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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些个官员们,此刻个个都如丧家之犬般被人狠狠地按在了地上。

就连孙同知带着一块躲在桌子下面瑟瑟发抖的几人,其中有一人也被毫不留情地拎了出来。

这可是他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心腹啊,竟然都隐匿着瓦剌的细作,这些人当真是无孔不入!

这可把孙同知吓得脸色煞白,顿感如芒在背,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立即尖声让其他人离他站得远一些,他一边挥舞着手臂,一边拼命地向后退缩,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戒备,那模样仿佛其他人都是洪水猛兽。

孙同知是真怕了,怕再有什么意外发生,怕又有人被抓住从而牵连到他。

不久后,这些官员中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人侥幸逃过一劫。而那几户为数不多的地主乡坤家,竟没一个人是清白的。

桌子底下的孙同知瞧见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后脑海中如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些念头,立马明白过来。

怪不得今日这么多官员在此议事,却偏偏把那几个地主乡绅和商户也给带进来,原来是这个缘故!

孙同知眼见终于结束,这才颤颤巍巍地从桌子底下爬了出来。他那身原本整洁的衣衫此刻已变得皱皱巴巴,他却顾不得许多,慌乱地整理了一下,脸上随即浮现出一抹谄媚之意,匆匆忙忙地站到了赵锦年那一侧。

而此时的邵玉书,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他站在原地,犹如一尊泥塑木雕,整个人都陷入了一头雾水之中。

他完全不明白赵锦年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变成这样?

原本心中燃烧的怒意,此刻都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冷水给浇得熄灭殆尽,甚至后背已经隐隐散发出阵阵虚汗,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感到一股冷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难道赵锦年这是想趁机带人抢占甘州,从而造反不成?

随着邵玉书的想的越来越离谱,他的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

只听赵锦年突然冷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邵玉书,依本侯看,你还是学学孙同知是如何做官的。旁的不说,这个趋吉避凶、审时度势的本事你可是远远不如啊。

我算是看出来了,此前你有那番作为,估摸着都是靠着温大人在背后帮衬,你若是离了她恐怕是一事无成,什么都不是!

这番话犹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邵玉书的心里。

邵云书刚消散的怒意再次涌了上来,他立即站起身来,对着赵锦年大声吼道:“安远侯我明白了,你是想造反对吧?”

还没等安远侯说话,只听孙同知立即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和嚣张。

他的脸上露出了平日里在顾宏逸身边“为虎作伥”时的那种姿态,眉毛高高扬起,嘴角咧到了耳根,大声说道:“邵玉书,侯爷刚才说的还真是一点都没错呀!你这小子竟到现在都还没看出来,这些人可都是同瓦剌私通,通敌卖国的罪人!

就你这样的还当知州呢,趁早滚下这个位置吧,真是晦气,遇上你这么个上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说着,孙同知还不屑地甩了甩衣袖,满脸嫌弃地撇了撇嘴。

你要犯蠢全然是你自己的事,可如此重大的事情,邵玉书竟然直到现在都还未曾察觉,当真是要连累死人啊!

孙同知还想再舒舒服服地多活几年呢。

顿时,邵玉书踉跄地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在地。他的眼神变得惊恐万分,随即他再次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陈同知等人。

“什么?你是说他们都是瓦剌的细作?这……这怎么可能?”

邵玉书满脸绝望地喃喃自语道,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

可一旦这个是真的,那才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甘州出现了这么大的差错,若是被京城得知,他这个知州被罢官都算是轻的,说不定死罪就难逃了。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啊,一整个甘州的官员基本上都是瓦剌的人,那岂不是相当于大庆已经丢失了一个州?

他则成为了大庆的罪人!

邵玉书想到这些,只觉得双腿发软,仿佛已经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开始抽搐着,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下来。

陈同知立即愤怒地喊道:“我呸,孙全,你这个卑鄙小人,狼子野心,你就是在污蔑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是瓦剌的细作?

听你空口白牙在这诬陷我等,真是可笑至极!安远侯你想要谋反对吧?那也不至于拿这么荒唐的说辞吧!

我们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在甘州有名的清正廉洁、堂堂正正的好官?你休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大不了就一死,但是你想要谋反,我告诉你,恐怕你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陈同知脸红脖子粗地不停叫嚷着,他身旁的那些官员们也纷纷随声附和着,扯着嗓子大喊。

邵玉书听着陈同知他们如此激烈的反驳,顿时更是不知所措,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他看看赵锦年,又看看陈同知。

他才没怎么理会政事几天,怎么就变得这么陌生了?!

邵玉书想起方才赵锦年最后说的那句话,更加的落寞,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自己当真不是做官的料子?

此前的那些成就,不过都是因为有温以缇在背后帮衬?

难道他当真就这么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