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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娥提着葡萄袋子走出商店门口后,她就听到栓子的话语声,栓子已经来到了歪脖榆树下,他正在和三旺子和吴亮子说话,她看出栓子的身影显得很高大。

吴亮子先打招呼说:“孙玉娥,你买的是什么吃食物?你拿来给我们吃。”

玉娥说:“吴亮子,我买的葡萄没有洗,你要吃就随便吃。”

吴亮子说:“孙玉娥,你要是买的香蕉和香瓜,我们还能吃几口,我们不吃酸葡萄。”

玉娥对栓子说:“栓子,你要是想吃葡萄,你现在就去洗。”

栓子说:“玉娥,你回家吃去,我们不吃。”

玉娥走到他们身旁后,胖嫂还和那几位大娘大婶说话,她口中不断发出大笑声,她就向胖嫂身旁走去说:“嫂子,我刚从商店里买来葡萄,你要吃我给你摘出两串。”

胖嫂说:“玉娥,我不吃酸倒牙的水果,你自己留着吃。我平时很少看见你买水果,你今晚上怎么还买上酸葡萄?”

玉娥说:“嫂子,达美商店里没有酸水果,我卖的两种葡萄不算酸。”

伴嫂说:“玉娥,酸不酸的我都不吃,我今晚看到你后,我看出你走道不像从前那样利落,拖拖拉拉的有些变样。”

玉娥心里还是反感胖嫂说出的话语,她不仅苦笑着说:“嫂子,我家前些日子盖新房,我在家里干零活要比往年累,我这几天走道就有些迈不开步子。”

栓子大声招唤说:“玉娥,你过来和我们说话,你今晚上哪来的那么多闲话?”

胖嫂就从马扎上站起来说:“玉娥,栓子来不来还管上你。他算是哪棵洋铁葱?他现在变的是哪说话哪搭茬,哪放屁哪呲牙。咱姐俩说话碍着他哪根大筋疼?他管闲事又管到老娘我头上来,他今晚上还想要呲哒我,我上次心里的毒火就没有出完,他就屁颠屁颠地跟着你屁后溜着走,他今晚上又想和老娘我先挑起是非。”

玉娥看到胖嫂肥胖的体形就感到眼前冒金花,她上身穿件肥大的黑色冰丝料的替恤衫,衣衫的后边和前边都绣着红花绿叶图案,她下身穿条浅柴色针织料裤子,脚下还穿双蓝色拖鞋。她圆阔的脸膛总是显露着开心快乐的笑容,她认为胖嫂的面相和弥勒佛的面相有些相似,她那双显得水灵的大眼睛清亮有神。她今晚生气后就变的冷鼻子冷脸,圆阔的脸膛上还带着怒气,她的一只手插着腰,另只手还向着栓子的方向指点着。

玉娥又靠近胖嫂的身旁说:“嫂子,你不要搭理栓子,他就是头犟驴。你和他生真气,他不把你说出的话当回事。”

胖嫂甩着手说:“玉娥,你不用在旁劝说我,我已经知道你和栓子是穿条裤子,你这是偏向栓子说话。栓子今晚上和老娘我治气,我就要和她比划比划,我不怕栓子头上长角,我更不怕他身上长剌,我就是个软皮鸡蛋,今晚上我都要碰碰他这块大石头。”

玉娥感到有些后气地说:“嫂子,你就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是好心劝你别搭理栓子,你还把给瓜搭进去,你要是不听劝,你现在就和栓子掐架,我就在旁看热闹。”

玉娥说过这句话语后,吴亮子和三旺子都发出大笑声,几位大娘大婶从座位上起身劝起胖嫂。此时栓子又大声说道:“玉娥,我不让你搭理她,你就偏偏要搭理她,你现在还沾上了她身上的骚,她就是只蛮不讲理的母老虎,你就要躲她八百丈远。”

胖嫂用手比划着说:“栓子,你就是黑老鸹落在黑猪身上,你就看到对方身上的黑,你就是看不到自己身上的黑,大洋马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脸有多长,大马猴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有多红。”

栓子说:“嫂子,你也是贪上我大哥的脾气好,你要是贪上我这样的脾气,我总就把你给板的规规矩矩。”

胖嫂又用那只手比划着说:“栓子,你给我听好了,你别拿你大哥给你当挡箭牌,你大哥给我往哪儿搁?别看他常年在外边给我往回挣钱,我要是给他戴上绿帽子就给他戴上绿帽子。栓子,你身上的好你带着,我身上的不济我带着。我活这么大岁数就感恩爹妈,爹妈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抚养成人,我这人再不济,我没有白吃你一粒米,你这个人各方面再好,你也没白给我几个钱花花,你有什么权力对我指手划脚?你满身的浓包,你还敢给老娘我治外伤?”

