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飞碟和匀佑,宇唯只能智取,恐怕一个不小心就折在这地牢了。
忌命册在脑子里疯狂地翻着书籍,寻找上上策,但似乎无论如何假设和努力,都仿佛是一场死局。
宇唯后撤一步,一个俯身弯腰,于无数时间中觅得杀机,势挟劲风,毒液针纷纷从指缝里疾射而出,在这拥挤而又昏暗的地牢里确是针无虚发。
就在所有毒液针于像一朵朵花一样盛开时,宇唯用忌命武诀的命忌化物也变成一根针,想趁乱逃出包围圈。
只是盗墓四物怎么办?
再不救它们它们就死定了!
可能救不了他们还连累外面那么多需要帮助的忌命物!
但宇唯还是停住逃跑,变回原型,以超快的变速收盗墓四物于鼎内。
唯有这样,稍觉心安。
毒液针的攻势被飞碟一一破解,收于碟内。
而真匀佑这时有了飞碟的壮胆撑腰,开始猛画血人,势要将宇唯扑倒。
宇唯知道近身肉搏很难有胜算,就在无意识间触发心火,体内竟源源不断地产生热力,七指,崇家四少,六霸各占据他的五脏六腑,在看到迎面而来的依纯幻像——深情的一吻后,只感觉一个人像一支队伍,在渺小的万物国里驰骋,俨然瓮鳖罐中的巨人!
七指,六霸和四兄弟,燃烧着他的七筋八脉,而心火的动力,竟然来自依纯的热恋!
宇唯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是巨人,还是巨人身体里的一部分,只感觉意识超前的清晰,飞碟和匀佑被他踩在脚下,地牢塌了和个通天大洞,万物国头顶的太阳照得他睁不开眼。
只是东北角,云淹雾盘,那条病龙若隐若现,蠢蠢欲动。
而京城以外,远去的边陲,浑浑噩噩的木巫钳诀正让忌命物丧失权利与自由。
宇唯不由得咆哮了一声,能看到更辽阔的空间,亿兽都,千植市都在山和海的另一边,他却齐天大圣,拨了拨望眼的浮云,感觉它们远是远,却又微小的近在咫尺,迈一迈步子,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保守估计他有几百米高,已完全听不见地牢里忌命物嘎吱作响,被踩断的惨呼。
万物国上下陷入空前的震荡,好像在宇唯体内,藏着蓄谋已久的阴谋,而疆土沃野上,又有与此对应的组合,就好像七指他们隐在万物国的某处,连成一卷人体地图,只待宇唯心火的爆发。
“我儿冯发只要闯出万物国!便能复活啦!”
冯三爷的狂笑久久在山谷云端回响,宇唯听了却毫不震惊,只想听着他的话一直走。
为什么会如此?先是冯三爷教会他心火离奇死去,又是承受小姨的四不像之诅咒,这两位长辈好像既不认识又很有默契,让他变成巨人和“孕妇”,对于生理上的变化宇唯很是无奈,早已远超出他的理解和反应范围。
此时他若真的跑上一通,整个万物国的万年基业都将毁于一旦,所有高科技的设施设备必然全部瘫痪。
当飞碟挟着匀佑及他的血人飞向云端,绕着宇唯的周身徘徊之时,他们已丝毫不紧张。
匀佑抑制不住好奇地求解释:“师傅,我刚看到你,又好像没看到你?”
“都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干匡,那干匡的干匡,病龙的干匡又是什么?我能让你们遗忘,却不能让自己遗忘。我猜四不像已经被降服,宝葫芦可以百变无敌,但遇到真身就只能现出原型。”
“那这巨人又是?”
“我猜是心火的一种状态,面对这种傻大楞,我们只需要变得越渺小卑微,便可攻其薄弱,掌握其命门。等等,我忘了更重要的事,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是,师傅。”
飞碟说这话时正飞到宇唯的右肋前,那宝葫芦和轩辕宝鼎似乎已缩小了一千倍,十分地玲珑小巧,却刚好听见飞碟的言语。
宝鼎怕主人有难,急忙向御檐军求助,御檐军却漠不关己地拒绝,说除了冰檐棍和凌隆锤,谁也调动不了它们。
宝鼎的鼎内早已空空,除了受了重伤的盗墓四物和一部没电的mp3。
它惊慌失措道:“在梦中你也曾召唤过冰檐棍救主人,现在却冷血无情到不闻不问,主人收容你的日子可有曾亏待过你?冰檐棍临走前是怎么交待你们的?”
由于盗墓四物正形成一个庞大的恢复阵,宝鼎又说得痛彻心扉,歇斯底里,mp3被抖落了出去,而宝鼎竟然没有察觉。
“那要看赢的胜算有多大,此刻即使我们不出手,宇唯也会有很多不同的力量在暗中保护他,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这时在万物国的某一处,炮声齐轰,烟火四现,关于话筒和舞台的演唱会就要开始了。
宇唯一晃神,总想着动起来,但这时依纯已乘着一片紫荆花瓣穿过云层,见山见海,远远而来,散发着春日的温暖道:“宇唯,先不要回去,诛天屠龙后再走!”
这声看似充满杀意的招呼却注进了依纯这段日子以来最深的温柔,她知道宇唯不是那归家的良子,但其实本性并不坏,他既然总想着扬帆远航,惊讶天下,那么自己也要和他好好的疯一场。
“依纯,你们去哪了?”
