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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尚之前就有说过,阴阳家需要从衣食住行、婚丧嫁娶等等方面,都得有自己的各项标准。

其次便是八字姓氏,命理生克,风水堪舆,宅基地的朝向,祖宗墓地的风水排位,一系列也都得跟进。

或许你会说了。

阴阳家这不就是在模仿儒家的愚民框架嘛?

没错!

儒家不断膨胀发展。

这个趋势是不可抑制的。

太多的人,他就是信这些。

而且这还都是比较好的。

不好的……

比如死刑犯被斩首的一头血,传言用食物沾了吃下去以后,能够祛百邪,治百病!

后世很多官吏,就是通过这一手,来收割一些家中患有重疾之人的破落户。

越穷,就只能越把希望寄托于玄学。

还有就是……

很多穷人在人生大事上,很容易犯冲动,容易被忽悠。

举例。

部分老人买菜的时候各种还价,讲价,甚至于专门等到傍晚买打折菜。

但是这部分老人却很容易被那些卖保健品的收割,动则一出手就容易花个几千上万。

还有就是有些人平时都很节省,买房买车的时候却很容易冲动。

尤其是买房……

三十年贷款。

一冲动,很容易把后半辈子都给霍霍没了。

然而。

依旧会有人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会冒然的冲动行事,然后归于都是自己的命不好。

至于富人则会痴迷别的,风水,图个吉利,好兆头……

为了一点吉利兆头。

富人往往愿意付出非常高昂的溢价,甚至于也上套被骗什么的。

如此。

人这种生物。

穷也好,富也罢。

都需要一定程度上的精神需求,避免不了的。

既然有需求,自然就会有供应。

与其让儒家独占这部分市场。

不如把阴阳家,乃至于道家都给拉进来。

反正我诸夏从来就不是一神信仰,而是纯功利性的信仰。

说白了。

为了防止求验不灵。

往往我们会选择多拜几个菩萨。

儒家现在的那一套生辰八字,祭祖风水啥的,都已经成框架了。

阴阳家就跟着后面蹚路走即可。

总之一句话。

你儒家要搞的。

我阴阳家也要搞。

谁说关于孝道的巫舞就不能有了?

哪个定的规矩!

给丫一个大逼兜!

现在楚地婚、丧、嫁、娶都有现成的巫觋礼乐诸事。

包括祭祖的时候。

楚民往往会用大司命的巫礼规制……

因为大司命掌管人间生死。

但站在许尚的角度考虑,想要把九歌神明体系推广向中原各地,难度有点大。

因为儒家在中原扎根的太深了,孝道一字是绕不过去的。

这么一来。

就只能在孝的基础之上,融合现在的巫礼、巫乐、巫舞等等。

还有楚巫的衣着方面,也得相应的做出微调。

毕竟站在中原的角度。

巫者,蛮夷也。

因此。

许尚打算让阴阳家兼并掉楚地巫觋文化以后,首先就得通过衣着服饰方面,把阴阳巫师的格调给抬上去。

即。

未来的阴阳巫师,需要跟儒士一样受人尊敬。

只有这样。

才能够让阴阳家得到长久的发展……

至于阴阳巫师能否入仕的问题。

答案是当然可以入仕。

大名鼎鼎的屈原,官位是三闾大夫,不仅主管祭祀诸事,民生方面也是有涉及的。

所以。

你学成于儒家,亦或者成才于阴阳家,以后都能够通过九品中正制与百家科举文试中,脱颖而出。

还有农家,法家,墨工,纵横家,兵家,医家……乃至于乐家。

没错。

鼎盛治世。

搞搞音乐艺术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

……

回到此刻。

国师邹奭有些苦瓜脸,夫子给他出的难题,着实有些太难了。

楚地巫觋文化向来是根据图腾和神明,进行宗族式绑定。

现在陡然让他整出一个关于孝道的巫舞诸事。

这可咋整?

随即。

嬴政补刀道:“我大秦堂堂国师,就连编个巫舞都这么难,这要是传扬出去,朝廷丢了脸面……国师的位置恐怕也要换人了。”

邹奭闻言立马虎躯一震。

许尚饶有兴致的补充道:“在我大秦当国师,还没有致仕归乡的前例。所以邹奭啊!你后续几天可得多上点心,否则小命不保。”

话音未落。

邹奭连连讨饶,表示接下来一定会好好努力,必不会让夫子和上卿失望。

实际上。

许尚和嬴政也就吓唬国师邹奭一下。

关于孝道的巫觋编舞,肯定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也就是先搞出一个版本,后面再进行不断的调整。

这种可传千古的大事,很难一触而就。

于是。

国师邹奭退下用功去了。

等房门关上。

嬴政才想了想,道:“夫子,楚地共有十一郡,或从魏、齐划出一郡,那就是能够设立三个州牧……有点不够分啊!”