栓子说:“嫂子,你老公公活着时就说你这个人是厉害尖,你说话不饶人,你还说这些话……”

玉娥听出栓子在揭短后,她就大声制止栓子说:“栓子,你快给闭嘴,你别再乱说话气嫂子,我都看到你把嫂子给气的身子打哆嗦。”

栓子不再言语时,胖嫂就在原地跺着脚大骂起栓子,她说出的都是脏话和下流话,几位大娘大婶不断劝说着胖嫂,三旺子和吴亮子嘴里还发出起哄般的笑声,胖嫂还是不听别人的劝阻,她用很有气势的话语说:“栓子,我老公公活着时还下过断言,他说过没有他我们家的日子过不好,他现在都躺在阳坡湾上晒起了阳阳,我们家的日子照样过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谁地球照样转,小河的水照样向东流。栓子,你往后死了就是烂块地,阳坡湾阴坡湾坟圈子排成排,你最后都躲不过入土的命,你照样要上阳坡湾里晒阳阳。”

玉娥急忙又劝胖嫂说:“嫂子,你把栓子骂的都不敢还嘴,你就不要再说话,你消消气就回家去睡觉。”

胖嫂就带着怨气说:“玉娥,你就是和栓子勾扯连环,你俩就是有一腿,你今晚就是偏向着他说话,你们俩就是不清楚。”

玉娥这才认为胖嫂有些蛮横不讲理,胖嫂都不听从身旁大娘大婶的话语,她的说话声越喊越高,她跳着脚的同时,她的手里还比比划划,玉娥听出胖嫂的火气还是想往自己身上撒放,她顿时就有一种无名的火气说:“嫂子,你还把我和栓子扯到一块堆,这正是辘轳把打鸭子—正对鹅脖。我和栓子就是大铺大盖你都管不着,我就是和栓子有一腿,我们都睡在一起怀上孩子,这件事我都不把它当成一件事,你说我什么话我都感到无所谓,你就是闲吃萝卜—淡操心。”

胖嫂说:“玉娥,我就是没有说错,你今晚上就是和栓子合伙来气我。”

玉娥不仅笑着说:“嫂子,我们现在不和你再拌嘴生气,我和栓子还就不在这凑热闹,我们不再惹你生气。”

玉娥和胖嫂说过这句话语后,她就走向栓子身旁,他拉起栓子的那只手说:“栓子,你现在这跟着我离开这里,咱们不再和嫂子生气回家睡觉去。”

玉娥牵着栓子的手就离开双榆树旁,三旺子和吴亮子又发出起哄般的大笑声,胖嫂还有些不甘心地说:“你们这回可是看到他们俩拉拉扯扯了,玉娥你不用再和我比,你和栓子成了相好你不光彩,你就是乌鸦占了凤凰窝,你就是个小三。”

玉娥被胖嫂这句话气的大笑起来,她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搂住了栓子的肩膀,她身子紧紧靠着栓子向前行走着说:“栓子,我和你同居就是同居,我可是不怕那些闲话,我就让胖嫂看着我和你亲热,咱们俩相好并不是丢人现眼的事,我现在对什么都感到无所谓。”

栓子的脸贴着她的脸说:“玉娥,咱们俩就是有感情才同居,你没图我金还没图我银,咱俩就是凭多少年建立起来的感情。我这次可是不怕别人说出的闲言散语,我该和豆花离婚离婚,我该娶你就娶你,咱们这次不能把那些闲话当成大事,咱们要办自己的事。”

玉娥说:“栓子,咱俩同居的事外人都知道,你妈还蒙在鼓里,咱们要让你妈知道咱们怀孕的事情。”

栓子说:“玉娥,你今晚上就上我家居住,明天早晨你不要早起,我妈做好早饭后,你和我就在我们家吃早饭,咱们就看看我妈怎么说,你在我妈跟前就要替我说话。”

玉娥不仅笑了起来说:“栓子,丑媳妇早晚要见公婆,我今晚上还是要依着你的性子,明天早晨我在你家吃早饭,我和你妈说话就是竹筒倒豆子—直来直去,我就听听你妈说出的话语,她还偏向豆花说话还再为她争理吗?”

