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尹被海头的那只手拉到电视旁时,那位收钱款的年轻的女性服务员还不仅用手捂住口笑了起来,这时有位身材偏胖的中年大姐已经在Vcd旁拿起麦克风,她正让服务员给找光盘播放歌曲时,海头这才松开了那只手对着那位大姐说:“大姐,你先别介,我们都先付上钱,我们唱完歌才能轮到你抢麦。”
那位大姐有些不情愿地说:“小兄弟,这不是谁先拿上麦克风谁先唱吗?”
海头理直气壮气壮地说:“大姐,这不是谁先拿上麦就能唱歌,这是谁先掏钱才能先拿麦唱歌,刚才我的那位女朋友把我们唱歌的钱都押到这了,我们只是晚来一步你就抢上麦。”
那位大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后说:“小兄弟,不是唱完歌给钱吗?你们还没有唱歌,你们就先给钱?”
那位女性服务员在旁急忙解释说:“婶子,刚才是她的女朋友先把唱歌的钱付给我,他们俩人唱完后还有俩人要唱歌,他们几人唱完歌曲后,你再来唱歌。”
那位大姐带着火气就把麦克风重重地放置在桌子上,她就从裤兜中掏出伍圆钱递到服务员的手上,她扭头说句难听的话语后,她又接着说:“我这回也是先掏钱,他们唱完就该轮到我们。”
纪尹目送着那位大姐离开的身影后,他看到在露天场地上摆放着的饭桌上人员很多,有的客人正围着桌说说笑笑地在吃喝,当他的目光落在碧翠所在的那张饭桌上时,他看到碧翠还是站立在那张饭桌旁,她碧绿色的身形窈窈窍窍,在这个朦朦胧胧的夜晚中,碧翠微笑着的脸庞就象是盛开着的迷人花朵,吊挂在几张饭桌上的那几盏灯泡所发出的光茫也显得朦朦胧胧,灯泡的周围还有众多蚊虫胡乱飞动着的朦胧迷离的小小身形,几张饭桌上升腾着蚊烟和热气,空中弥漫着的热气把整个烧烤摊子笼罩的朦朦胧胧。
海头又用手拉住他的那只胳膊,他还用很强硬的语气说:“哥们,你不要走思,你来挑选你要唱的歌,我要唱的两首歌都挑选妥了,我唱完两首歌后,你就接着吼唱两首。”
纪尹转过身后,那位眉目清秀的服务员就把那个厚重的本子递过来,他知道是点歌本子后,他把点歌本子端在手里不仅翻看起来,他在翻看歌本子时,海头的头部就靠近他头部看着歌本,他看出歌曲的名字的字体还是用粗壮的炭素笔所书写,正正方方的正楷字就象是书本上的铅印字,他翻看几页后都没有看到自己要唱的歌曲,他就把歌本子又递到服务员的手上说:“这里没有我要唱的歌曲,我不会唱的歌就不唱。”
海头的那只手又松开了他的胳膊说:“哥们,歌本子上这么多歌就没有你会唱的吗?”
