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总何出此言?”宗承炎听着纪书礼冰冷中隐含怒气的声音,有些莫名。
这应该算得上是他第一次见……啊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纪书礼发火。
毕竟在人前的他从来是君子端方,温润有礼。
纪书礼冷笑,“别告诉我你送来的那盆招财树里藏了个什么财神你不知道!”
“我是知道,但……”
宗承炎顿了顿,看了看周围人来人往的机场,觉得眼下不是很好的解释时机,便话锋一转:“发生什么事了吗?”
“五句话,我跟你这招财树说了统共不到五句话。”
纪书礼边说边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试图压制胸腔那股怒火,但是……根本压不住!
“结果,莫名其妙我城南的那块儿地就黄了!我要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用这种作弊的玄学手段是不是过分了?”
之前网上还有人调侃,现实的商战就是浇死对方老板的招财树。
纪书礼现在用自己的惨痛经历告诉所有人,不不不,现实的商战是把当上了财神的招财树送对手手里。
宗承炎:“……”
虽然但是,这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宗承炎扶额,一些个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
……把这茬给忘了。
“你……惹她生气了?”
“我惹她生气?!”
宗承炎发誓,不管是在社交平台还是实际接触,这绝对是纪书礼鲜少会出现的音量——他从来都是温和的,礼貌从容,四平八稳。
但眼下,他显然是有点破防了——
“我的花展结束要把花运回去,你知道我的花有多珍贵吗?不是专业的人我根本不敢让人碰!我很认真地问她会不会种树,她说不会,那我让她一边去有什么问题?她不会种树她还有理了?我都还没生气她凭什么生气?”
纪书礼越说越气,眼前阵阵发黑。
“你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那块地弄到手吗?她现在说给我砸了就给我砸了,你知道我又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去解决吗?我之后可能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亲自看护我的花草了你知道吗?!”
宗承炎:“……”
说半天重点是这个啊。
宗承炎抽了抽嘴角,正好见到来接他的齐节,宗承炎弯腰上车,这才无奈解释:
“抱歉,她也是无心的,事情应该还能补救。你先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情况,我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宗承炎的声音相比起纪书礼的咆哮显然要稳定许多,甚至在很从容地寻求解决办法。
纪书礼听得一愣。
那一瞬间他竟然有一种诡异的错觉,好像他和宗承炎的身份突然对调了一样,宗承炎才是那个彬彬有礼的世家公子。
这么想着,纪书礼又逼迫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冷静下来。
——他确实是失控了。
等稍微平复,他声线才勉强平稳地开口:
“算了,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这次的事情我自己会解决,打这个电话来就是想问你把这么个东西扔给我什么意思?”
宗承炎:“……”
这么个东西……
那可是别人求之不得的财神!
宗承炎按了按眉心,“香城遗落了一件财神的法器,玉圭,她需要留在香城寻找,但她神位不稳,需要留在香城首富身边吸收财力才能维持人形,所以……”
纪书礼拧眉,“那又怎么样?我为什么要帮她?”
宗承炎:“……”
所以,纪书礼的谦谦君子果然是表面的,骨子里其实跟他一样强势冷漠。
见他突然沉默不说话,纪书礼突然眯起眼睛,“不对,你应该也不是这种烂好心的人,但你明显很在意这件事,甚至还愿意为了她欠我人情……你喜欢她?”
宗承炎:“……”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啊!
宗承炎紧张地握紧了手机,“你……你说这话的时候,她应该……没在旁边吧?”
纪书礼瞥了一眼还在一边疑惑看过来的某条青绿色人鱼,面无表情地开口,“不巧,在呢。”
宗承炎:“……”
又听纪书礼招呼花千树,“招财树小姐,过来。”
紧跟着宗承炎就听到那熟悉的,带着欢快的声音,“怎么啦?”
宗承炎心口一窒。
好奇怪,他分明早上才跟花千树说过话,怎么这会儿隔着电话再听,却好像和她隔了半个世纪没见似的?
大概是被气狠了想要报复,纪书礼根本不给宗承炎愣神的机会,直接抛出重磅炸弹:
“宗承炎说他喜欢你。”
宗承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