栓子笑着说:“玉娥,你明天早晨在我身旁,我妈肚子里就是有在大的火气,她都不会把我训斥的胡秃子样,她怎么着都要看在你的面子上,她对我就不会发太大的脾气。她都亲眼看到咱俩确实是同居,我单独和她说出咱俩同居的事,她还认为我是在说谎话唬弄她,她只有亲眼看到你在我屋里住过,我和我妈说起咱俩同居的事就省下很多话语。”

玉娥笑着答应声后,她的身子就更加靠近栓子的身子,栓子的那只手还紧紧搂住她的肩膀。玉娥感觉到向前迈动着的步伐有些发飘,她听到主街不远处发出笑声后,她回头看到已经远离歪脖榆树后,胖嫂他们看不到自己和栓子后,她才松开搂着栓子肩膀上的那只手,她还小声提醒栓子注意影响的话语,`栓子听从了她的话语,玉娥和栓子就不再牵手走路,他们向前行走时就形成距离。玉娥认为今晚上自己的举动并不过份,她心里并不在意的别人的看法和评论,她在意的就是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她最近一个多月中就是把栓子当成了自己的男人,她就是认为栓子就是自己能够依靠的男人,她不为自己怀上孕而后悔,她内心感到从未有过的满足,玉娥坚信自己能够成为栓子的合法夫妻,她和栓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她和栓子往后就有温暖的家庭。

玉娥现在并不在意栓子妈对自己的看法,她认为自己还是有办法来说服栓子妈,栓子妈最终还是要答应自己和栓子的婚姻。玉娥抬头看到夜晚的天空还是群星闪烁,路边草窠中蟋蟀的鸣唱声更是悦耳动听,她认为蟋蟀还是为求偶才鸣唱,夜晚的微风相当温柔,轻轻的风儿象双无形的手在抚摸着她身体,她感到整个身体发烫发热,他和栓子走在前街上的那条街道上时,他们还是遇到认识的乡亲,玉娥就说出去往栓子家中办事,他们到达栓子家门口后,她看到那几头牛还在牛圈中或趴或立,栓子家的大门口已经变了模样,大门口已经加宽并加上铁大门,三马子车还能够开到院落里,栓子推开那扇铁大门后,玉娥就跟着栓子进到院里,她还很主动地拉起栓子的那只手,栓子妈所居住的房屋中还亮着灯,她才知道哥哥和栓子这几天干很多活,院里院外有了很大改观,她和栓子慑手慑脚走到栓子居住的外屋门口,栓子轻轻推开那扇屋门后,她还是牵着他的手进到外屋。

玉娥在栓子屋中睡的这晚上很实落,栓子也不象从前夜晚那样定时定点,他也就不在把那个马蹄子闹钟定到清晨五点,玉娥在栓子屋中睡觉时就不再像从前那样四点半点离开,她知道栓子妈是在每天清晨五点半左右离开,她打算在栓子居住的屋子中睡到天亮,她要等待栓子妈起炕点燃大灶后再起炕,她就是为让栓子妈看到自己和栓子同居的事情。玉娥今早晨还象往常那样五点多钟起炕,她睡醒后就看到栓子已经起床,她就穿起衣服又拉开窗帘,她又把自己铺盖的被褥叠在炕稍的被子垛上,她就坐在炕檐边上穿上鞋。

她穿好鞋刚要出屋时,栓子就从外屋进到里屋说:“玉娥,我已经把温热的洗脸水放置在外屋,你先别在外屋洗脸,我刚看到我妈正上院外去抱干柴,你就在外屋门口站着,你和她说句话后,你就上外屋在洗脸梳头,我才能去和我妈说出咱们俩的事情。”

玉娥不仅笑起来说:“栓子,你又给我出了这个馊主意,我又成了猪八戒照镜子—两头不是人,我还是要听你的话,我先让你妈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她知道我在你屋里后,你就要先去和你妈说出咱们俩的事,我在这屋洗过脸梳过头后,我在去帮助你和你妈说话。我都走到这种地步,你妈说我什么话我都无所谓。”

玉娥就随着栓子走出了外屋门口后,她就和栓子膀靠膀地站在一起,她看到栓子妈从院外已经抱回来干柴,她还是穿着每天那身干活衣服,她走到院里时还是看到玉娥和栓子,她不仅停下脚步打招呼说:“玉娥,这个大清早你啥时候进到了院里?你还和栓子在一起?”

玉娥就笑着回答说:“大婶,我不是今晚晨来到的你家,昨晚上就在栓子这屋过的夜,我今早刚起炕,栓子都把洗脸水给我准备好了,我和你说句话后,我还要进屋里梳头洗脸。”

玉娥看到栓子妈怀里抱着的干柴哗啦啦就撒落地上,她身上有些向前打斜地说:“玉娥,你们这是唱的那……那出戏,这大清早的吓的我全身出冷……冷汗。这可咋好,这可咋好……”

玉娥不仅笑着说:“大婶,我先让栓子和你说出我们的事,我先上屋里洗过手脸后,我就过去和你说出我和栓子的事。”

栓子妈显得有些结巴地说:“玉娥,你先进屋里躲……躲着,你让栓子这个混球上我屋里来……来说话。”

玉娥看到栓子妈又弯身拾捡起干柴后,她不仅就对栓子说:“栓子,你先去和你妈去说话,我把屋里收拾利索后,我就过去帮助你和你妈去求情。”

栓子答应声后就向他妈的身旁走去,玉娥嘴里发出笑声扭身就进入栓子居住的外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