嬴政的意思是他专门想了下,昌文君乃楚地州牧一把手,李由是二把手,这三把手该用谁合适呢?

还有韩地就三个郡……

只能设立一个州牧。

许尚笑笑道:“三足鼎立,岂非更加稳当?这是好事,昌文君是楚系秦臣派系,李由是外客功臣派系,州牧的第三把手肯定得从嬴族宗亲派系之中,挑选合适人选。”

“还有只能设立一个州牧的韩地,除了州牧之外,不还有一个巡抚作为地方节制嘛?”

“再结合密折制度,地方政权的平衡还是很容易达成的,问题不大。”

……

许尚对于郡县制早有指导意见。

三级改制,代天牧民。

县级于基层收税。

郡级整合运输存储。

州级负责监督诸事。

尔后州牧和巡抚互为平衡,再搭配密折制度,自当地方无虞。

“夫子所说极是。”

嬴政点了点头道:“韩地都好解决,至于楚地的州牧三把手人选……”

“当属上大夫赵摎,之前夫子进行泰山激辩的时候,孔谦那斯专门挑了渭水碑文的茬,说是有轻天忽民之嫌。”

“而这渭水碑文就是赵摎负责撰写的……为此,赵摎被皇帝陛下可是罚的不轻啊!”

……

嬴族宗亲派系之中。

渭阳君绝对是首屈一指,无可争议的执牛耳者。

但渭阳君身为皇帝的大伯父,外放出来做封疆大吏,其实是不太合适的,尤其在楚地……

把渭阳君下放到楚地。

昌文君的位置就会有点尴尬。

所以。

嬴族宗亲派系的二号人物,上大夫赵摎就很有必要正式登场了。

“罚的不轻也没关系。”

许尚勾起嘴角道:“这次就让上大夫赵摎主持祭祀九歌神明湘君诸事,后续等豫州鼎打捞出来以后,那赵摎就是心以至诚,感动神明,故得九鼎归正,当予以封赏。”

涉及到泗水捞鼎一事。

任何人只要能够挨个边边,以后就都是有功可算的。

更何况引领祭祀之人。

上大夫赵摎属于是妥妥的吉人自有天相,上一回躺着也中枪,这一回风水轮流转,当场躺赢。

就这样。

楚地三大州牧便提前定了下来。

一者:楚系秦臣派系,昌文君。

其干个三年时间,待回到朝堂,当可更进一步。

二者:外客功臣派系,李由。

其若政绩出众,以后或可能够接左相李斯的班底。

三者:嬴族宗亲派系,赵摎。

其只要稳稳当当的就好,以后在开春祭祀之时,或可在位次方面,排的更靠前一些。

“夫子英明。”

嬴政这下算是彻底解惑了。

楚地各项大事上的人事安排,许尚已经开解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再无丝毫问题。

……

时间来到第二天。

许尚刚起床,便得知了一个坏消息。

我们的淮阳应曜……寿终正寝了。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

应曜一直都在绘制黑龙图腾。

或许有人说了。

所谓图腾。

不就是一幅画吗?

至于耗时一个多月吗?

许尚必须要说……

非常至于。

黑龙图腾所用的狼毫笔,图料,帛布等等都是特制的,单是从别处调来这些东西,就花费了十来天。

更何况狼毫笔还没得调……

只能由许尚亲自制作。

总之。

应曜为了这可供传世的黑龙图腾,耗尽了最后的心血。

以这样的方式落幕。

对于淮阳应曜来说,绝对是挺好的结局了。

最起码在生命的最后,依旧能够在青史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比。

其于地下理应瞑目了。

……

一个时辰前。

某山庄的内院。

尉缭子正在打五禽戏,这是他从嬴政那里学到的……

实际上五禽戏对于上了年纪的尉缭子来说,已经没啥作用了。

但尉缭子闲着也是闲着。

他早上醒的早,就会起来打一会儿。

另外北冥子在另外一个院。

我们的北冥大师喜静,辟谷,睡眠也很少,常年都是打坐冥想颇多。

尉缭子肯定受不了一天到晚都搁那坐着,他明白北冥子是在感悟天地自然,放空心灵什么的。

可他就是耐不住道家那一套。

没办法。

各人有各人的性子。

各人也有各人的活法。

紧接着。

尉缭子来到了应曜所在的小院。

他每天都会来看看闭关绘制黑龙图腾的应曜,并把一日三餐送到窗台之上。

应曜也不出来,饿了会吃点儿。

一般都不多。

原因在于应曜也很遵从辟谷什么的,进食很少……

如果正常打坐冥想,搭配辟谷倒是还行。

可绘制黑龙图腾,注定是极其耗费心力的一件事儿。

应曜在这种情况下仍旧习惯性选择辟谷,对于他的身体绝对是不堪重负的。

遂。

应曜便会选择服用丹药,来让自己精神盎然……

没错。

阴阳家的丹药,并非只限于部分权贵士卿,很多在野的道门隐仕,对于阴阳家的丹药也是十分痴迷的。

应曜便是其中一员。

这时。

“哟!”

