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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承梁端着果盘过来。

见卓景余懒懒地斜靠在沙发上玩手机,而周晏别正捧着一杯温水,递到温垚夏面前,示意他喝。

对温垚夏兴趣最深的高星义却不在。

吕承梁放下果盘,问:“小高呢?”

卓景余抬了抬下巴:“搁后面反思呢。”

吕承梁往他后面看去。

高星义又又又抱着他那个“柱子”朋友不撒手了。

听到他们说话,脑袋一转,视线死死盯着这边,眼神幽怨,脸上的表情仔细一看,还挺委屈。

吕承梁好笑道:“他怎么了?”

卓景余:“问他。”

吕承梁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周晏别。

周晏别:“智商是指望不上了,趁早锻炼一下他的臂力。”

吕承梁:“?”

“被老毕忽悠了。”卓景余拿了瓣柚子剥皮,又笑着说,“老毕跟沈逸杰说大别逼良为娼,给垚夏揍了,沈逸杰又告诉了高星义,他刚刚化身正义之神,正义凛然地给他骂了一顿。”

逼良为娼?

这词这么用的!?

吕承梁狐疑地看向温垚夏,才发现他脸上确实有被打过的痕迹,但这是人家私事,他又不好多问,依旧把话题放在高星义身上,稀罕道:“这年头居然还有人会信那小子说的鬼话。”

毕延这个人,出了名的会胡编乱造。

除了他徒弟沈逸杰,应该没人会被他忽悠了吧?

李雯雯也下意识看向低着头喝水的温垚夏,脸上确实挂了彩,但怎么着也不可能是周晏别打的啊。

就单单是瞧周晏别这刚伺候人喝完水又立马拿纸给人擦嘴的样子。

他能舍得揍?

高星义这傻缺。

李雯雯:“啧,高星义这智商,真为我们战队的未来感到忧心啊。”

说完又看向周晏别:“大神,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趁现在还没签合同,换个人?”

高星义:“老妖婆!你给我住嘴!!!”

周晏别抬眸别有深意地瞟了他一眼,弯腰拿了两个草莓,切成两段,尖尖递给温垚夏,“嗯,是得考虑一下。”

吕承梁神色复杂地看了周晏别一眼:“小高这孩子傻是傻了点,但是勉强还能用吧。”

高星义凄凉的声音再次从门口传来:“哥!我知道错了哥!我冤枉啊哥!垚垚!夏夏!漂亮宝贝!我真的是被骗的!你快吹吹我哥的枕边风!让我哥留我一条小命!!!”

温垚夏正低头吃草莓,突然被cue到,愣了半秒。

听清了高星义在说什么,耳尖倏然一热。

他吹什么枕边风啊。

周晏别余光注意到他揉耳朵的动作,低头就看见了从指缝间漏出的那一小块通红的耳垂。

什么人能吹枕边风啊?

同床共枕的人呗。

同床共枕。

啧,心情真好。

周晏别嘴角已然勾起了浅浅的笑意,视线落在温垚夏逐渐升温的脸颊。

心里好痒。

他侧头对温垚夏说:“我们先上楼。”

温垚夏缓缓点头。

虽然不知道周晏别为什么突然要上楼,但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听周晏别的就对了。

吕承梁:“水果没吃完呢。”

周晏别:“你们吃。”

说完,他起身,自觉地背上温垚夏的小书包,手臂勾上温垚夏的肩膀,习惯性把他捞到怀里,另一只手提行李箱,带着人上楼。

吕承梁看着他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样子,眼尾一抽,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三点约了训练赛,别忘了。”

周晏别漫不经心地比了个“收到”的手势。

“瞧他那样子,估计是真栽了。”卓景余兴致冲冲地拿起手机,给他俩上楼的背影拍了张照片。

纪念一下即将坠入爱河的老畜生。

吕承梁想到刚刚周晏别给温垚夏切草莓尖尖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啧啧啧,这少爷啥时候这么伺候过人,我真是开了眼了。”

李雯雯双手捧着脸,发出来了赞同的声音:“我也是。”

高星义:“我靠!哥!先别走!我能不能申请离开我的柱子朋友!”

众人:“……”

下一秒,周晏别满是戏谑的声音从楼梯拐角传来:“好好抱着,不是要等幺幺给你吹吹枕边风么?”

众人:?

高星义听不出好赖话,原地激动:“垚夏!冲啊!我的身家性命就交给你了!加油!!!”

温垚夏:“……”

周晏别凑到温垚夏耳边,含笑道:“听到没有幺幺?要加油吹啊。”

湿热的气息吐在耳廓四周,温垚夏的脸也跟着烧起来了,他不适地躲开些,顶着个大红脸,磕巴道:“………吹……吹什么。”

小朋友好像要变颜色了。

周晏别噗嗤一声:“吹枕边风啊,你还想吹什么?”

温垚夏:“……吹……牛。”

周晏别:“……”

两人来到三楼周晏别的房间。

房间昨天就请阿姨打扫过了,很干净。

周晏别打开行李箱,蹲在地上整理两人的衣服。

温垚夏站在一旁帮忙把衣服放进衣柜里。

整理完自己的,周晏别又把放在行李箱另一侧衣服打开,整理好递给他。

温垚夏接过,发现是那些周晏别要给自己穿的衣服,不由得一愣,问了一句:“哥哥,我也住这里吗?”

周晏别抬眸,反问:“不住这儿住哪?”

温垚夏:“……哦。”

所以他俩还是要睡一个房间,不,睡一张床啊。

周晏别合上行李箱,说:“别的房间还没打扫,暂时住不了人。”

这话是假的。

吕承梁他们特意给温垚夏整理出了一个房间。

但是周晏别不乐意。

昨天晚上他的种种表现,都太过于奇怪了。

更奇怪的就是,他是男人。

居然因为另一个男人石更了。

他不知道那种情形下,是本能的生理反应,还是情感主导欲望驱使。

但他觉得,他对小朋友的感情,好像从某一刻起,开始变得怪异了。

某种来不及捕捉的情绪依旧在飘忽不定的摇摆着。

所以他必须和小朋友住一起,才好弄清楚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不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

他只是不想让自己一直处于一个模糊不清的边界线,摇摆不定。

他想弄清楚,他到底是喜欢温垚夏这个弟弟,还是喜欢温垚夏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