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渐渐晚了，乔尔把正兰和韶化暂时安顿在了诊所里
“很高兴你们能帮助我，”乔尔有些焦虑地站在病床前：“最近卡尔伯对属下的镇子的监视越来越严重了，我只能断绝所有和其他内应的活动，这也导致精灵城那边几乎得不到我们这里的情报，难以派增援过来接应。有你们，我就能更隐秘地传递情报了”
“不过今天晚上你们先休息吧，”乔尔说着扭头看了看病床上仍然没醒的卡希拉，叹了口气：“等卡希拉醒了，我试试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到什么情报，她毕竟还是在卡尔伯那里潜伏了那么久”
正兰两人没有表达什么反对意见，随后便由乔尔领着去诊所空着的单独病房里休息了
乔尔回到卡希拉的病床前，愁容不展地看了看对方，扭头去收拾柜台里的药了
没一会儿，前台的灯也灭了
...
深夜
正兰躺在散发着潮湿气味的病床床单上，盯着天花板
韶化已经睡着了，但他却有些失眠，也不知道为什么
卡希拉醒了吗？乔尔能从她那里问到什么吗？能治好她的疯病吗？
正兰翻了个身，四周很安静，韶化少有的没打呼噜
他盯着墙上几张精灵风格的挂画，但是看不太清
“噜，噜...”
一阵怪声，从门外传来
正兰皱了下眉，没去管它，大概是风声
“哒”
正兰坐了起来，听了听，没有后续的声音，于是又躺了下去
“吱，吱...”
大概是乔尔起夜吧
正兰闭上了眼，试图强迫自己睡着
“哗啦！！”
什么玻璃的东西被打碎了
这下是真不对劲了
正兰猛地坐了起来，下床，快步走向病房的门
他将门一把拉开
门外，很黑，正兰的视野很受限，但是能模糊地看到黑暗中的什么影子
正兰不知道灯在哪里，只能从背包里找到两张纸，用微微颤抖的手将它点燃，向前抛到房间的中间
火焰在纸上安静地燃烧着，照亮了空无一人的病床
正兰左右看了看，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发出响动的柜台
那是在...柜台的内部
正兰慢慢靠近，绕到柜台的侧面，看了过去——
卡希拉，僵硬在柜台中，周围胡乱扔着好几个药瓶，但是却看不到里面的药
柜台和后面的架子上的药物被翻得乱七八糟，而卡希拉手中还攥着一个已经开裂的玻璃瓶，里面同样是空的
正兰深呼吸，在她旁边蹲了下来，摸了一下她的脖子
没有脉搏了
他把她瘦弱的身体翻了过来，却看到她口吐白沫，眼睑发白，脖子以上蔓延着诡异的青色
她大张的嘴里散发出浓重的药味，里面还有被嚼碎的什么绿色的植物组织没有咽下去
很腥
正兰小心翼翼地把她手里的那个玻璃瓶拿了出来，上面贴着一张标签——
曼德拉草
剧毒
正兰的心跳得很快，像是被人在喉咙里塞了什么一样喘不上气来
卡希拉...自杀了？
他抬头看了看被翻得凌乱不堪的药架，从右向左，里面的药瓶都有被打开的痕迹，而里面的药也都空了或者只剩一两颗
药的种类...
正兰稳住呼吸，仔细看了看这些被动过的药瓶——
消炎丸、疗伤药、感染治疗药...
什么都有，卡希拉似乎是把能看到的每一种药都灌了进去
她...这么想死吗？
脚边的少女显然已经救不活了，正兰站在原地，思考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一心求死，甚至连自己说的“安全”的地方也不相信？
还是说，她已经彻底疯了？
正兰只感觉一股巨大的压抑感从四周的黑暗中向他涌来，混合着药物和卡希拉身上的腥臭，让他几乎要作呕
他转身，把韶化和乔尔先后叫了起来
...
“她自杀了...”乔尔难以置信地盯着被拖出来的卡希拉：“她怎么会...”
“呕...”韶化看到卡希拉脸上的狰狞表情和微微由于药物而发肿的皮肤，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
“怪我，如果我能第一时间出来阻止她...”正兰有些自责，对乔尔说：“她和你认识吧？我很抱歉”
“不，我们作为卧底，这种事见得已经够多了，”乔尔捂着额头，摇了摇：“为同伴倾注过多感情是大忌，我想救她，也只是想了解到更多的情报”
“只不过，卡希拉这么死了，我就更猜不透卡尔伯的手段了”
“他到底用了什么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