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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娥那晚购买完发酵粉返回后,她看到哥嫂那屋还亮着灯光,她就不能把发酵粉送到橱房中,她晚上很少打扰哥嫂休息。她今早起的还是很早,她就和嫂子在厨房中做起早饭,全家人刚吃过早饭后,几位打井的叔叔已经进到当院,他们直接到达院里的那个井筒子旁,哥嫂就走出屋去和他们去说话,玉娥就提着两暧壶水到达院里,她把两个暧壶放置在院里摆放着的那个旧桌子旁,桌子上还摆放着茶盘,茶盘中能放置水杯和茶壶,她又返回到屋中去拿水杯和茶壶,她还往茶壶中放置了新茶叶,她就端着壶拿着几个茶杯走到院落中,她先是把四个茶杯放置在茶盘中后,她就提着暧壶往茶壶中倒进了开水,她清早只要把那壶茶水沏开后,几位叔叔在歇着时就自己倒水喝水。玉娥在当院中看到那俩位叔叔已经下井筒子中干上活,井筒子上边的两位叔叔还和玉娥打声招呼,嫂子已经出门去往了裁缝店,哥哥也出门去地里干活,她就返回到屋中做起零活。

玉娥把自己居住的屋子收拾利落后,她就在橱房中做起零活,她突然听到了院落里传来女性的说话声,她听声音就听出来是吴大婶正和两位叔叔在说话,她就急忙从屋里接迎出去,她迈出了屋门口后,她就看到吴大婶正在井筒子往下观看,她穿着的那身衣服仍然是很花哨,她的上身穿着蓝底带着图案的褂衫,玉娥远远就看出她褂衫上的图案就象是花蝴蝶,她的下身还穿条很直苗的灰裤子,她脚下穿的象是双棕色皮鞋,玉娥感到意外的是吴大婶已经烫过头发,原来她的头发是乌黑色的盘头型,现在她的头型已经烫染成米黄色的卷卷发,她的头型真的象朵颤颤微微的大黄花。玉娥认为她的这种打扮就是老来俏的打扮。

井筒子旁有位叔叔对吴大婶说:“嫂子,你往井底下看就眼晕,你还是远离井筒子旁。我们今天打井打到了第四天,今天就是打不出水,明天就到了打出水的时候。”

玉娥就向吴大婶招起手说:“大婶,我听见你在当院中说话,我就迎接出来,我哥嫂都没有在家,我自己在家要做三顿饭,咱娘俩上屋里说会话。”

吴大婶不仅抬起手腕看看那块闪现着亮光的手表说:“玉娥,现在才八点多钟。我刚才上你嫂子的裁剪店和你们去说话,我还算是白跑趟腿。你嫂子说是你在家里,我就要找你说会话。”

玉娥说:“大婶,我这几天没去往地里干活,家里中午多出了四口人吃饭,我就要在家中做饭。”

玉娥把吴大婶让到里屋坐下后,她要拿着空杯上当院给吴大婶倒茶水时,吴大婶就上前抢住那个茶杯,她还把那个茶杯放置在组合柜上的那个茶盘子中,她随后还用手把玉娥拉在炕檐上坐下来,玉娥近距离和吴大婶坐在了炕檐边上时,玉娥就闻到她身上所散发出很浓重的香水味,玉娥不仅盯看着她圆嫩白静的脸膛,她看出吴大婶宽宽的额头上那道皱纹不明显,她那两道如月儿镰的眉毛很浓重,眉毛象是用眉笔描画过,她的那双滴溜溜转动的大眼睛纯静而有神,她薄薄的嘴唇红鲜的涂上重重口红。玉娥知道吴大婶和栓子妈还算是干姐们,她们的年龄几乎相当,她现在才看出吴大婶要比栓子妈显得年轻十多岁。

玉娥又向吴大婶解释说:“大婶,我们家地里的活计少后,我哥嫂就决定要建盖新房,栓子就给我哥嫂出了馊主意,他先让我们家打深水井,我哥就雇来了打井队要打眼深水井。”

吴大婶说:“玉娥,你们家要盖房就要先打深水井,压水井压水供不上活大泥。”

玉娥说:“大婶,我有时傍晚去往达美商店中买东西,我还是想在街边子上和你碰碰头,我最近晚上去了几趟都没有碰见你。昨晚上我去往达美商店买发酵粉时,我就看到商店前边的台球案子已经撤掉,我还听说达美外出去打工,她不在她家的商店中站柜台,我很讷闷达美不守住台球案子挣钱,她外出去打工就有好果子吃?”

