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言清不忘给床上的男人推销产品,除了祛疤膏,还有什么美颜霜、嫩肤丸。
那叫一个不遗余力。
赫连牧野真恨不得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给堵上。
言清欣赏着他似哀似怨的表情,目光如他所愿放肆在他身上。
雌雄莫辨模样惊艳的美人,她遇见过三个。
第一个位面的罗西尔,第二个位面的金寒,还有一个便是眼前的赫连牧野。
罗西尔身上显现的是渴望光明的阴郁,金寒则是风霜沉淀仍不改的优雅贵气。
而赫连牧野,就是一只精明狡猾的狐狸。
与她一样有着善于伪装的特性。
她能在这个男人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
正因为如此,即便某人主动送上门来,她也会保持警惕,先怀疑一下他是何居心。
又从她眼神里读出防备,赫连牧野差点将手底下掐着的软枕捏碎。
他都脱得差不多了投怀,她还能怀疑他身带暗器不成?
趁言清收完针,他旋身将人扑在身下,上翘的桃花眼迷离勾魂:“殿下可是觉得今日的我不够诱人?”
言清手里的针包落地,她眨眨眼:“天下独一副的鬼门十三针,价值万两黄金。”
她打量过了,屋里的摆件个个价值连城,就连她背下的暖玉床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
这家伙倒是个会享受的。
赫连牧野心口淤着股气,掐住她纤腰的手收紧:“在殿下的心里,我就比不过那些铜臭吗?”
言清一副你明知故问的神色,他心里更堵了。
指腹贴在她唇上,防止她说出自己不爱听的话。
他轻笑:“殿下不如跟我谈笔交易。”
言清饶有兴趣的等着他的下文。
“幽国成为大燕附属国,前提是你娶我。”他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我要当小清清的驸马。”
大燕政务一开始就交到面前的人手中,她登基为女皇只是时间问题。
而今整个燕国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象,不论是经济之繁荣、民生之发展,皆非他幽国所能比。
以这个女人的性子,新帝上任三把火,国富兵强之下,幽国极有可能会成为她拿来凑政绩的第一把火。
他此番作为虽有私心,却也是在大局上为幽国考虑。
话说出口,他心脏跳得飞起,比那战场上的擂鼓还要震耳。
言清沉吟片刻:“本宫答应你。”
赫连牧野既是幽国上一任皇帝,退位后又有摄政王的身份。
她无须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幽国自愿俯首称臣,她登临帝位便也更顺理成章,还能避免日后出兵造成的各方面损耗。
再三权衡,百利而无一害。
“春宵一刻值千金,那我们……”赫连牧野俯身含住她娇唇。
正是天雷勾地火之际,外面陡然传出一道声音:“韩先生,公主殿下她真不在这里。”
被推开的他脸似锅灰。
愚蠢东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门被推开,韩盛踏进来,给言清行了一礼:“殿下。”
言清此刻有了种被捉奸在床的尴尬。
偏生怀里没穿多少衣服的男人还将她抱得死紧,跟个挑衅主母的宠妾似的。
“咳……本宫来给赫连王爷施针。”她若无其事从床上下来,“谨安可是有事寻我?”
韩盛视线停在她红润的唇上,低头垂眸:“草民得殿下赏识,管理府中庶务,知王爷有疾,特意寻了两个医女来贴身照顾。”
“以全我大燕仁和良善之名。”
“见门窗紧闭,担忧王爷出事,这才匆匆闯来,还望公主莫怪。”
说完就要离开,被言清抓住袖子。
“针已施完,我随谨安一起。”言清心虚偏移了下视线。
赫连牧野见她将自己留在这里也不恼,侧躺在床上冲她抛了个媚眼:“殿下随时来看人家哟~”
韩盛冷脸瞥了他一眼:“赫连王爷今日之放浪形骸,倒与勾栏小轩里的头牌一致。”
“便是这张如花似玉的脸,也堪比花魁,难怪能令殿下神魂颠倒。”
赫连牧野脸上笑容龟裂:“承蒙前相爷看得起。”
“你的荣幸。”韩盛拱手施礼。
看向言情,他温柔道:“殿下昨夜遗留在草民榻上的策论,莫要忘了派人取走。”
赫连牧野:……
这男人果然最难对付。
“我亲自去拿。”言清捏了捏自己耳上的坠子,无视身后男人怨妇一般的视线。
韩盛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了解言清的他自然知晓她这是心虚时惯有的动作。
两人一同回到屋中,他盯着眼前人娇唇的目光深邃而幽暗。
“殿下……”他失神抱住言清,吻住她的唇,想要狠狠咬上一口。
又舍不得。
只一声无奈的叹息在彼此唇舌间流转。
言清伏在他怀中,听着他心脏为自己乱跳的节奏,平复着呼吸。
“夫君……”每次这般唤他的时候,都能从他震动的胸腔中听出难以自抑的雀跃。
言清抱着他精瘦的腰:“赫连牧野以幽国俯首为条件,要我娶他做驸马。”
她忍不住解释。
果然,她还是个容易心软的人。
赫连牧野:不,你对我就心挺硬的
韩盛抚在她后背的手攥成拳,又兀的放松:“以大局为重,殿下的决定未曾有错。”
“我会亲自督促府中筹办此事。”
哪怕强忍痛苦,为心爱之人和别的男人筹备婚礼,他也甘之如饴。
他会永远支持她。
永远站在她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还是交给其他人。”言清啄了啄他侧脸。
韩盛抱紧她:“殿下的所有事,我都希望能够参与其中。”
言清看着他藏进眼底的怒光,小小的为赫连牧野捏了把冷汗。
赐婚的圣旨很快下来,由于需要先帮男人调理身体,所以婚期定在第二年的秋天。
赫连牧野眉间难掩喜色,半躺在软榻上挥了挥扇子:“此之谓何?后来者居上是也。”
得意尚未消弭,一尊煞神便已至眼前。
他还不知道,自己有的苦吃呢。
他道是后来者居上,可前者未必不争不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