尉缭子双眸一亮的道:“应公,你终于出关了,黑龙图腾已经画好了嘛?”

“嗯,画好了。”

应曜一边点着头,一边望向东方道:“尉缭,今天的日初,可真是让人目眩神迷啊!”

尉缭子闻言微微皱眉:“呃……”

尉缭子本能的想说:应公,今天是阴天,根本就没有日初。

不过……

尉缭子敏锐的觉察到了应曜的状态有些微妙。

他缓步来到应曜身边,也落座望向东方道:“是啊!今天的曜日东升,染红了半边天,此乃妥妥的好兆头啊!”

应曜颔首:“好兆头,挺好……我有点困儿,我得歇会儿了。”

尉缭子:“……”

两人默默无言的并排而坐。

时至入冬。

楚地的清晨,也是十分有冷意的。

而应曜在冷风中却只着单衣……并在阴天直面朝阳……

毫无疑问。

这就是久食丹药的后遗症。

出幻觉了。

尉缭子没有提醒应曜什么,穿衣,用膳,应曜都已经不需要了。

安安静静的离世。

就是这位淮阳宿老最好的归宿。

尉缭子陪对方走完了生命中的最后一程,他顿时觉得……那副黑龙图腾无论画成什么样,都已经不太重要了。

最起码对他而言是这样。

只要应曜走的足够安祥。

他也会觉得人生若此,何其圆满哉。

不知过了多久。

应曜的尸首已经被庄园侍者摆放在了一块木板之上,并以白布遮掩。

很快。

嬴政、许尚、扶苏和一众庙堂诸公纷纷抵达。

北冥子也到了。

按照嬴政的意思,他想要给应曜一个规格较高的葬礼。

然而。

北冥子却表示,应曜早就有过交代,对于葬礼并不想太过铺张。

“应公只想葬于淮阳的一棵槐树下,这件事由我去办就行了。”

北冥子打算亲手下葬这位至交老友。

嬴政微微垂首:“北冥大师高义,后续我会派遣几个人,给北冥大师打打下手。”

嬴政也没有强求。

原因在于。

现在不宜即刻公布应曜的死讯,以免引起不必要的传闻啥的。

旁侧。

“哎。”

许尚不由轻叹一声。

生与死。

乃是我们每个人的必经阶段。

关于降生,你若没有结婚,并在产房外面等待着媳妇临盆,儿女呱呱落地,你便无法切身感受到【生】的意义。

死也亦然。

亲眼看到一位着名隐仕。

受己之托。

纵然耗尽心血,也要全力以赴,至死方休。

许尚的内心感受……

着实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一代人终将逝去。

一代人也终将成长起来。

许尚走进内堂之中。

再度亲眼看到了应曜绘制的黑龙图腾……

龙:神秘,强大,不见首尾。

大秦尚黑,属水。

遂现黑龙,尽显威严、庄重、肃穆之色。

令人望而生畏。

同时彰显神圣不可侵犯的伟岸。

从很早的时候。

许尚就有想过一个问题。

凭什么王族正统,天生血脉,在古代就能理所当然的高高在上。

在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口号喊出来以前。

人们对于血脉的笃信程度。

几乎到了让人难以理喻的程度。

大家都是人!

大家都是一颗脑袋,两只手臂。

大家也都只有一条命……

凭什么有人就能天生正统?

让万民俯首?

眼下这幅黑龙图腾,给了许尚一个更为完整的答案。

早已有人利用了传于远古的信仰。

进而把王族的自我尊严,逐渐捧到了不可一世的地步。

以求巩固统治。

国祚永存。

这时。

北冥子望着黑龙图腾评价道:“这绝对是应公的毕生巅峰之作,威严、肃穆自不用说。更重要的是……我竟从中看出了一丝远古的厚重之意。”

北冥子对于时间的厚重感,极为在意。

那么问题来了。

如何要赋予一篇画作以厚重呢?