吴大婶说:“玉娥,你不知道那晚上因为玩台球打群架的事情吗?”

玉娥说:“大婶,昨晚上我就和吴亮子说过几句句,他当时又伸舌头又眨巴眼睛,他说出的话语象是蚊子嗡嗡似的小屁声,他就和我说出了几句别别扭扭的话语,他说出达美是因为搞对象上的事,玩台球的人才打起群架,达美和我说过她原来搞的那个对象散白了,她在学校搞的那个对象考上了大学,达美就不再和他搞对象,我可是不知道达美最近搞没搞对象。”

吴大婶说:“玉娥,达美要比你小好几岁,咱家现在十八大九的姑娘孩要是不上学,她们这个年龄搞对象不在少数,她们是朵花刚刚开放就订婚,她们早搞对象就能抢到好主子,她们有的为了抢到条件好的男人都情愿倒搭,条件好的男人身边不缺女人,他们搞对象还花不太多的彩礼。你这个年龄没搞对象就算是老姑娘,你要趁着这朵花没焉吧没落套就早搞对象,你年龄越大对象就越不好搞。那晚上他们打群架时我没在场,我听说有两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要和达美搞对象,还有结婚的男人都惦记上达美。达美都没有答应他们。那俩个小伙子那晚上玩台球时就打起来,他们各有各的同伙。达美天生就是位美人秧子,小伙子当然就要抢着和她搞对象。达美她爸就把台球案子转出去,达美昨天大清早就坐上班车外出去打工。”

玉娥问:“大婶,你知道达美去往了哪里打工吗?”

吴大婶说:“玉娥,她家的亲戚在省城,达美就上省城中投奔她家的亲戚,达美有文化,她家的亲戚就能给她在省城里找到好营生,她往后就要比在家站柜台有出息。”

玉娥说:“大婶,达美在大城市中是能找到好营生,我在城市里找营生就是端盘子洗碗,我可是不干伺候别人的活计。我在城里就是不干伺候人的活计,我也就是干扫大街搞卫生的活计。我小时候总听大人说城市好,我前几年在城里打过工,我才知道城市没有小时大人说的那么好。”

吴大婶说:“玉娥,你这个年龄就不能再外出去打工,你可是到了该搞对象的时候,你结婚成家后就要做贤妻良母,你还要在家里相夫教子。你的年龄越大,你往后在搞对象上就成了老大难。”

玉娥笑着说:“大婶,我要是找不到合适的主子还要烂到家吗?”

吴大婶不仅用手拍着她的肩膀大笑着说:“玉娥,不管在什么年代,只有剩男没有剩女,女的就是多少有些残疾都能嫁出去,咱们乡下有的地方剩男有的都成班成排。”

玉娥不仅捂着肚子随着吴大婶大笑过一阵后,她才止住了笑声说:“大婶,你那晚上说让我和男方见个面,这件事还是由你来安排。”

吴大婶说:“玉娥,我就是为这件事来找你,大福子今天就开车来杨树镇,他要上赵老板加工厂拉家具,你们上午先见个面,你们说上几句话要是都有意思后,咱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玉娥说:“大婶,我今天上午和男方见面是见面,我可是顾不上和他拉长谈。打井的几位叔叔还要吃晌午饭,我晌午前还要给他们蒸馒头,我全家人都要吃晌午饭。”

