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鄱在内心深处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他拱了拱手,便不再多言……
“姑爷,咱们啥时候回去呀?”春香见凌不凡走了出来,急忙快步跟上。
凌不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不回去喽,咱们直接去真远关,我等会儿就连夜写信给瑶儿,让她把信送到大乾去,就说我有更妙的法子!”
“啊?为啥不回去呀,事情不是都办完了吗??”春香的小嘴立刻撅了起来,满脸的不乐意!
“让你干啥就干啥,快去给我弄来纸笔!”凌不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春香纵使再不乐意,也只得乖乖地听话,去给凌不凡取纸笔。、
而婳緔和姜媚怜依旧在院落内叽叽喳喳地聊着什么,见凌不凡回来,两人很有默契地立刻闭上了嘴巴……
凌不凡挑了挑眉毛:“你们接着聊呀,咋不吭声了?”
姜媚怜冷哼一声,把脑袋一偏,没有搭话,倒是婳緔笑着说道:“事情谈妥了?咱们是走还是留?”
“暂时不走了,你们继续聊吧,我先给瑶儿写信。”话落,凌不凡就自顾自地走进了屋子。
屋内,凌不凡又一次仔细地琢磨起李长春的信件,上面并没有告诉他解决问题的方法,完全就是让他自由发挥……
他甚至把信件放在光线下、水里、烛光下,都没有发现任何的提示,这简直就是一份平平无奇的信件……
没过多久,春香就拿来了纸笔,而凌不凡则是根据自己的想法。
把信件一封封写好,而且这一写就是好几个时辰,几人都十分好奇,凌不凡到底写了些什么,竟然需要这么长的时间?
吱嘎....
房门轻轻打开,凌不凡宛如闲庭信步般缓缓走出,将其中一份信笺递给春香,宛如捧着稀世珍宝般郑重其事:“春香,你帮我现在就赶回去,这封信务必交给瑶儿,切记千千万万不能弄丢了!”
春香如接圣旨般接过信件,将其小心翼翼地收好:“如果我回去送信,那这里谁照顾你啊?”
凌不凡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么久照顾我什么了,行了,赶紧去办事!”
说完,还像赶鸭子似的把春香边推边走。
春香虽然恼羞成怒,可也明白正事要紧,只是怎么看都感觉是凌不凡在迫不及待地赶自己走!
等春香离开,凌不凡的目光如炬,又牢牢地放在了姜媚怜身上。
姜媚怜察觉到凌不凡那炽热的目光,脸上如被烈日烫了一下,美眸闪过一丝不自然……
“你最近忙吗?”凌不凡声音轻柔的询问姜媚怜。
“啊?”姜媚怜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我问你最近忙不忙,如果不忙就给我去办事。”凌不凡只能笑着重复了一遍。
听闻凌不凡让自己帮忙,婳緔的面色瞬间如寒冬腊月般冷了下来,厉声道:“没空!”
凌不凡无奈地耸了耸肩,道:“既然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自己想办法跑一趟好了。”
婳緔见状,急忙说道:“什么事?有什么需要做的我去就好了,让怜儿留在这,正好两个人可以熟络熟络!”
凌不凡嘴角差点没忍住,不过还是干咳道:“这种事情还是姜媚怜去会好一点,当然,如果不愿意就算了。”
姜媚怜的衣襟微微起伏,冷哼一声:“什么事……”
凌不凡见姜媚怜答应了,心中悬着的那块巨石终于落了地:“帮我把这封信送去一个地方,上面有写好的地址。
这西夏犹如龙潭虎穴,耳目众多,我怕坏了事情,这件事就拜托怜儿了。”
“谁是你怜儿了!”姜媚怜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如熟透的苹果般娇艳欲滴,她一把夺过凌不凡手上的信件,转身就走,没有给对方丝毫说话的机会。
凌不凡无奈地耸了耸肩,望着姜媚怜离去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泛起一丝苦笑。
婳緔娇嗔地轻轻捶了一下凌不凡,嗔怪道:“你就不能跟她好好说话?
这姑娘家的心,就如同那易碎的琉璃,是需要哄的!
你把她哄好了,后面不就一切顺遂了?”
凌不凡一脸无辜,嘟囔着说道:“我这还不算好好说话啊?那什么样的才算好?”
“你好歹也得有一个求人的姿态,这会她正在气头上呢,好不容易消下去一点,你再这样,她岂不是更怒火中烧了?