纪尹说:“兄弟,歌本上全是流行歌曲,我会唱的就是草原上的民歌,我看到歌本子上没有民歌。”
那位女服务员笑着说:“歌本子上是没有民歌,你们要是想唱民歌就清唱,还有些客人看到我们歌本子没有的歌曲,他们就清唱他们擅长唱出来的歌曲,没有音乐伴奏的歌曲唱出来才能体现出实力。”
海头的那双眼睛不仅有些发直,他双眼直勾勾地盯看着纪尹的脸膛,他的脸上不仅露出嘲笑的神情说:“哥们,你行啊!你还会唱高难度的民歌,我唱过两首歌曲后,你就要给我清唱草原上的歌曲。”
纪尹的心里带着火气说:“兄弟,你先唱你的挑选出的歌曲,我唱不唱的再说。”
海头离开纪尹身旁,他还快速地拿起长条桌上的麦克风,服务员就把Vcd中的光盘拿出来后,她随后又换上了另外一张光盘,电视屏幕上出现信号后,服务员又摁动她手里的遥控器,纪尹还是听到音箱中传来很熟悉的音乐声,屏幕上就出现山林景观,在山林中还有匹狼儿出现,屏幕上出现的字体是《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海头就对着麦克风随着歌词歌唱起来:“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
纪尹听到他的唱调后不仅哑然失笑,他肚子中象是憋口气总是返不上来,他不仅捂着肚子又失声大笑,他认为今晚上从来没有笑的这样开心过,他从前在家乡的山上看到过狼群,他在那几间窝棚中居住时,晚上他睡觉时还经常听到狼嗥声,他听出海头唱出的这首歌还是夹杂着狼嗥的声音,他粗声憨调的嗓子不象是在唱歌,他象是在吼唱这首歌,他走腔跑调的地方太多,他按照歌词唱歌时,还有时上气不接下气歌词还接联不上。纪尹大笑着的同时,他的目光还是落在他的形体上,海头唱歌时眼睛还半眯着,他的身子还向右发斜,麦克风离着他的嘴还很近,他自我陶醉的还摆出摇头晃脑的姿态。纪尹都听到碧翠和斌头的大声叫声,几张饭桌上的客人还有的发出叫好声,纪尹还是听到稀稀拉拉的鼓掌声,鼓掌声中还夹杂着几声尖厉的口哨声。纪尹的目光还是落在碧翠身上,在这个朦朦胧胧的夜晚中,碧翠还站立在她的那把椅子旁,她的脸上绽露出兴高采烈的神情,她还向前倾着身子伸长手臂在不停地鼓掌,她口中还发出了叫好声。纪尹还是看出她还还是喜欢听海头唱出的歌曲。海头把这首歌曲唱完后,服务员又放了另外一首歌曲,纪尹从电视屏幕上看出歌曲的名称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纪尹听出他唱这首歌要比刚才唱的那首歌的效果好,海头还是带着自己的情感唱完这首歌,他唱完后几张饭桌仍然有叫好声和鼓掌声,碧翠的掌声和叫好声还是很强烈,纪尹也不停地拍巴掌大笑着为海头加油。
海头唱过这两首歌曲后,纪尹就看到他的额头上就有汗水流出,他喘着粗气就把话筒递到了纪尹的手上说:“哥们,我已经唱完了两首歌曲,这次该临到你清唱草原上的民歌。”
纪尹只好接过麦克风说:“兄弟,我只能清唱那首《牧歌》,我唱的不好,兄弟见笑了。”
海头皱着眉头说:“哥们,你说出的歌名我没听说过,你说的是什么?”
纪尹说:“兄弟,我和你说不明白,我唱出来后你就能听明白我唱的是什么民歌。”
海头说:“哥们,你现在就吼唱几声。”
纪尹拿着麦克风就向电视屏幕上看去,屏幕上出现“新科”字样是Vcd的牌子,他就知道服务员已经做好准备,音箱中不再传出背景音乐,他就把麦克风放置在面前开始歌唱起来:“蓝蓝的天上飘荡着白云,白云的下面是洁白的羊群,羊群好象斑斑白云,洒在草原上多么爱煞人……”
纪尹在唱这首歌曲时,他的脑海中不时闪现着在草原上所看到的景致,草原上成群的牛羊在游动,他饱含着深情用心唱起这首歌,他还联想起在家乡的山岭上放牧着牛羊时的情景,他又联想起那年春季在家乡的山上放牛时的情景,在万物复苏的那个春季里,家乡山上阳坡面上的山杏花盛开出粉红色花朵,阴坡面山脚下成片的映山红开放的更是粉红的绚丽,阳坡面上盛开着的杏花和阴坡上的映山红遥相辉映,他和武二哥赶着那群牛儿进入小南沟的大阴坡里,那天湛蓝湛蓝的天空上还是飘荡着朵朵白,纪尹在用心清唱这首牧歌时,他双眼并没有观察几个饭桌上的情景,他的目光都没有停留在碧翠所在的那张饭桌上,他都不知道碧翠他们是不是为自己鼓掌叫好,他眼前不断闪现在那个春天自己和武二哥在山上放牛时的情景,他在唱歌时海头还是离着他很近便,他的脸上显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
纪尹还是把这首流传很广的牧歌唱完,他还是听到几张饭桌上传来喝彩和叫好声,几声呼哨尖细而强烈。在这个朦朦胧胧的夜晚中,他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碧翠所在的那张饭桌上,他这才看出碧翠在拍巴掌的同时,她还是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她站立的身形还有些前仰后合,她脸上显露出的神情也是朦朦胧胧的很模糊,他还是隐约地看见大哥大嫂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容。他于是就转身把麦克风放置在长方桌子上。
那位女性服务员说:“大哥,你先别放下麦克风,你再清唱首草原上的歌。你的口音不是我们本乡本土的口音,你清唱出的这首草原上的歌曲很中听,你的老家是在草原上吗?”
