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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正在学成语的花千树并不知道,宋倦还在不死心地找她。

他去到行政部,正好撞上从行政部回来的秦霜,当即抓住她,“花千树呢?”

他想问问花千树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不喜欢沈刻,但沈刻一直以来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会选择帮助宗承炎伤害他?

秦霜一愣,随后眼前一亮。

对哦,宋倦是花千树的学长,又和炎总那么熟,说不定他能把花千树救回来!

不过……

宋倦知道小花和炎总的关系吗?

要是不知道,她就这么给抖出来……会不会被大老板暗杀?

谨慎起见,秦霜试探性开口:

“嗯……小花今天请假了,在家休息呢,您不知道?”

秦霜刻意咬重了“在家”两个字的发音,试图引导宋倦去上门探望。

只要宋倦关心,她就可以顺势把花千树的住址给他,那小花不就有救了!

宋倦一听却沉了脸色,开口又给了秦霜一个炸弹,“请假?她怎么跟你请的假?她手机都在我这里。”

秦霜:“!!!”

秦霜蓦地想起来,宋倦昨天下午确实来接花千树来着。

对现代人来说,手机可是不离身的贵重物品,小花能把手机落在宋倦那儿,那……

完了完了,会不会小花请假,不全是因为出来上班被发现,还因为跟宋总在一块儿,被炎总发现了啊!

自小被八点档偶像剧荼毒的秦霜已经自动脑补出了一出修罗场——

正和宋总吃饭的小花被炎总撞上,炎总一生气,扣住小花的手腕立马把她拖走塞上车,小花在这个过程中甚至都没来得及带走自己的手机……

越想越合理,越想越有画面感。

秦霜深深地觉得自己真相了。

这是什么狗血三角恋啊草!

秦霜觉得既然修罗场都有了,宋总肯定是知道小花和炎总的关系了,那她就没什么好隐瞒了。

于是叹气,“是炎总帮忙请的。”

宋倦的脸色顿时又难看了几分。

“他有说是出于什么原因请假吗?请几天?”

“没有,炎总只说小花身体不舒服,具体请假多久说不准。”

呵。

他想起宗承炎当时那句斩钉截铁的“反正我家没这个人,我不认识她”,多讽刺啊。

“行,我知道了。”

他说完便没再理会秦霜,阴着脸转身离开。

秦霜望着他的背影,眼皮却突然跳了起来。

是她的错觉吗?她为什么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宋倦没有第一时间去找宗承炎,反而一反常态地留在公司。

他在等。

直到晚上九点多,他终于等到总裁办熄灭的灯。

宗承炎下班了。

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拿赃,既然宗承炎那么嘴硬,那如果被他突然杀到别墅,证实花千树就就住在他家里呢?他就不信他还能狡辩!

这么想着,宋倦攥紧了方向盘,紧紧地盯着前方的那辆他熟到不能再熟的车,手背青筋四起。

宗承炎对这一切还一无所知,因为车上一直有棵不安分的招财树在叽叽喳喳。

“宗承炎宗承炎,你们人类的文字学起来好累哦。”

其实在今天宗承炎让她闭嘴后,小姑娘就真的安静了,宗承炎还是这会儿才听到她的感想,当下不由挑眉,“怎么说?”

“你看啊,足智多谋和老奸巨猾都是形容人聪明的,为什么一个是褒义一个却是贬义呢?”

宗承炎拨了拨她的叶子,想了想,随口回答:

“因为一个是形容好人的,一个是形容坏人的。”

“那你们是怎么界定好和坏呢?比如我和你都很聪明,那谁是足智多谋谁是老奸巨猾呢?”

宗承炎笑了一下,“当然我是足智多谋。”

“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不聪明。”

花千树:“???”

花千树气得把叶子从他掌心抽了出来,不给他摸。

“胡说!我很聪明的!”

“嗯,”他应得敷衍,“只是聪明得不那么明显。”

开车的齐节:“……”

boSS您现在骂人真高级。

花千树没听出来,还以为自己是得到了认可,开心地晃了晃枝丫。

“那你重新说,怎么界定我们谁是足智多谋或者老奸巨猾?”

宗承炎这下还真的仔细思索了这个问题,半晌才回答:

“不用界定,人一般不会觉得自己是坏人,所以形容大部分形容自己都是褒义词,形容除自己以外的人就用贬义词。”

花千树恍然,“所以站在我的角度形容你就是老奸巨猾对吧?”