再说,你得给怜儿留下一点好印象不是?”婳緔苦口婆心地劝诫道。
“你觉得我在她那还有好印象吗?从头到尾就没有一句中听的话……”凌不凡低声抱怨道。
婳緔却是摇了摇头,反驳道:“你这话可就大错特错了,怜儿今日若只是单纯的为了送信,会给你解释的机会?”
凌不凡眉头一挑,没有答话,婳緔却是长长叹息了一声:“哎....说来说去她不过是想找个台阶下罢了,心里过意不去,可又不想就这样离开,你啊还是不够了解她!”
凌不凡闻言,脸上的神色也缓缓收敛了许多,或许婳緔说的的确在理,如果姜媚怜真的气愤,哪里还会选择来找他.....
只是他跟姜媚怜没有相处过太久,对方的心思确确实实如同那深不见底的潭水,难以捉摸.....
而在当天下午,玥迦就在朝堂上重新召集了朝政,内容无非就是对此次的事情再做斟酌,深思熟虑后决定再观望几日。
而对于那些与大炎,燕国,金国这些走得近的大臣,则是询问了一番,想看看他们的想法。
而这些人一开始都唯唯诺诺不敢过于表达,可再玥迦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下,最终还是说出了反对的意见,对此玥迦也是连连点头,甚至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这可让这些人心中一阵窃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因为玥迦的犹豫,就意味着这件事尚有转圜的余地!
在玥迦与李元鄱单独商讨半个时辰后,她竟做出了择日再议的决定!
众人对此皆感到诧异,这明明是已经应允的事情,为何如今国君又出尔反尔,这可不像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啊?
当然,也有人认为是玥迦终于开窍了,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总不能为了一个大乾,去得罪三个大国吧?
这显然是不理智的,想必那时的玥迦定是被凌不凡的花言巧语所迷惑!
而当晚得知消息的凌不凡,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匆匆地去找玥迦,想要问个究竟,为何又突然反悔!
然而,玥迦并未露面,凌不凡碰了一鼻子灰!
这一幕让那些人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尤其是那些反对的人,对凌不凡投去了鄙夷和讥讽的目光!
凌不凡见无法见到玥迦,只得转而去找李元鄱,可李元鄱却以公务繁忙为由,将他拒之门外!
凌不凡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回到住处后,便开始破口大骂,那骂声犹如狂风暴雨般,不堪入耳,只差没把李元鄱和玥迦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了!
那些反对的群臣纷纷跑到玥迦那里,将凌不凡的种种劣迹一五一十地汇报上去,说凌不凡辱骂先皇,简直是大逆不道!
并直言要以此将凌不凡处死!
玥迦听闻后,怒发冲冠,不过最终还是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让李元鄱对凌不凡稍加警告,若再不知悔改,就休怪她不顾大乾的情面了。
果然,凌不凡还是怕了,再也不敢辱骂玥迦了....
婳緔虽然不懂两人在玩什么把戏,可她清楚凌不凡绝对不是这种鲁莽之人,所以也没有过多插手,只是好奇询问凌不凡的目的是什么。
凌不凡只是说到时候就知道了,佛曰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
婳緔只得给凌不凡丢白眼,让凌不凡硬是不舒服了一天....
就在凌不凡苦苦等待的第三天,金国和燕国的使臣终于相继抵达!
西夏宫殿外,两个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金国使臣耶律颜,特来拜会西夏陛下!”只见一个身着奇装异服的中年男子,在西夏殿外单膝跪地,声音洪亮而坚定!
“燕国使臣卢忠堂,拜见西夏国君!”另一人则身着一袭鲜艳的大红官袍,双手高举过头顶,行着标准的拜见之礼。
他的神情庄重,透露出对此次会面的重视。
“请进来....”玥迦高坐于朝堂之上,俯视着下方的两位使臣。她的眼神冷漠而威严,仿佛能穿透人心。
“请两国使臣入朝!”
“请两国使臣入朝!”
随着声音一道道的传递,两人再次整理了一番,相视一笑,然后信心满满一同走进了宏伟的宝殿!
“外臣卢忠堂(耶律颜)参见西夏国君!”
