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谢昭华虽说是答应了搬进朝暮殿,可她的东西太多,一日自然是搬不完的。
所以趁着宫人们白日搬家的功夫,谢昭华回了趟谢府。
自她从江都回来后,还没来得及回谢家呢。
这次回到谢家,谢昭华感觉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破旧的府邸,重新刷了大红色的面漆。
下人们也不再是蔫蔫的,而是干劲十足的样子。
连往日冷落的门楣,也开始有人踏足,虽不说门庭若市,但也好上许多。
想来应当是父兄官场上大有长进,再加上她复宠的事情。
毕竟燕淮重修朝暮殿,动静之大,闹得满城风雨。
就是看着太子这般行径,也不少有人前来巴结奉承。
她回家这日是冬至前日,兄长谢易安今日出城还未回来。
而谢父谢母都正好在家。
苏定与谢家关系匪浅,回京的这段日子,也时时上门为谢母调理身体。
眼下谢母的气色已经比前段时日好上许多。
面色红润,身材也不再是骨瘦如柴的样子,而是稍微丰腴了一些,眉眼间带着喜气。
看着母亲这样,谢昭华便知道这些时日谢府下人传话都是真的,母亲确实过得不错。
谢昭华在谢家用了午饭,几人说说笑笑的,直到下午,还不舍得离去。
明日是冬至,本应该是一家团圆的时候。
只可惜她身为太子妃,冬至夜要在宫里一起庆贺,不能回来了。
谢父谢母说起此事,也都稍稍惋惜。
谢昭华临走前,谢父谢时远忽然提起了一个不在场的人。
“明日,神医会来吗?”
此话一出,几人的面色都微微有些变化。
其中当属谢母反应最明显,她接话道。
“神医来去自如,从不受牵绊,来不来的又有什么要紧。”
谢时远闻言,神情一顿,眼神往谢昭华那里瞟了一眼。
他本来想的是华儿与苏定关系好,让她顺口问问的。
不过既然夫人这么说了,那便罢了。
最终谢昭华也没有对谢时远的话进行回答。
毕竟苏定那家伙那么跳脱,谁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谢氏夫妇依依不舍的将女儿送到府邸门口。
谢昭华再三承诺,日后会时常回谢府看望。
可寻常出嫁女是不能频繁回娘家的,会遭到夫家不满。
但谢母见女儿一副云淡风轻,自信满满的样子,便将劝解的话吞了下去。
毕竟谁不想让儿女多回家看看呢?
谢氏夫妇亲自看着女儿上了马车,才有些不舍得回到府中。
谢昭华这次来,用的是太子妃车驾,马车又大又稳当。
平稳的倒不像是在行路,而是坐在家中的软榻上一样。
她今天清晨又被阿淮从被窝里捞起来,乱啃一通。
晨起梳妆时她才发现,嘴巴都肿了。
不知为何,连脖子上都有道红痕。
还得是青禾上妆遮掩才未露出分毫。
是以这会儿,她还是有些犯困。
所以她便打算在马车里小憩一会儿,省得晚上燕淮又要回来闹她。
可谁曾想,她刚要小憩,马车却被人在半路给拦了下来。
下人来向谢昭华通报的时候,她是有些不可思议的。
毕竟她今日用的是太子妃车驾。
又有谁有胆子会去拦太子妃的马车呢?
几息之后,下人隔着车帘通报:“禀娘娘,是上官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谢昭华霍然瞪大双眼。
上官怀。
竟然是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拦住她的人会是燕淮的亲舅舅。
也就是容德皇后的亲哥哥。
谢昭华下意识蹙紧眉头。
在原书中,上官怀身为燕淮的亲舅舅,却在建崇帝离世不久。
也就是燕淮刚登基,羽翼未丰之时,借着托孤大臣的名头,在朝中大肆结党营私,排除异己。
并以长辈的身份和托孤大臣的双重身份压制燕淮。
所以谢昭华穿越到书中后,数次暗示燕淮。
不要太过于依赖舅舅,也不要太相信舅舅。
是以至今,上官怀都没有做到树大根深,相反燕淮这几年培养自己的亲信,处处安插自己的人。
而上官怀这位颇有才情,又靠着妹妹扶摇直上到大燕的第一权臣,而倒是要处处受制于自己的外甥。
可偏偏,他又必须是太子党羽。
毕竟他身为容德皇后的哥哥,血脉决定他必须站在外甥这边。
而前太子意外而亡,齐王又因为谋嫡遭到贬谪,再无成为太子的可能。
妹妹三子,只剩下燕淮一人。
他既是燕淮最大的拥趸,又是最怕太子权势太盛,脱离他控制的人。
只是……谢昭华穿越过来后,跟这位上官大人,一直没有太大的交集。
如今他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还不待她多想,外面便又传来了通报声。
“上官大人想请娘娘到茶楼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