许尚也不知晓。

绘画着实是他的短板所在。

没办法。

许尚终究无法做到真正的全知全能。

“商山四皓,不如淮阳一老。”

许尚深吸一口气,道:“要我说,待这篇黑龙图腾问世以后,再把除了荀子的儒家八派绑在一起,也比不过应公分毫。”

许尚的言语之间,夸张肯定是有些夸张的。

不过这种时候说出来。

倒是应景的很。

随即。

嬴政与庙堂诸公蜂拥而入,也纷纷感慨应曜的笔触如神。

忽然。

北冥子从案几上,拿起了那支许尚特制的狼毫笔。

“许公,这个念想我就留着了。”

北冥子微微侧首,道:“还请许公应允。”

许尚制作这支狼毫笔的时候。

北冥子在旁亲眼观看了全过程,他很喜欢,当时他也非常期待应曜用这支狼毫笔创作出能够传于万世的黑龙图腾。

现在算是达成所愿。

应曜再无遗憾。

北冥子也得留点念想。

“自无不可。”

许尚点头道:“这支狼毫笔乃是应公携手之物,意义非凡,理应给予北冥大师,权当余生所念。”

许尚发现北冥子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那种无情。

正常情况下。

北冥子还是挺讲情分的。

不过却要分事情。

再观嬴政……

我们的始皇陛下现在有点眼巴巴,他也想要那支狼毫笔。

那可是夫子亲手制作的第一支狼毫笔,于他而言,同样也是意义非凡。

奈何。

北冥子刚刚先开口了。

嬴政表示相当难受,果然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而王绾和冯去疾等人,则仍旧在感叹黑龙图腾带给他们的视觉冲击力。

并且。

王绾也敏锐的意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夫子制作的狼毫笔果真好用,尤其配合帛布,于上绘画,行云流水。

如果换到竹简上的话。

好像在竹简上用狼毫笔写字,也非常妥当,而且更加省力,高效。

霎时间。

王绾微微侧首道:“冯公,你记得夫子是怎么制作这狼毫笔的嘛?以后感觉能够大批量制作应用,刻刀估计可以被替代掉了。”

在王绾的眼中,狼毫笔省力高效,就代表着行政效率的提升。

这点很重要。

对于一个庞大帝国的运转,行政效率绝对是重中之重。

“我哪记得?”

冯去疾无奈:“夫子制作狼毫笔的时候,我又没在现场,待会儿感觉可以问问陛下。”

王绾:“待会儿你来问?”

冯去疾:“你咋不问?”

王绾:“我不方便。”

冯去疾:“你就扯犊子吧……陛下现在眼睁睁的看着夫子制作的第一支狼毫笔从眼前溜走,心情一定不好。这种时候上去触霉头,你当我傻?”

冯去疾表示,他机智的一匹!

不然这么多年,他如何能在关中勋贵派系中担当二把手?

须知。

副手永远都是最难当的。

就像东宫太子之位一样。

王绾:“那我们回头再合计合计,夫子的这个狼毫笔,对于朝廷有大用。”

冯去疾:“……”

还合计什么合计,冯去疾只想翻白眼,反正就冲现在的情况,问上不如询下。

夫子制作狼毫笔的时候,皇帝派遣了哪些人,找了哪些东西,这个还是能查清楚的。

就在两个关中高官耍心眼的时候。

嬴政摆了摆手,示意几名侍者前来把黑龙图腾收好。

许尚与尉缭子也走出了内堂,来到了依旧呆坐在长凳上的尉缭子。

忽的。

尉缭子开口道:“许公,北冥大师,你们说今天的日初,足够让人目眩神迷吗?”

许尚:“……”

北冥子:“……”

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依旧是阴天的天气,连太阳的毛都没有,哪来的日初。

嬴政见状立即吩咐道:“来人,快给尉缭去弄些膳食过来,估计是饿到了。”

尉缭子:“……”

尉缭是有点被伤到了。

孔谦之死,他毫无感觉。

血屠稷下,他只觉快意。

唯独应曜的离世,就好像触动了尉缭子内心深处的哪一根弦,让他久久不能释怀。

“尉缭,看开些吧。”

许尚拍了拍尉缭子的肩膀。

他知晓后者的意思。

他也知晓应曜服食丹药。

因为嬴政有秘密派人查探应曜绘画的进度,凑巧看到了应曜用丹药强撑精神。

这显然就是竭泽而渔的一种方式。

全靠一口心气吊着。

当毕生所愿达成的那一刻。

也就意味着那口心气没有了。

人自然便不行了。

另外。

最重要的是……

应曜服食丹药明显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依旧能够活到耳顺的年纪,着实不容易。

只能说明道家天宗养生的那一套,也是蛮有用的,唯一的缺点是要求出世净空,不染红尘。

可我等尽皆身在俗世之中。

又何谈净空呢?

“小赵,安排一下,给应公准备一副最好的棺椁。”

许尚顿了顿,又道:“还有祭神礼也要抓紧开办了,九歌神明湘君的祭祀上,正好把黑龙图腾公示于天下,也不枉应公的一番心血!”

国师邹奭收服不了楚地的那些民间巫觋。

许尚这次就得亲自出马试试水了。

待祭神礼完成。

豫州鼎现世。

则楚地十一郡,再无忧患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