\"二位请起,你们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玥迦的声音清脆而动人,却让人有种不敢亵渎的神韵。
耶律颜率先开口道:\"回禀西夏国君,我们金国一向与贵国交好,今日特派遣我等前来,希望能与西夏建立更加友好的关系.....\"
卢忠堂紧接着说道:\"燕国也有着同样的心愿。我们愿与西夏共同发展,相互交流两国之间的利益,想在两国的友谊上更进一步....\"
玥迦微微颔首,嘴角也多了几分笑意:
“朕的西夏自然愿意与各国友好相处。不过,具体的合作事宜,还需二位使臣明示....”
耶律颜和卢忠堂对视一眼,均露出满意的神色,前者率先道:“一直以来我们燕国与西夏就是相交甚好,特别是在对抗大乾的事情上,几乎称得上是一致的,而且为此我们燕国还好不吝啬的将香水的配方赠与贵国.....
这足矣彰显我们燕国的诚意了,所以还望陛下在对方大乾的事情上,能稍微与我燕国达成一致.....”
玥迦坐在龙椅之上,一双眸子满是迟疑.....
见玥迦不说话,耶律颜也拱手道:“玥迦陛下,我们金国也是如此,虽然没有所谓的香水配方,可在战马以及牛羊上那可是给了足足千匹,战马也是有千匹这多,这可都是我们金国的贵重物质啊,此次前来希望玥迦陛下能念及两国之间的交情,一致对抗大乾!”
“这....”玥迦有些欲言又止。
“陛下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卢忠堂试探道。
“这个问题还是有本相替陛下回答吧。”李元鄱站了出来:“两位使臣有所不知,此次的大乾也是派来了使臣,而且开出的条件....
实在让我们西夏不能拒绝,毕竟我们西夏本就以丝绸为主,而对方开出的条件正好中了我西夏的下怀,若是就这样放弃......
我们西夏整体的影响....呵,怕不是一星半点儿那么简单,香水固然可贵,可丝绸这些才是我们西夏的命脉,一国之事自然得分得清主次的。”
耶律颜跟卢忠堂对视一眼,都是露出不解,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西夏的态度如此坚定?
“陛下.....外臣斗胆问上一句,此次前来的可是凌不凡?”卢忠堂再次开口询问道。
玥迦点了点头:“不错,而且他给的条件也非常丰厚,最重要的是若是我们西夏不答应....
那么大乾就可以利用这些东西对我西夏造成很大的困扰,这种东西不得不让朕认真考虑....”
卢忠堂两人闻言顿时色变,他内心一番分析正色道:“陛下,这凌不凡不过就是一个商人罢了,他的话就如同商人那般,能有几分确信的?
而且此人最擅长的就是妖言惑众,或许这不过是他的一些小伎俩罢了,至于丝绸这些....
我们可以保证!在这些东西上,我们两国绝对会额外照顾,到时候有我们燕国以及金国的支持,还怕他大乾能翻天不成?”
耶律颜同样点头:“不错!只要陛下能拒绝大乾的要求,我们金国跟燕国定然鼎力相助!
到时候就算凌不凡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人之力撼动贵国的命脉,这些东西不过是他吓唬陛下您罢了,这样的人就应该就地格杀!
而且如今的凌不凡就在西夏,如此大好时机不仅可以将凌不凡这样的祸害除掉,还能从他手上拿到陛下您想要的东西!
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耶律颜的话让卢忠堂都忍不住对他投去诧异的目光,显然这是在变相逼着西夏站队,把事情一步做绝啊!
听见耶律颜的话,玥迦美眸闪过一丝莫名。
场面的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陛下臣以为此事善妥!”
“臣也附议!若是把凌不凡抓起来,将东西逼问出来,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错!如今凌不凡就在我们西夏,只要把人留下,东西自然就能留在西夏,对此可以给两国一个交代,也是给大乾一个明确的态度!”
听着这些人的议论,玥迦面色依旧平淡,而李元鄱则是始终一言不发。
卢忠堂沉默片刻拱手道:“玥迦陛下,如今的局势已经非常明了了,大乾不可能有任何翻身的余地,如今在我们燕国跟金国的强烈攻势下,大乾也只能勉勉强强抵挡,若不是有陈国的帮助,边关只怕早就沦陷了!
所以优势已然摆在眼前,就差西夏您这边了,若是西夏国君能再”“若是西夏国君能再添一把火,大乾必亡!”卢忠堂铿锵有力地说道。
玥迦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她转头看向一言不发的李元鄱,问道:“李爱卿,你意下如何?”