纪尹笑着说:“我家乡在挨着草原的山区,我不接着再唱歌,我把麦克风放下让别人接着唱歌。”
纪尹正要向碧翠所在的那张饭桌旁走去时,海头上前就抓住他的那只胳膊说:“哥们,你还要给我唱首歌,你先别跑。”
纪尹就用力甩掉海头的手说:“兄弟,你凭什么强迫我再唱歌,我就不再唱歌,我还不想再坐桌再喝酒。”
海头还是没有做充足准备,他被纪尹推搡的力气几乎摔个跟头,纪尹就趁机迈着快步走到自己所在的桌子旁,海头还在他的身后喊叫着说:“哥们,你是不讲究,你等着……”
纪尹到达饭桌上自己的位置上后,碧翠就笑着问:“大哥,你刚才还和海头搡挡起来,你们发生口角了吗?”
纪尹的肚子里就充满怨气说:“妹妹,他还要强迫我再唱歌,我可是不听他的话,我还想不在这张饭桌上喝酒,我趁着没有喝醉提前返回到泵房。”
碧翠又笑的前仰后合说:“大哥,你不唱歌就不唱歌,你就要把你那杯酒喝完再走。”
海头喘着粗气就来到了饭桌的边上说:“碧翠,他唱歌唱不起,喝酒又喝不起,他走后就不再占好人的地方,他把他喝剩下的那杯酒喝完就让他拿腿走人。”
大哥笑着说:“兄弟,你喝完你那杯酒,你不愿再喝你就早些返回到泵房。”
纪尹都没有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他就直接端起饭桌上的那杯扎啤,他仰起脖子如同喝凉水般把杯中的啤酒喝的很干净,他举着空杯还在灯泡底下晃着后,他就轻轻地把杯子放在饭桌上对大哥说:“大哥,你们慢慢喝着酒,我还是要先走一步,我往后有空闲就上你们的鱼池看看,我就是要看看你们鱼池的规模。”
大哥答应声后笑着说:“兄弟,你要是愿意离开,我们就不再强留,你闲在时就去往我们的鱼塘中去喝酒。”
海头要用手再抓纪尹的胳膊时,纪尹就甩开他的手向着停放自己车的方位走去,海头在他身后说:“碧翠,他喝不起酒认怂了,他才开溜,咱们让他滚的越远越好。”
碧翠用训斥的语气说:“海头,你坐下喝你的酒,我和他去说几句话。”
纪尹到达了那辆二八自行车旁时,碧翠就迈着款款的步子走到他的身旁说:“大哥,你喝过酒骑车就要注意,你返回到泵房中就早些休息。”
纪尹喝过刚才那杯酒后并没有感到有醉意,他在这个朦朦胧胧的夜晚中,他还是看到她脸上挂着的笑容很朦胧,她碧绿色的身形还显得很模糊,他答应声后就带着怨气说:“妹妹,你今晚上让我和你的朋友相识,我在饭桌上就遇到了海头,他看我不顺眼,我看着他更不顺眼,我往后不和他来往,我往后更不和他凑到一张饭桌上喝酒。”
碧翠又笑起来说:“大哥,我还当你们能喝的来,现在落个不欢而散。”
纪尹不远和碧翠说出多余的话,他设置自行车前轮上的摩擦灯的设置后,他就推着自行车走下了马路牙子,他在公路上骑上自行车后,自行车前把上所安装的摩擦灯完全明亮起来,他不仅回头向着那个烧烤摊位上看去时,碧翠已经返回到那张饭桌旁。他就掉转头小心谨慎地向前骑着自行车,街道上行人和车辆还是很多,街道两旁还传来各种说笑声,主街上的不同方位还传来流行歌曲,歌曲有的是原唱,大多都是几个烧烤摊上客人所唱出的歌声,各种歌声给这个朦胧的夜晚增添欢乐气氛,他的目光打量着主街两旁商铺店面的情景时,各种红灯笼的亮光还是映红他双眼,他从来没有喝过两大杯扎啤,他并不感到有任何醉意反尔头脑更加清醒,他双脚快速蹬动脚蹬子时并不显吃力,他认为自己提前离开那张饭桌就是最明智的选择,他的心里越发感到超然和坦然。