面露担忧。
“嗯。”
季娆就在沈清珩的陪伴下,到了公寓的卧室。
“先睡一觉,我陪着你。”
“嗯。”
季娆就像一个只会回答‘嗯’的机器人一般。
沈清珩眉间微锁,季娆这个状态,令人心忧。
他让季娆躺在床上,给季娆盖上了被子,他坐在床边,连上房间里的音响,给季娆播放了助眠的曲子。
季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试图让流淌的钢琴曲舒缓自己起伏的心情。
沈清珩则是默默陪在季娆的旁边,轻轻拍着她的被子。
就像哄小孩一样。
季娆瞬间变得更加鼻酸了。
她平时很少流泪,在段家受委屈的时候,她低着头;被段景繁的朋友嘲弄的时候,季娆沉默着;制香遇到奇葩顾客时,季娆微笑面对。
但是此时沈清珩轻轻拍着她的被子,这一刻,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
就像洪水一般,肆意流淌。
季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出,沈清珩轻拍着她的被子的模样。
他的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手掌很大。
那样大的手,却以这样轻柔的力度,温柔的、默默的,守护着她。
季娆终于忍不住,大哭出了声。
“呜呜呜呜……”
沈清珩见季娆不仅没有平静下来,还大哭出了声,他立即变得无比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有些无助地念着她的名字,摸着她的头安抚她,
“阿娆,阿娆。”
季娆的泪水更加止不住,她索性就坐了起来,靠着床上的抱枕,让自己的眼泪任性地跑出来。
这样大哭的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哭得季娆的眼睛都有些痛了,她才勉强停下,
“我一直,”季娆带着浓重的哭腔开了口,“我一直以为妈妈对我冷漠是因为,我是她的拖油瓶。”
“是我不够好,所以她和我不那么亲;我不够好,所以别的小孩子有家长陪着一起做家庭作业,我要自己做作业;我知道我的妈咪因为我很辛苦,所以我不能奢望那么多……”
季娆说着说着,眼泪又蕴满了眼眶。
她以为的,小时候季芸让她感恩段家,所以她事事忍让照顾段景繁,她说服自己,应该感恩,这是她应该做的。
段夫人让她在学校里,注意段景繁的行踪,她就是抗拒也继续这样做了。
因为她要听妈妈的话,她是寄人篱下的人,要安静地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
季娆这样一厢情愿地想了这么多年,终于才知道,原来不是她的问题,她也本不应该寄人篱下这么多年。
原本,她也是可以成为别人家的小公主、掌上明珠,在爱与呵护中长大的。
她原本也可以随意地吃家里的零食、和妈妈撒娇、在学校里受了委屈回家哭诉、上大学的时候有家长陪着报到……
今年她22岁了,才知道过往的22年的岁月里,很多事情,她没有体验过。
季娆哭的一抽一抽的,眼睛已经红肿了,脸颊上也满是泪痕,让人看了,像只红眼睛的兔子,我见犹怜。
沈清珩更加是心如刀割,他微微前倾,抱住了季娆,轻轻拍着她的背,
“没关系,都过去了,我会陪着你。”
无论季娆接下来想要如何面对这段关于她身世的孽缘,他都会不遗余力地支持她。
季娆的呼吸有些急促,但是她靠着沈清珩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她从他的怀里微微抬头,
“真的么?你会一直陪着我?”
“嗯,真的,一直陪着你。”沈清珩的清冷声线却让季娆心里泛起暖意。
“可是,我们不是假扮男女朋友么?”季娆缓缓眨了眨眼,看着沈清珩,终于想起了这个问题。
沈清珩看着季娆仰着个小脸,眼睛红彤彤的,瞳仁却又如水洗过的透亮。
他无奈一笑,低下头,轻轻捏了一下她红红的鼻子,
“小傻瓜,还看不出来么?我喜欢你啊。”
季娆看着沈清珩薄薄的唇,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了这句话,这几个字,就像空谷回音一般,在她的耳边无限回响。
“怎么呆了?”
沈清珩嘴角浮起浅笑,戳了戳季娆脸上的梨涡。
“你说,你喜欢我?真的?”
沈清珩更加觉得自己的女朋友纯真可爱,他轻笑一声,眼角被窗外的阳光洒满暖意,
“我亲爱的女朋友,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会和你在这里玩过家家么?”
“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很闲的人?”
“可、可你不是说怕会影响公司声誉么?”
沈清珩无奈摇摇头,又轻轻拍了拍季娆的杯子,
“只有你会信,小傻瓜,我去拿冰块给你敷一下眼睛。”
季娆这才感觉到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痛。
随即她又想到,原来当时的沈清珩是为了找机会和她接触,才和她说要假扮男女朋友么?
她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沈清珩,但是他好久都没从厨房过来。
等他终于返回卧室的时候,他左手拿了冰袋,右手拿了个精致的木盒。
季娆看着那个木盒,有些眼熟。
只见,沈清珩先将冰袋放到了窗边的柜子上,之后将自己右手的木盒打开。
季娆这才看清了,那个木盒里装的是上次拍卖会的那只翡翠镯子!
“这个,怎么在你这?当时拍下来的人,是你?!”季娆惊讶地问道。
“嗯。”沈清珩从木盒里取出手镯,一把拉住季娆的左手腕,将那只清亮美丽的翡翠手镯套到了季娆的手上,
“之前就想给你的,现在终于如愿了。”
沈清珩抬起季娆纤细莹白的手腕,转了转她的手腕,反复打量着,终于露出了满意的表情。
季娆可记得这只手镯,当时是出了天价直接终止了竞拍买下来的,她顿时觉得此时自己的手腕,无比沉重。
“这个,太贵重了吧……?”她犹豫地说道,就要摘下来。
沈清珩却用手止住了她的进一步动作,而是抓住她的手腕,眼底满是满意舒心的光芒,
“就应该是这样,”他顿了顿,又倾身上前,一把将季娆的手腕抱在怀里,
“这样,就都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