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峰还以为曹子建要让自己划拉呢,二话不说便是将两只手伸了出来。
然而,曹子建只是将手镯放到了他的手上。
至于那块小石子,则是被曹子建扔到了地上。
随着手镯入手,楚峰疑惑顿消,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此刻,即便他再想狡辩,但是这手镯的重量,让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点。
看着楚峰的表情变化,曹子建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结果。
“知道自己为什么输吗?”
楚峰闻言,没有说话。
“其实,并不是你眼力不行,而是因为你对自己太自信了。”曹子建缓缓开口道。
“本来,这一行,遇到任何东西,都应该谨慎谨慎再谨慎的。”
“但你却为了在我面前彰显自己的眼力,选择了不上手就下结论,这属于行业大忌。”
“但凡你留点心,将所谓的面子抛到脑后,上手掂一掂,就能发现这手镯的重量跟真正的翡翠不一样。”
“可是你没有那么做。”
“为什么古玩这一行连专业的人都会打眼?”
“并不是说,那些人眼力不行,恰恰相反,正是他们对于自己眼力太过自信的原因,使得他们在鉴定的时候,觉得自己不可能打眼。”
“但越是有这种心理,越更容易让人给钻了空子。”
“因为想让你打眼的人,他们会想尽办法的让你不去仔细看。”
“就好比,为什么淹死的都是会水的,摔下马的都是会骑马的。”
“这世上从来没有“万无一失”。”
“而人最容易在自己擅长的地方摔跟头,因为你所认为你最擅长的地方,往往就是你的缺点。”
“懂了吗?”
听着曹子建的这番话,作为旁观者的缪俊已经看出,曹子建这是在教楚峰做人的道理。
“好了,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曹子建继续道。
楚峰闻言,看了看曹子建,又看了看手上的手镯,艰难了张了张嘴,想说些让自己有利的话。
可是,愣是想不出半句。
只得叹息道:“你问。”
“是谁让你将范宽后半卷的画以及那封信送给我的?”曹子建开口道。
听到曹子建的问题,楚峰直接摇头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
“你换个问题。”
“怎么,愿赌还不服输?”曹子建脸色一沉。
“不是我不想回答。”楚峰摇头道:“而是我姐跟我说过,不能在你面前提她的事,不然她就会不理我的。”
曹子建闻言,扭头看向边上的缪俊,问道:“缪先生,楚峰的姐姐,是不是就是让你将家具送给我的那位?”
“曹少,既然那位不肯透露身份,您就别问了呗。”缪俊连道:“总之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对曹少你绝无恶意。”
“根据小姐的说法,是怕打扰到你现在的生活。”
曹子建闻言,直言不讳道:“缪先生,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越是想瞒着点什么,反而越是打扰到我的正常生活。”
“因为从你们出现的时候,我就无时无刻都在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
“既然你也不肯说,那别怪我为难一个孩子了。”
说着,曹子建看向楚峰,开口道。
“楚峰,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回答我的问题。”
“要么,现在去到琉璃厂大街,挨家挨店的给我大喊自己眼力不行,是个生瓜蛋子。”
按照曹子建原有的猜想,以楚峰好面子的性格,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然而,让曹子建万万没想到的是,楚峰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秒,便是答道:“好,我去琉璃厂喊。”
此话一出,曹子建一愣。
他没想到,那对在楚峰的心中居然如此重要。
宁愿自己丢面,也不肯透露半点。
说着,楚峰就已经抬腿朝京城方向走去了。
“这...”缪俊见状,看了看曹子建。
他知道,楚峰的性子确实张狂了些,但也是极为好面的。
要是真挨家挨户的去喊了,他怕对方从此就再也不碰古玩这一行了。
“曹少,要不...”
曹子建知道缪俊想说什么,直接摆手打断道:“想为他求情?”
“是。”缪俊点头。
“可以。”曹子建开口道:“你帮楚峰回答那个问题,我就不为难他。”
见曹子建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缪俊赶忙摇头道:“曹少,我觉得让小峰去喊一下也挺好的。”
“确实挺好的。”曹子建接口道:“正所谓老要颠狂少要稳,他虽然是个孩子,但做事太过轻浮。”
“就这性格,如果将来真的要踏入古玩这一行,就必须改掉这一毛病。”
“趁着现在还没定性,磨磨他的锋芒,让其收敛一些,有好处。”
缪俊闻言,终于没有说话了,因为他觉得曹子建这话说得有道理。
“缪先生,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人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需要你们如此瞒着?”曹子建这就将话题给重新扯了回来。
“其实我个人认为,这事压根就没有隐瞒的必要,毕竟对你又没敌意。”缪俊开口道:“但我实在不知道小姐心里在想什么。”
“对方多大岁数?这总能说吧?”曹子建问道。
缪俊看了看离自己已经有二三十米的楚峰,一咬牙,低语道:“曹少,这样吧,我将小姐的情况跟你说,但是回头如果你遇到她,可不能将我给卖了。”
曹子建心头一动,保证道:“放心,我有数的。”
“行。”缪俊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名叫楚华,是楚峰的姐姐,今年二十有八。”
“大自己三岁?楚华?”听到这完全陌生的名字,曹子建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自己可没有关于楚华这人的记忆。
但是他可以肯定,缪俊没有说谎。
因为这时候,对方骗自己没有任何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