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丈太郎也是真性情,不能算是对纪羽的胃口,但更算不上讨人嫌。至少纪羽就觉得还不错,所以两人聊的就很好。
只是围观的松田阵平和时杭就觉得不那么好了。
「我怎么觉得你叔的话术有点耳熟」松田阵平低头在手机上打字。
「这是习惯性套话了」时杭多少也有些无语「别在意,我估计这是职业病」
就跟他拿起笔记本就开始打官腔一样,纯属职业病。
松田阵平:……还真是好了不起的职业病。
而纪羽也已经把松田家大概情况都了解过了。当他知道松田阵平去当警察的原因时,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
松田阵平:……
黑历史,这绝对是黑历史!
然而旁边还有一个对他滤镜八百米厚的时杭。
时杭点头,双眼发光:”很可爱吧!”
纪羽:……
不是,老时家祖传恋爱脑吗?纪回他爸就是那种看见老婆一挑八,都得说老婆手疼不疼的人。
现在时杭这诡异的萌点……
纪羽沉默了。
他看了看被时杭夸了个莫名其妙但还是红了耳朵的松田阵平,心头充斥着荒诞的欣慰感。
……虽然看起来吃了不少苦,但还是这么活泼,也挺好。
*
纪羽并没有久留,他在和松田丈太郎商议过两个孩子的事情,并和两位当事人达成共识之后,就起身告辞。
时杭起身送他。
两人走在街头,两两相望,一时无言。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时杭低声询问。
“还行,这技术不错。”纪羽活动了下脖子,“国内已经在试推广了,只是很多人都在观望。”
“我只公布一部分,”时杭也说起了自己的打算,“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这个技术的原貌,那事情就很麻烦了。”
能靠人工体外培养个健康的器官,和能直接让它们在你身上长出来,自然是后者更为令人震撼。
至于人造血液技术,在后者面前也只能算个添头。
但时杭只会公布前者。毕竟虽说两者都是真的“高科技”,但到底还是前者先例更多,也更容易被人接受。
推动这项技术成熟的时间真的花了很久。因为不管是找志愿者还是培养学生,都需要不短的时间。好在成果是喜人的。
顺带一提,时昭还在努力降低技术成本和教学难度。技术本身对他来说难度不高,但对时昭来说的难度不高,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是天书。
“不至于解决不了,但确实有点想引着某些人自投罗网。只是后续安排比较麻烦。”
说这话时,时杭的表情极为平静,就好像在说今天吃什么。
纪羽一早知道有不少人觊觎这份技术,只是晨曦家大业大,他们也不太敢碰。
不过还是有人会不自量力的。
“早晚会公布出去。”
实际上时杭无所谓别人偷不偷,反正早晚他们能把成本压到和正常换器官相同甚至更低,他就不信偷窃者也能这么干。
但问题在于有人想偷他们的机器图纸……这就让时杭很火大了。
好家伙只偷一半是吧?
纪羽也没说什么无聊的感激话,只是很安静的听着时杭抱怨。
什么对手烦人、什么总遇到傻13、什么总有人喜欢用一眼就看出来的陷阱坑他……说起来他也不太会骂人,时杭和纪回到底跟谁学的骂人,词汇竟然如此之丰富。
“小舟。”纪羽停下脚步,“就送到这里吧。”
时杭犹豫了一瞬间,接着停下。
“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了圣诞节就走。”纪羽笑了笑,“国内还有很多事情。”
“有空再来的话,我带你去卡巴拉看看。”时杭挠挠脸,“……虽然都是些怪人,但大家很信任我。”
他是真的说不出“大家很好”这种屁话。他都怀疑纪羽看到希拉能想把他抓进去。
“boSS?”
时杭:……
他心如止水的转过头,看向正在街边啃草莓甜筒的金发青年。
随后他又扭头看了眼纪羽,发现他叔果然神色凝重。
“小舟。”纪羽的语气和他的脸色一样凝重。
时杭闭了闭眼,心里在想要怎么给他解释。
“我也想吃。”
时杭决定直说希拉脑子有病:“他……啊?”
片刻后,街边蹲着三个人,人手一支甜筒啃着。
“果然还是冬天吃冰淇淋好。”纪羽咬了一口冰淇淋,惬意的说道。
“确实。”时杭一边吃一边点头,就是脑子里有点乱糟糟的,“不过你不能多吃哈。”
其实纪羽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但这技术有个很难攻克的点,那就是器官自身的代谢……也就是“几岁”。
自身生长回去的器官很难控制精准,体外培育的就没有这个问题。
所以纪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里还有一些新器官没有发育完全。
谁叫他出车祸的时候浑身上下除了脑袋以外就没个囫囵个的东西。
纪羽:……
他叹了口气:“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烟酒糖茶都得控制,他都五十多了干嘛呢这是!
希拉还在闷不作声的啃甜筒,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这孩子……”纪羽把冰淇淋吃完,转头盯着希拉看了好一会儿。
时杭略微提起了心。
而拥有超绝钝感力(脑子缺根筋)的希拉毫不在意,正在吃第四个。
“能吃是福。”纪羽拍了拍希拉的后背。
时杭:……
时杭不干了:“叔你逗我玩呢!”
就算他是个傻子这会儿也反应过来纪羽是故意的了,好这样吗?!
“哈哈哈哈!”纪羽忍不住笑出了声,“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们是怎么回事,但外国人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总之好好看着他吧。”
说完他就起身,拍拍裤子走了。
“别送了,我去找小回。”
那臭小子怕挨揍,一早跑没影了。不过纪羽表示你叔永远是你叔,就算在异国他乡他也猜得出来纪回住哪。
希拉抬起头,歪了歪脑袋看着时杭,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时杭把脸埋在手心里,一时没人分得清他是哭是笑。
片刻后,他笑了出来。
现在这些,都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