宇唯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男性魅力,说得万物国的上空呼呼生风,余音阵阵。
当这声音传到演唱会的广场蜂巢时,许多忌命物不由得跳离椅子,放眼眺望,迎接圆月弯刀,话筒和舞台的出场倒似乎变得不那么重要。
“地牢方向上空有个无头忌命人,好大!”
拳击手套在座椅上蹦跶着,眼尖,一眼天涯。
自从清君大革命被国王列为罪君之后,他逃离了这个国家,刚又摆脱作为恒坚忌命物的控制,虽追杀它的拘捕令千千万,但它云游四海,无所畏惧,来去自如。
虽然去忌命界先是到了劳闲手上,后又被恒坚掳去,很难适应他的宵小行径,给它的祖上蒙羞,因此存有异心,但拳击手套还是比较洒脱随性,无为而治,静候时机。
此刻拳击手套重回国土,高调发话,焦点本应在它自己身上,但众物的目光从发现宇唯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它的身边——拐杖,蛇鞭,厚青钩这三件分别对应着劳闲,韵萍,七指的忌命物顿时警觉起来,今日这场演唱会,是万物国的举国盛典,意在对抗木巫钳诀,净化心灵。
好的忌命音,呼风唤雨,又能润物细无声,或者闻曲折柳,说不定就能当场治愈这种顽疾。
因此无论是前排YIp贵宾区的达官贵族,还是后排的小康之家乃至外围的平民,都想沾沾喜气,更是奔走相告,万人空巷。
这里面,就藏有各种角色高手,保镖间谍,比之忌命界的惊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时有个忌命人登场了,站上舞台,拿起话筒,在万物国籍籍无名,却准备技惊四座。
伴随着话筒的介绍:“为了欢迎老王爷府的小郡主,今天的演唱会邀请了忌命界的歌星诸葛慧华,由我与她合作,以别样的方式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给大家带来别样的启迪,享受与思考。谢谢!掌声在哪里?听不见!”
众皆哗然。
要知道忌命物在忌命界可是饱受忌命人的奴役与摧残,话筒请谁不好,请一个忌命人,这不是邪魔歪道,与民为敌吗?
前排的贵宾已经有大部分在喊:“退票!退票!”并扔起东西,后排也一阵阵骚动,表达着不满的情绪。
霎时之间,蜂巢内怨声载道,像一股坏情绪的海洋,互相传染,影响恶劣。
话筒面不改色,宠辱不惊道:“这位忌命人是忌命之子的师姐,既然忌命之子能带我们走向那个传说和预言,那么他的师姐也并非凡俗,大家先听听看。”
这时蜂巢的音响好像被人破坏,又或者被信号干扰,发出一阵盲音,一场好好的演唱会陷入僵局。
当有第一个忌命物喊出这冗长的口号:“宁愿被木巫钳诀杀死,也绝不听妖女的歌!”
便有另一个忌命物总结道:“宁可杀,不可辱!”
慧华本来鼓起勇气来到这里,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眼眶里溢出了尴尬的泪水。
云端那边却传来宇唯的声音:“甲骨文?没有呀!”
众物不知所云,宇唯又道:“慧华姐!是你吗?”
在阳光的折射下,宇唯那庞大的身躯在不断缩小,倒影也像拉链一划,隐没起来。
原来因依纯问:“兆环哥把甲骨文给你了没?”宇唯回说:“甲骨文?没有呀?”
依纯继而拿起史上最安全的手机,又道:“控制心火是关键,我让他们变阵,让你既没有伤害别人的可能,又不会成为众矢之的的目标。”
宇唯用巨大的有如通天石柱的手指比出一个“oK”的手势,他也知道自己此刻早已高调得没边,但听到音响里的介绍他还是想解慧华之围道:“慧华姐!是你吗?”
正是这句话,让某些观众有了改观,配合道:“听听看吧。”
而处在万物国各种风水要穴的七指,崇家四少,六霸接到依纯的指令开始移动方位。
与此同时宇唯全身火辣辣的疼痛,像在移筋错骨,所有的脂肪都在内脏的熔炉里燃烧起来。
他调节心火,渐渐地缓和了过来,那感觉贼难受。
由于他破坏了地牢的各种水电路设备,一股股刺鼻烧焦的烟雾笼罩在他的身边。
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自己正站在地牢一角的废墟之上。
四周,一个个比他大千倍的忌命物在苟延残喘着,宇唯不禁惊吓疑惑,回头一看,轩辕宝鼎又是像在梦中撑破圆形房一样,大得没边,而鼎下一副充满美学的钢筋铁骨像是一幢建筑物,又似科技产物。
“主人,你刚变大,怎么现在又变小了?”
宝鼎的话让宇唯感觉脚底一震,不由得恍然大悟,肯定是控制心火不得当导致的!
但腰间的宝葫芦却依旧可爱,让他有种并没变小的错觉。
“快去找兆环哥拿甲骨文!上面有控制心火和忌命武诀的秘籍,快点结束这场纷争!”
好像依纯无处不在,一直在看着他。
但宇唯有心无力,即使现在狂奔,估计都像只蚂蚁一样,一天之内都难出地牢了,更何况要在方向正确的情况下。
这时蜂巢那边的前奏响起,歌声如约而至,好像征服了听众,整片沸腾喧闹的广场都安静了下来,宇唯却不由得想起了母亲。
而那钢筋铁骨居然动了,像是能感应慧华的音乐,仿佛里面装的是倾吐日月的声音,将宇唯足下的水泥地震得有了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