宗承炎:“……”

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宗承炎抓住她一根枝丫威胁,“不准再用贬义词形容我,不然我就掰断你的树枝!”

哇!变态!

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花千树深深的觉得自己方才的形容没有错,但碍于宗承炎的威慑,还是乖乖应声,“知道了。”

宗承炎这才收回手。

又听小姑娘继续问:

“还有呀,明明好多成语的意思都是相近的,为什么要变换成好几个词汇啊?比如什么厚颜无耻、卑鄙龌龊、阴险狡诈,不都是骂人的吗?那学一个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弄好几个,而且笔画还多,你们人类记忆力不是不好吗?学起来多累啊。”

宗承炎:“……”

他“啧”了一声,“那么厚一本词典,你怎么好的不学,学的全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才不是呢,我都记住啦,只是这几个成语我看了一下示例,觉得都挺像你的,所以记得比较深。”

齐节:“……”

救命,忍笑好辛苦。

他收回先前的想法,财神小姐才是骂人高级的那个。

宗承炎一遍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才忍住把这盆招财树丢出去的冲动。

花千树见他不说话,还催呢,“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

“不知道,问造词的人去。”他没好气。

“那造词的人在哪儿呀?”

“在阴曹地府。”

花千树气哼哼反驳,“胡说八道,地府早就没人了。”

宗承炎:“……”

看,他就说养个神在身边很烦吧。

“那就是魂飞魄散找不到了,所以闭嘴,不准问了。”

独断专行!专横跋扈!霸道横行!

花千树用刚学会的成语小声骂着,宗承炎听不太清,“你嘀嘀咕咕什么呢?”

花千树乖巧如鸡,“没什么。”

宗承炎不信,可不等他追问,眼前的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到家了。

他抱着那盆招财树进屋,随手放进卧室的窗台——花千树说那个位置一整晚都离他很近,恢复得快。

虽然只是一棵树,但宗承炎还是有些别扭,正准备转到客房去洗澡,就听到门铃声。

他看了一眼时间,不明白这个点有谁会来找他,也没防备。

结果门一开,就对上宋倦面无表情的脸。

宗承炎微微拧眉,“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花千树病了,来看看。”

宗承炎瞬间明白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冷笑,“我说了,她不在这儿。”

宋倦也笑:“可是行政部说她生病请假了,按她档案上的资料她就是住这里。”

宗承炎不想再跟他吵,想着花千树反正还是一盆招财树,很大方地退后半步,示意他进来。

“那你找吧,能找到算你本事。”

他这么坦然,倒是让宋倦犹疑了。

难道……真的是他误会了?

不过宗承炎素来喜欢玩儿心理战,这未尝不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手段,虽然知道这么做会伤兄弟感情,但今天无论如何,他想要一个真相!

大不了……大不了之后再跟他道歉好了!

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他总不可能真的一点余地都不给他留。

这么想着,他迈步走进客厅。

却没看到身侧宗承炎在那一刻嘴角的苦笑。

室内确实空无一人,就连门口的鞋架上都不见女士的拖鞋,房间的陈设也沿袭了宗承炎一贯的风格,死气沉沉的黑白灰,看不出来有女性生活过的痕迹。

他是突然杀上门的,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不可能提前清场,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他真的误会了。

心里不知道是愧疚更多还是松了口气更多。

他转头,刚好对上宗承炎的目光。

冷漠,寂静,如一汪死水。

其实他熟悉的宗承炎在外大部分都是这个样子,即便在兄弟跟前,他也是很少笑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宋倦有一种深深的,他们之间好像彻底回不去了的错觉。

“炎哥,我……”

“只看客厅吗?厨房,卧室,书房,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你要不要都去转转?”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话语间的冷漠疏离,以及那一抹显而易见的冷讽,让宋倦彻底僵住。

他知道,他生气了。

“对不起,炎哥我不是……”

“宗承炎!”

一声欢呼打断宋倦的话,花千树兴奋地从主卧窜出来。

“我恢复……诶?”

开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意想不到的客人给堵了回去。

花千树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对了我正要找你呢!快把手机还我!”

宋倦这时候哪儿还顾得上什么手机不手机,先前的愧疚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

他厉声质问:“宗承炎!这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