吴大婶说:“玉娥,我这前些年是给当成十多对的媒人,我让男女双方头次见面,从来不让他们走马观花,我就让他们先见面自己谈,大福子都相几次亲,你还是相过几次亲,相亲不是双方见一次面就能成的事,这几年我听说有的年轻人相亲次数多就是成不了,你今天是去相看大福子的同时,大福子同时还要相看你。”

玉娥说:“大婶,我没见到过这位大福子,我就是和他走到对面都不会认识。”

吴大婶笑着说:“玉娥,你今天要和大福子打照面,我才和你说出大福子的身材和相貌,他是位五大三粗的大块头,肩膀子头宽实,胳膊和腰板子都特别壮实,他的大脸盘子天生就带着福相,他的那双大眼睛机灵有神,他的脸盘子还就是随我的大脸盘子,你看我是不是浓眉大眼?大福子的嘴唇可不是薄皮子嘴唇,他白静的牙齿中还长着两颗好看的大虎牙,他五官周正,他在长相上没毛病,他这几年相的亲就是女方看不上他的身体偏胖,年轻女孩不待见身体偏胖的小伙子。”

玉娥笑着说:“大婶,只要胖的别象头大肥猪似的就没什么毛病,体形偏胖身体才壮实,胖子从比长着麻桔子腰和麻桔子腿的男人强,胖子的身上总还是有肉,瘦子的身上没有肉就一把骨头架子,要是起股大风就能把瘦弱的身子刮倒。”

吴大婶说:“玉娥,你娘俩的眼光相人还是很相同,古语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年头无论男女相亲的目光并不相同,有的人待见肥胖身形的人,有人待见身条瘦溜的人,咱们不能按人的高矮胖瘦来评判,咱们要挑选的是这个人养家糊口的生活能力。”

玉娥不仅问:“大婶,我和大福子啥时候见面说话?”

吴大婶说:“玉娥,大福子今天上午就开车到赵老板的工厂拉家具,咱们娘俩这就去往赵老板工厂里等候他,他就是比咱们去的早,他在厂子里挑家具和装家具还要耽搁工夫,咱们还是能和他见面,他要是开车来的晚,咱们就在赵老板的工厂中等着他,你叔叔现在就是赵老板工厂的大师傅,他带领着几位木匠在赵老板的工厂中制作家具,咱们还能看到他们所制作的新式样的家具。”

玉娥说:“大婶,咱娘俩就别在这屋里说话,咱们就去往木材加工厂去说话,男方要是来的早,我和他见面说几句话就回家,你就跟着我来我家吃午饭,我今天晌午做的是省事的饭菜。”

吴大婶说:“玉娥,我今天晌午先不来你家吃饭,你和大福子的这门婚事要是板上定了钉,你就是我最亲近的娘家人,我往后就要经常迈你们家的门坎子,这年头吃喝上的事并不算是大事。”

玉娥急忙从炕檐上起身说:“大婶,咱娘俩这就出门去往木材加工厂,我家门口离我赵叔家的厂子不太远,咱们夹泡尿的工夫就进到他的厂子里。”

吴大婶说:“玉娥,你要洗洗换换,你这是相亲,你不能穿这身干活衣服。”

玉娥说:“大婶,我从来不描眉画眼,我更不特意换褂子裤子打扮自己,我平时啥样,咱娘俩现在就出院去往加工厂。”

吴大婶说:“玉娥,你这个年龄不用梳妆打扮都好看,我这个年龄才整天的要把自己打扮的年轻,我在年轻时都没有活出年轻时的样子,我现在老了才要找补回来,我就要把自己打扮的花里胡哨,你叔总是让我在穿戴上花钱,他挣的钱交都交给我,他还让我上城里的商店中买名牌子衣服,我家两个大衣柜中挂的满满的都是我的衣服,我没有上过身的衣服还有几身,我都顾不上替换。”

玉娥笑着说:“大婶,你身上的香味就是好闻,我闻着不象是普通的花露水的味道。”

