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摘下的一瞬间，姜堰脸上的血色顿时褪到了极点。
先前的侥幸被靳司珩这一句“surprise”给击溃地一干二净。
他望着站在甲板上的靳司珩，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般摇摇欲坠。
对他最好的也是他，对他最坏的也是他，把他变成这样的也是他！
一切都是假的，那又有什么是真的？！
姜堰被这血淋淋的事实击打得毫无生机，整个人犹如一朵枯萎的花般濒临枯竭。
祁烬就站在他身边，自然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下意识地伸手准备扶他，然而还不等手碰到便只听“唰”地一声。
尖锐的箭矢划破空气，带起凌厉的风声。
祁烬的思绪还停留在怎么安慰姜堰这事上，听到风声抬眼望去。
尖锐的箭矢直冲他而来，站在对面的靳司珩手里握着弩弓，动作还停留在射箭的姿势，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嘲弄与鄙夷。
这种眼神简直比靳司琰还他妈的要贱！
祁烬立马浮现出这个想法，还不等他有所动作，手臂便是一紧。
站在他身边的姜堰抓着他的手臂，将他往旁边一拉。
锋利的顶端穿过祁烬的衣袖发出“撕拉”一声后径直插入了甲板的缝隙中。
不过是因为祁烬要碰姜堰，靳司珩便毫不犹豫地射出了弩箭，这种自家宠物别人不能碰的做法还真叫人恶心。
祁烬看了眼插进甲板的箭矢，又看向站在甲板上手握弩弓的靳司珩。
之前的猜测在这一刻成真，三年前派人追杀他的就是靳司珩，所以……祁烬眼底划过一抹暗色，“靳司琰知道你做这些吗？”
听到这话的靳司珩先是一愣，随后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笑的事般，嗓音尤为清冽，“怎么？你又打算告状？”
在这之前祁烬坚信自己跟靳司珩绝对不认识，怎么会存在“又”字？
他觉得靳司珩这话说得有点奇怪，但还不等他想清楚奇怪的地方在哪，靳司珩极为鄙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放着我哥不要，要一个腺体分化不全的Alpha。”
靳司珩目光聚焦在前方双手紧握的两人手上，眼里满是阴翳，“祁烬，你眼光还真是够差的。”
靳司珩漫不经心的声调在独有几人的甲板上尤为响亮。
被冠上“眼光差”的祁烬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正准备开口说话站在身边的姜堰压着嗓子低吼道：“我腺体分化不全不都是拜你所赐！”
Alpha琥珀色的瞳孔恨怒交织，站在对面的靳司珩对他这反应颇为不满满，但却低着头笑了一声，“你说什么呢宝贝儿？”
他抬眼看向姜堰，银灰色的眸子满是笑意与无辜，“当初不是你想成为Alpha吗？上手术台不也是你自愿的吗？现如今你怎么能怪我呢？”
他这几句话包含的信息量极大。
祁烬偏头看了眼紧咬下唇眼尾猩红的姜堰，立马就明白了这信息的真实性。
甭管什么自愿不自愿，姜堰百分之百是被骗上手术台的，就跟他当初被靳司琰骗一样。
虽然两兄弟都不做人，但靳司琰稍微比靳司珩好上那么一点点。
他跟靳司琰之间本就有仇，靳司琰也算是有正当理由来找他复仇。
可姜堰呢，姜堰和靳司珩之间能隔着什么仇呢？
姜堰其实什么都不欠他，但偏偏得到的苦难都是靳司珩给的。
没有理由，没有前因后果，仿佛就像是看见了个好玩的物件想玩玩。
对他最好的也是靳司珩，对他最差的也是靳司珩，这种前后落差简直就像是天堂和地狱。
对姜堰来说此刻确实是地狱，但他跟祁烬不同的是他自我调节能力很快，心也比祁烬要狠。
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把匕首塞给祁烬，“拿着。”
说完还不等祁烬反应，他抽出插在甲板上的箭矢满身阴郁地朝靳司珩跑了过去。
就这么一眼祁烬就知道姜堰是奔着靳司珩的命去的。
总之今天不是靳司珩死就是他死，姜堰不是再次被囚禁就是亲手杀了靳司珩。
短短的几秒钟，姜堰已经行至靳司珩面前，猩红的眸子是满满的杀意，哪怕他知道打不过靳司珩，但手里的弩箭还是直冲靳司珩的脖颈而去。
“靳、司、珩！”
银灰色的眸子倒映着Alpha满是杀意的脸，姜堰现如今仅存的想法就是杀他，仿佛两人之间隔了血海深仇般。
靳司珩自嘲般地笑了笑，下一秒眼里的笑意消失不见，留下的冷意让冲过来的祁烬都胆战心惊。
靳家的人还真是出类拔萃，信息素等级上有Enigma靳司琰，身手力量上有能跟Alpha媲美的beta靳司珩。
个顶个地牛逼，也个顶个地心狠。
“砰！”地一声。
姜堰被靳司珩抓住手腕毫不留情地甩在了甲板上。
他甚至连看都没看姜堰，抬脚就朝着祁烬走了过去，这丝毫不像是对宠物应该有的态度，反而更像是对姜堰这番不知死活的羞辱。
姜堰被甩在地上没几秒后便爬了起来，往地上吐了口血沫后便再次朝靳司珩跑了过去。
往前走的靳司珩感觉到了身后人的攻击，但却不像方才那般有所动作，反倒是拿着弩弓对准了两米处的祁烬。
箭矢射出的那一瞬，轻慢又阴狠的字节从他喉咙溢出，“你早就该死了。”
姜堰没能阻止靳司珩，因为在他起身的几秒后他跟双胞胎之一的beta蒋羽打了起来。
等到箭矢射出发出“唰”地一声响后，站在两米开外的祁烬面不改色心不跳，脚底好似生风般避开了箭矢的攻击。
“哧”地一声，箭矢插入甲板发出声响的一瞬间，祁烬已经来至了靳司珩面前，手里握着姜堰给的匕首在日光下泛起银光。
靳司珩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等视线清晰的时候匕首已经来至他的胸前。
很小便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哪有这么容易被刺到，几乎是脑子还没思考身体便率先做出了反应。
他一把抓住祁烬的手腕往后一拧，同时毫不留力地抬腿朝祁烬的腹部踢了过去，祁烬一只手被抓着往后退避不得，生生地挨下这一脚后空出来的手握拳径直砸在了靳司珩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