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烈的太阳高高升起,白色的巨轮在海上踏浪前行。
人为触礁的海难被遏制在摇篮里,顺利返航的众人安全回归港口。
胡先生一手搂着红裙靡艳的美人,另一只手拎着银色皮箱。
请君入瓮的把戏随着高越的死亡被戳穿,原本用来交易的筹码也就失去了用武之地。
言清挽着他的胳膊乖巧偎依,黑色墨镜遮挡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红唇娇艳欲滴。
元龙会的兄弟簇拥着两人前行,也拦不住暗地里窥探的目光。
仰起小脸看向胡先生,墨镜将她眼中的探究掩藏。
淡漠的男人破天荒温柔回望,唇角勾起犹似宠溺的弧度。
言清报复似的拧了拧他腰侧软肉,语气似嗔怒似埋怨:“先生不地道。”
他完全可以让她和高越那群手下一样先待在船上,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将他们带出,却偏要大张旗鼓的搂着她招摇过市。
看似明晃晃宣示对她的宠爱,实则叫她成了活靶子。
言清敢断定,他是故意如此。
阴险的狗男人。
“我会保你完好。”胡先生低头,凑在她耳边轻语。
像在亲密吻她侧脸。
这句话在言清看来,却和会给她留个全尸无异。
她压下心中的嘲讽,红着脸踮起脚亲吻他鼻尖,眉眼清澈:“我相信先生。”
相信男人有爱,等同于棺材加盖。
将言清从游轮带下来后,胡先生完全变了个人般,不论是在属下还是外人面前,都对她极尽宠爱。
有关他为博美人一笑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甚至秘密为爱人筹备天价婚礼的消息层出不穷。
他带言清住进了从不允许外人踏入的私人别墅,当着一众亲信的面,宣布她的堂主夫人身份。
那些打着借机攀附元龙会的主意,或是妄图拿捏他软肋的人,挖空心思想要调查言清的信息。
却注定无功而返。
从系统那得知她原来的身份已被注销,言清并不觉得意外。
死亡销户,查无此人,才好为她塑造新的身份。
她打扮得花枝招展,欣赏着全身镜里的自己。
价值上亿的翡翠,名贵璀璨的珠宝,将她点缀得熠熠生辉。
作为金屋藏娇事件当事人,明明是被变相软禁的状态,她却跟回自己家一样悠闲自在。
某人既然想演,她也不介意配合。
端着聋哑保姆炖好的汤,她大摇大摆的往书房走去。
“老板的书房,其他人谁也不能进。”拦住她的还是老熟人。
红发少年阿刚严阵以待,刀疤脸林江双手抱臂靠在墙边。
胡先生亲信不少,唯独对这两人格外信任,不论去哪,都会贴身带着他们。
言清捧着托盘向红毛逼近,眨巴着眼问:“即将成为先生新娘的我,也在‘其他人’之列吗?”
“当然!”阿刚昂首挺胸,“这是规定!你、你站远点!”
现在只要见着言清,他就将自己的枪抓得可紧。
旁边的林江阴沉沉看了他一眼,偏向言清语气公式化的说:“夫人还请回去。”
“我偏要进去不可。”言清提高声线,冲着门内大喊,“老公,他们不让我进去见你!老公~你说句话呀!”
很快,屋里传来胡先生的声音:“让她进来。”
言清高傲的抬起下巴,孔雀似的扭着小腰向前,在接近阿刚的时候朝他抛了个媚眼:“你们不能,不代表我也不能。”
临进门,她又偏头看向林江,面上尽是不屑。
“老板不会真被狐狸精迷住了吧?”阿刚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红发,小声嘟囔了一句。
林江紧抿着唇,阴戾的表情使得脸上几乎贯穿到脖根的长疤更加可怖。
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森冷的目光落在无所察觉的红发少年身上,又很快若无其事的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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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书房的言清没有多打量周遭一眼,径直走向书桌后的男人。
“我给先生煲了汤。”
她将托盘放在桌上,盛了汤到碗里,端到胡先生面前。
先舀了一勺自己尝,再将汤碗递给他。
“为了让先生喝到我亲手煲的汤,人家的手都差点被烫伤。”
言清深情款款的望着他,眉眼含情的模样宛若贤惠的妻子。
胡先生抬眼看她,抿了一口就尝出是保姆周嫂的手艺。
“来这做什么?”他放下碗,靠向椅背淡然出声。
言清侧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脖颈,在他耳畔轻吐兰息:“深闺空虚,难耐内心火热。”
她卷翘的眼睫垂下阴影,水光洇漾的杏眼饱含春情。
这副勾人模样,轻易让胡先生想到了游轮上的肉体博弈。
“先生,做戏就要做全套。”她偏头时鬓边滑落一缕发丝,“那样才能叫人相信。”
“夫人说的很有道理。”散漫揽在她腰后的手猛地收紧,将她绵软的身体挤近自己。
瓷碗破碎的声音响起,桌上的合同文件落了一地。
言清媚意横生的视线望着门的方向。
放纵的莺啼刻意叫给外面的人听。
“先生回见。”准备离开时,她回身莞尔一笑。
走到门口不小心崴了脚往林江身上倒去,在男人伸手扶住她时,嫌弃的将人推开。
面对阿刚却笑脸相迎:“先生喊你进去。”
她绯红的小脸晕染春情,红肿的唇瓣雨打玫瑰般娇艳。
纯情少年红着脸不敢跟她对视,在她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僵硬着步伐推门进去。
“老板,你找我是有任务要交代吗?”
阿刚关好门后立刻转身,呈立正姿态面对自己的上司。
见他一脸赤诚的模样,胡先生瞬间反应过来,是某个狡猾的女人假传了他的命令。
“你的母亲被送去了更好的医院,所以未来你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和她见面。”
他合上手边的文件,开口道。
少年眼含热泪:“老板的大恩大德阿刚感激不尽!”
如果不是老板将他带出来,还帮他救了病重的母亲,这会儿他说不定已经死在了贫民窟里。
老板是他和母亲的恩人,他愿意为老板做任何事。
寒暄几句,胡先生就将他打发了出去。
走廊尽头拐角的言清回头看了眼脸色冷沉的林江,眼里的笑意氤氲开。
看来,火烧得还不够旺呢。
拿她当诱饵,那就别怪她添油加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