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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女教师的训狗法则(33)

言清从病房出来,童方宇看向她时,柳叶眼里亮起辰星。

“谢谢。”他动了动唇。

言清挑眉:“分内之事。”

她指的是自己答应过童老爷子,会在能力范围内庇护童家。

听在男人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如果说一开始对她挂上自己太太名义有些排斥,现在的他心境已经有了跨越式的变化。

被人管束,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可他一个腐烂了半生的人,怎么配得上她?

炙热的心泼了盆凉水,寒意一直传输到脚底。

“耳环勾头发上了。”

童方宇伸出的手悄然收回,食指蜷了蜷,恢复了先前的懒倦,偏过视线出声提醒。

他眸底好像压抑着什么情绪,言清没有深究,只是莫名看了他一眼。

童钰的伤并不严重,很快就能出院,这里有童方宇在,她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便打车回了学院。

从埋葬林束先的墓园归来后,赵金陵便开始唤她“师姐”,亲昵的语气中掺杂着一缕若有似无的暧昧。

言清似乎也接纳了他,不再排斥他的主动示好。

只对白云轩厌恶如旧。

当然,只在他面前这般。

而有着一张讨巧娃娃脸的男人,仍然会挂着温顺面具围绕在她身边,装出一副深情不悔的模样。

在赵金陵面前,言清却不厌其烦的夸赞他的音乐天赋,反复提及午后的那场灵魂共振般的四手联弹。

对于一个对她动心,且认为已经将她套到手的男人来说,这无疑是激起妒忌心的最好方法。

骄傲如赵金陵,只会更咽不下被压一头的气。

更何况他心中对白云轩早有芥蒂。

还未成型的利益共同体,最好能一棍子打到破碎凌乱。

再次来到琴房,里面的钢琴又换回了言清更喜欢的水晶施坦威。

但明显不是之前那架。

“想请老师试一试音,清清应该不会拒绝吧?”他露出左边脸颊讨喜的酒窝。

言清坐到钢琴前:“当然。”

她没道理拒绝学生这种简单的要求。

上次两人联弹的是《月光曲》的第三乐章,这次她将第一、二乐章奏出。

白云轩长身玉立,肩头架起一把水晶小提琴,周身矜贵气息随着乐声从琴弦流溢。

他痴迷的望着言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无意收到的那两张照片中的她。

更加忘不掉的是,梦里她捧着雪白绵柔递到他唇边的情态。

失衡的呼吸藏进节奏轻快的第二乐章里。

放下小提琴,男人站在言清面前,搭在她肩上的手压住想要起身的她。

“很荣幸能和清清完整的合奏一首曲子。”他看向琴键,“清清会像这首曲子一样,成为我心中不变的月光。”

直白而热烈的爱意涌动,惯于伪装的他,在这一刻或许将自己也骗了进去。

【赵金陵在外面】小八连忙出声。

准备推开他的言清,抓住他落在自己肩头的手,弯起唇角:“白同学是在告白吗?”

“对清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告白。”白云轩试探的低头靠近。

言清眉眼染笑:“就算我已经成为赵金陵的女人?”

她声音压得极低,却叫他听得清晰。

“轩的心不会变。”白云轩睫毛轻颤,握住她肩的大掌微微收紧。

言清在他侧脸吐气如兰:“那就看你的本事。”

屋外传来一声闷响,她皱眉起身。

拂开他的那一刻,故意塌下手臂,松紧式领口变成了单侧一字肩。

走到门外,她整理领口的动作,恰好落在站了有一会儿的赵金陵眼里。

言清偏头,还能看到白墙上显眼的血迹。

“师姐喜欢他?”赵金陵深邃的下颌线如没有弹力的弦般绷紧,赤红的眼里存着阴狠和嫉妒。

像一只被激怒的野兽,一旦得到不满意的回答,就会立刻扑上来咬断她的脖子。

言清不悦的板起脸,走到他面前,捧起他流血的手:“比起其他,包扎伤口更重要。”

含有怒气的声音里藏着几分关心。

赵金陵面色放缓,眼里汇成一团的阴冷散开:“那就拜托师姐了。”

被言清拉着离开时,他回头看向站在门边的白云轩。

掀了掀嘴角,勾起邪肆的笑。

几分得意,几分挑衅,几分轻蔑。

临近傍晚,白云轩找到正在练拳的赵金陵。

男人赤裸上身露出健壮的肌肉,戴着红色拳套,站在四方擂台上一下下击打眼前的沙袋。

白云轩翻上擂台,靠在绳索围栏边:“阿陵动情了?”

赵金陵停下动作,用牙齿咬开右手拳套,冷声反问:“是又怎样?”

至少她有足够的能力跟他并肩。

娇滴滴的大小姐们可当不了三江会的帮主夫人。

她是教官送来的礼物,这足够说明他们的缘分。

而今光是师姐两个字绕在舌尖,都有股难以忽略的甜味。

注意到他脸上闪过的柔情,白云轩轻笑:“所以阿陵的意思是打算一个人独享?”

赵金陵眼神蓦然变得凌厉,右手带着拳风朝他袭去,悬停在他面门处。

映在白云轩瞳孔的拳头,还缠着一圈绷带,最上面系成一个精致的小蝴蝶结。

朝自己砸过来的时候,他根本没有躲避的动作,唇边还带着丝浅笑。

他甚至克制住了身体本能的眨眼冲动。

只浑身绷直的肌肉让人知道他并不如表面那样淡然。

赵金陵及时收了手,偏头扭了扭脖子,斜挑的剑眉还和以前一样高傲:“云轩,你该知道,现在你手里的筹码还不够。”

“白家二少没有死在那场本该存在的空难里,说明连老天都没站在你这边。”

他状似感叹的说。

却戳进了白云轩的心窝子。

大哥车祸后已经无法站起,如果二哥消失,白家的继承人位置最有可能落在他手里。

毕竟他那位很少回国的三哥,一心只想成为艺术家。

可惜天不遂人愿,突然冒出一个会预言的老道士破坏了这一切。

白云轩指尖勾蜷,讽刺出声:“我以为阿陵是跟我一样的无神论者。”

“听说路家向伯父提出了退婚。”他接着道,“只有我会一直站在阿陵这边,我们是知己知彼的兄弟不是吗?”

赵金陵摸了下手上的绷带:“不是兄弟不帮你,只是赵氏最近被盯得紧,暂时不是惹麻烦的时候。”

“再等等。”他拍了拍白云轩的肩膀,从他身边离开。

空荡荡的拳击室里,只剩下白云轩一个人。

精致的娃娃脸半明半暗,好似摘了一半面具,将他割裂成两个不同的人。

他兀的嗤笑一声。

等?

他最讨厌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