他骑着自行车到达公路和大埝上的那条岔路口时,稻田里高高低低的蛙鸣声就响成一片,宽阔的稻田中的各个方位都有着闪闪烁烁的各种强光,他就知道在夜晚中创收的人员已经行动,他骑着自行车行走在大埝的那条土路上时,他才看出了那盏摩擦灯的亮光还是很强烈,他已经远离主街上的繁华和暄闹,河流和稻田里所散发出的气息还是很浓重,阵阵的蛙鸣声令他感到很亲切,他还是返回到所居住的泵房前边,他把自行车放置在原来的位置上后,他趁着夜色用钥匙打开泵房大门,他进到泵房后就拉亮那盏电灯,他在泵房中洗漱过后就早早躺在床铺上准备休息,他还把床铺上的蚊帐遮挡的相当严实,他晚上就不想再看书籍和听收音机,他拉灭了屋里的那盏电灯后,他躺在床上就迷迷离离进入梦乡。
他在朦胧和迷离之中,他隐隐约约地看到碧翠在稻田中的身影,她穿着的还是那身碧绿的连衣裙,在广阔的稻田中她的身影相当突出,她脸宠上绽落出的微笑就像是盛开着的花朵,她仿佛正向着他招手示意,他怀着激动的心情就向着她的身旁走去,他仿佛已经走到她的身旁时,她正在伸展开双臂要迎接他时,他突然间就听到重重的砸铁门声,他顿时就从幻梦中惊醒,泵房的铁门发出沉重的声响令他感到无比惊悸,他急忙拉亮电灯都没有穿外衣就滚下床来,他胡乱地穿上那双凉鞋后,他就急忙拿起泵房屋里所放置的那把挖铣,他高举着那把挖铣大声质问说:“你们是谁在砸我居住的屋门,你们要找我有什么事情?”
泵房又咚咚响过两声,他从铁门发出的声音判断出声音并不是重器在打击铁门,铁门不在发出声音后,他就听到铁门外有位男人用强硬的语气说:“我就是先来警告你,你不要在稻田中混饭吃了,你在三五天内就从这间泵房中滚蛋。”
纪尹心里不仅滋生起无名火气说:“你们到底是谁?你们为什么在这个夜晚中威胁恐吓我?”
对方还是用很大的声音警告说:“你不要问我们是谁,我们是谁你都惹不起,我们让你滚蛋你就滚蛋。”
还有另外的男人用很粗壮的声音说:“你小子就按我们说的去做没亏吃,我们今晚上懒得搭理你,我们在过几天后还要来这里,你要是还没有滚蛋就没有你好瓜吃。”
纪尹听出他们不单单是两个人,他听到外边还传来几位男人的话语声,铁门的缝隙中还透出很强烈的光束,他心里明白要是和他们动起手后,自己还是要吃大亏。他还是用很温和的语气提问说:“兄弟,我是能够离开这里,你们要说出让我离开这里的理由。\/”
铁门外传来很粗壮的男人的话语说:“我们不给你说出理由,你到时候滚蛋对你有好处。”
另一位男人说:“小子,我们今晚是来给你敲响警钟,我们不在和你有过多废话这就离开,你小子今晚上别在给我们哥几个找气,你就躲在泵房中别在出来。”
纪尹高举着挖铣还想要在说话时,他就听到了门口处有杂乱的脚步声,门缝中的强光已经消失,他从脚步声判断出他们已经离开泵房前边,他高举着挖铣在屋门口站立有半个多小时后,他听到泵房门口不再有动静后,他提着挖铣打开门才走到泵房外边,他走出泵房门口后并没有看到那几个人,在很远的土埝上的土道上照射过来五束手电筒的强光,强光晃照的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才知道离开泵房的就是五个人,他们已经远离泵房。纪尹就返身进入泵房,他把那扇铁门关紧实后,他还用挖铣把铁门顶靠的非常牢固,他随后又躺在床上休息,他这次不在灭灯,他从随身听上看出的时间是晚上二点多钟,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时刻盼望着黎明的到来,他隐隐知道这几个人警告自己的目的,他心理上已经做出各种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