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世神不是神通广大么,现在连个羁线都解不了了?”宗承炎气得忍不住嘲讽。
而伏羲始终古井无波,这种程度的挑衅早就掀不起他的任何波澜。
“不是解不了,是不能解。尔忘了么?吾为何要借司命之身重返人间?”
宗承炎一愣,随后想了起来,他只有躲在司命的身体里,天道才发现不了他。
那么同理,如果他动手解除鸿钧设在花千树身上的羁线,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天道,他醒了么?
伏羲不会那么做的。
“那怎么办?!”
“它的东西,当然只能它自己去解。”
要不是面前这个人是伏羲,宗承炎就要开骂了。
“……好主意,那么万能的伏羲大人,请问我要怎么把重伤沉睡的鸿钧叫出来呢?”
连生灵枉死需要花千树去安抚这样大的事都没能让那位出面,宗承炎还能有什么办法?
“上一次鸿钧出现是什么条件?”
宗承炎把当时的情况讲了一遍。
伏羲沉吟,“那就……”
他话都没说完就被宗承炎喝止,“不可能!”
他好像知道伏羲要说什么,漆黑的双眸直视伏羲,一字一顿:
“花千树每被打回原形一次就会消耗巨大的灵力,需要我积累足够的财力才能恢复,如果是之前我或许会冒险,但是现在……我冒不起这个险。”
他从不担心挣不到钱,但是现在有个藏在暗处的敌人对他虎视眈眈,光这次的爆炸都足够他头疼许久,他恐怕无法像之前那样短时间积攒大量的财富。
他不知道花千树能等他多久,事实上她根本也等不起,指不定她还没恢复人形,神位就先一步被人给夺走了。
伏羲瞥他一眼,“尔以为吾是让尔同上次一般,强行将花千树打回原形逼鸿钧现身?”
宗承炎挑眉,“不是?”
伏羲看向他,分明无关毫无变化,但宗承炎不知怎么就是读到一股子无语。
“吾蠢?”
宗承炎都能想到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想不到?他现在跟花千树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怎么也轮不到用花千树冒险。
宗承炎哑然。
“那您是想说?”
“吾想说,既然不能唤醒鸿钧,那就换一种方式。”
“换一种?”
“羁线,不止鸿钧能解,法器也能解。”
宗承炎觉得他说了句废话,下意识反驳,“可我上哪儿找法……”
话还没说完他陡然一顿,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看向伏羲,“你是说?”
伏羲颔首。
宗承炎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我去找他。”
他本不想那么早打明牌,但……如果这是可以救她的唯一途径……
那就试一试吧。
*
沈刻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有些意外,他想不出这大清早地,有谁会在这个点来找他。
开门那一刻,眉宇间的诧异达到了顶峰。
“你怎么来了?”
宗承炎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大概三秒,才缓慢地开口,“不欢迎?”
事实上就他们当时闹僵的程度,不欢迎才正常。
但沈刻只是略一挑眉,然后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便侧过身让出路,“进来坐吧。”
他的动作那么熟稔,恍惚让宗承炎回到了某段让他险些遗忘又无比怀念的时光。
阿刻,他们曾经是最好的兄弟,一起比赛,一起奔命,一起为了项目熬至天明。
究竟是什么,让一切变成如今这番光景?
他沉默着走了进去。
沈刻原本正在磨咖啡,更何况他和宗承炎的关系也不需要太客套,就放任宗承炎在一边坐下,自己继续忙活。
约莫过去十分钟,一杯泛着浓郁可可气息的咖啡才被递到宗承炎面前。
宗承炎抬眸,沈刻也没说话,只是挑眉的同时手略微抬了抬,示意他赶紧接。
他和沈刻都不是话多的人,除了宋倦在的时候会让气氛活跃点,大多数时候他俩相处都是这样,安静,但默契十足。
宗承炎有一瞬间差点忘了自己的目的。
他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接那杯咖啡,只是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开门见山,杀了小颖的人,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