李元鄱上前一步,恭敬地回道:“陛下,微臣认为,此时应慎重考虑。
大乾虽处劣势,但大乾毕竟是大乾,若轻易行动,恐怕会引发变数.......
陛下还需慎之又慎……”
“李相怕是多虑了吧!这大乾如今被燕国金国两国打的只能龟缩在城内,陈国也只是帮帮忙罢了,真要你死我活起来,陈国定然选择撤兵!
而徐万此人本就天生反骨,到时候我们西夏借此一举拿下边关,大乾国君也没有任何办法!”
“不错!徐万本就不是大乾的人,这么多天都是一兵不动,他的徐家军更是影子都没看见,这明显就是保存实力,颇有自立为王的迹象,这样的人岂能保大乾一方太平?
这徐万定然有自己的狼子野心,不过这对于玥迦陛下可是好事啊.....”耶律颜附和道。
玥迦的目光满身惊讶,没想到真让凌不凡这混账猜对了....
“那二位可有什么好的法子?”玥迦笑问道。
见玥迦终于有了笑意,两人的信心也越发的大涨,卢忠堂看了看四周,干咳一声:“还望玥迦陛下能换个地方,我们想与玥迦陛下单独聊聊.....”
玥迦沉默片刻,抬手挥了挥袖袍:“除去李相,所有人尽数退去.....”
很快宫殿内就只剩下四人,玥迦淡淡道:“二位现在可以说了吗?”
卢忠堂拱手笑道:“不知刚刚我们的条件陛下觉得如何?”
“不如何.....”玥迦简洁的一句话使得两个使臣面色都有些没缓过来。
“额....那玥迦陛下的意思是...?”卢忠堂收敛情绪试探性问道。
玥迦只是淡淡一笑,这一笑让两个外臣都内心一颤,急忙低头不敢多看。
“虽然金国与燕国的条件是还不错,但是大乾给的会更好一些,只怕你们的条件还是没办法打动朕....”
耶律颜皱眉道:“陛下,可那时候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们给您香水配方,再加上牛羊千匹,你们就帮我们一同抵挡大乾,作为一国之君,陛下应该不会食言吧?”
玥迦理了理袖子:“二位,朕何曾有食言过?”
耶律颜拱手:“既然陛下没有食言,那是不是就不应该接受大乾的和解呢?”
“并非如此。”玥迦站起身来,背对着二人,“大乾开出的条件同样诱人,不仅愿意共享边境贸易,还愿开放互市。
最重要的是他有我们西夏都没有的染色工艺,此等条件,比之你们更加优厚?”
耶律颜和卢忠堂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不爽。
“不过……”玥迦话锋一转,“朕也并非不近人情之人。
若...你们能提出更具吸引力的条件,朕或许会考虑改变主意。
而且我牵制大乾,可徐万一兵不发,我们这么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冲突,那么如此算不算是牵制住徐万呢?
至少我让徐万给大乾国君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所以这完完全全就是两码事吧?”
耶律颜咬咬牙,“陛下,我国还有珍贵的珠宝和稀土资源,愿与西夏共享。”
卢忠堂也赶紧说道:“我国愿献上美男美女百名,以供陛下消遣....”
玥迦微微摇头,“这些条件虽好,但还不足以让朕放弃大乾的提议.....
若是没有更好的条件....还是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送两位使臣下去休息。”说完,玥迦便打算转身离去。
“陛下留步!”而这时候卢忠堂再也坐不住,开口道。
“哦?可还有什么事?”玥迦疑惑道。
卢忠堂正色道:“既然这些都不能打动陛下,那我们可以再谈嘛,虽然大乾的条件还不错,可我们也愿意给出更好的!”
“说来听听....”玥迦又再次坐了回去。
卢忠堂恭声道:“陛下,我们愿意用城池作为交换!”
“城池??”李元鄱眼睛一亮!
玥迦的美眸也眯了起来:“城池?这东西未免有些夸张了点吧?”
卢忠堂见两人这般反应总算是松了口气,神色也变得得意起来:“玥迦陛下,这东西既然敢拿出来说又怎敢空穴来风?
只要玥迦陛下助我两国拿下大乾,那么城池一事绝对可以兑现!”
“那你们打算用多少城池作为交换,或者说何处的城池?”李元鄱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