吴大婶丰满的脸上绽出了开心的笑容说:“玉娥,我已经不擦雪花膏很多年,我这几年擦的护肤霜都是名牌子货,眉笔和唇膏都是洋牌子,我的俩个姑娘在城里上班挣钱,她们都挑最好的化妆品给我捎回来。”

玉娥和吴大婶走出外屋门进到当院时,四位叔叔正坐在那张木桌旁喝着茶水,刘叔叔的全身还沾着水,他大笑着对玉娥说:“玉娥,我们还是打出水,我们歇会还要下井筒子往深里打。”

玉娥心里感到很高兴地说:“叔叔,你们把井筒子打出水就没有白打井,你们这才是穆挂英出征—马到成功。你们干你们的活,我和我大婶外出去办事,我要是晌午回家晚,你们吃饭就要晚些。”

刘叔叔说:“玉娥,你在晌午就是不回来给我们做饭,我们饿了就自己动手做,外屋有现成的挂面,我们把大锅中的凉水烧开后,我们加些懒老婆油再加菜和盐,我们每人吃上两三碗挂面条子就吃能吃饱,我们都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吃上饭。”

玉娥说:“”叔叔,你们今天把井筒子打出水就有功劳,我晌午就早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饭菜,我们家三口人还要吃响午饭,你们不能吃挂面条子对付。

玉娥和吴大婶走出了院落门口后,吴大婶就抬起手腕又看看那块腕表说:“玉娥,现在还不到九点,现在离晌午还好几个小时,你和大福子见面就是说个把小时的话语,你回到家里都不耽误做晌午饭。”

玉娥答应声后,她的目光就落在吴大婶腕子上的那块手表上,她看出那块小巧的坤表还戴着黄灿灿的表链子,坤表的形体很小呈现出的是椭圆形,玉娥对手表的款式不太懂,她就不能向吴大婶提问关于手表的事情,后街的道路上还是没有行人和车辆,玉娥急着往前迈步,她就顾不上总和吴大婶说话,她们走到了加工厂的大门口时,玉娥听不到从前电钜所发出的烦人声响,她们刚进到院里后,玉娥就看到厂院里已经没有显眼的板标皮垛,还没有成堆的木料,那盘电钜还是在老地方,电矩旁堆放着几根人腰粗的老榆木,还有很粗壮的松木,还堆放着很厚实宽泛的木板子。厂院中新建盖的几间屋子中传来叮叮铛铛的声响。玉娥的目光向着赵叔所居住的那几间屋子看去时,赵叔却从那间屋子中走出来。

他穿着干净得体的衣服,他向前走路时腰板显得很挺直,他远远地就打起了招呼说:“玉娥,今天的天空还是瓦蓝瓦蓝,天上没有飘浮着一朵云彩,刚才我还听到院里杨树上的喜鹊在喳喳的叫唤,你这次又给我们这个院里带来喜气。”

玉娥笑着说:“叔叔,我上次是在你这个院落中相的亲,上次的大媒人就是你。我这次又来到你这个院里来相亲,这次的大媒人就是我大婶。我大婶刚才说出男方上午要来这个院里选家具,他现在来到了吗?”

赵叔不仅又笑出声说:“玉娥,你管她叫大婶,我可是管她叫大嫂子,我大嫂子今天还成为了你的介绍人,你们俩刚进院子里时,她穿的这身衣服比你还花花。我大嫂子的亲侄子开车还没有来到,你们俩先上我们的屋里喝水说话。”

吴大婶说:“赵老板,你跟我论大嫂子是没差辈份,你大哥在你这里就是个工人,他说和你投脾气,他回家总说在你这个厂子里干活不累,他在家门口干木活总比出外干木活能顾家,你还给你大哥在厂子里找个好营生,我听说他成了大拿。我就玉娥就先不进你们的屋中去说话,我们去看看你大哥他们制作的家具。”

玉娥说:“叔叔,你的事多,我和我大婶就去看新式样子的家具。”

赵叔说:“玉娥,你们就去看家具,过会你们就上我们的屋中说话。”

玉娥答应声后,她就和吴大婶向着那几间有着声响的房屋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