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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放飞那只蜜蜂后,她又返回屋里,她又坐在炕檐边上接着说:“栓子,你今天下午是想着把豆花接回婆家,我们全家都支持豆花赶早返回婆家过日子,她在娘家不闲着总去往山上刨药。我们村的明眼人就看出她和你不和链,她已经出门子就不能总在娘家干活。现在豆花没有在咱们跟前,我要和你说几句大实话,我要给你敲敲锣边,豆花自从这次回到娘家后,她还有其它想法。”

栓子有些不解地问:“妈,豆花还有什么其它的想法?”

岳母放慢了口气说:“栓子,你听我给你慢慢接着说。我们村邹家的老太太患上肝癌,儿女们领她去往城里的大医院检查时,医生诊断出老太太的肝癌是晚期,她患上肝癌不是最近几年的事,病因要追查到前十年二十年。你和豆花感情上的事和老太太患上肝癌相似,豆花并不是单单为你裁脏的这件事就躲到娘家,她是把这几年和你积攒的怨气加到一起,她是万不得已才回娘家,豆花从小就刚强,她不会为你们发生的这件小事就回娘家,她不会给娘家人找不省心的事,她和你过日子实在是寒了心,她才回娘家躲避你,她不想给娘家人添乱,她还想着外出去打工来躲避你。”

栓子看出岳母说这番话语时,她脸上已经没微笑神情,她说话时目光并不在关注他,她脸上的神情威严而神秘,栓子顿时感到心情很沉重,他还是没有料到豆花还有着外出去打工的想法,他又联想起纪尹已经外出打工的事,他心里似乎有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他还是疑虑重重,他隐隐认为谣言有可能成为事实,他不仅又追问说:“妈,豆花和你们说过还想要外出打工吗?”

岳母叹口气又说:“栓子,豆花这几天总和她爸我们商量着要外出打工的事,她爸我们俩就要压迫她去掉这种想法,她要是不和你结婚成家,她能信马由缰随便上外边闯荡。她有婆家就要由婆家管,我们当初把她嫁出去,她在婆家好好过日子就是我们的脸面,你们俩过日子过穷过富不关我们的事,你们夫妻能恩恩爱爱,平时就是吃糠咽菜,我们看着心里都舒坦。你们俩人整天搅混河,你们为零零碎碎的小事整天拧格子,我们都跟着你们闹心。今天你来的正赶上时候,豆花还没有上山去刨药,她过会回家后,你就要低头向她认错,你们夫妻没有隔夜仇,你把她哄着接回去过日子,她爸我们就为她的事再闹心。”

岳母的这番话语令栓子的眼前感到很豁亮,他刚才心中滋生的各种顾虑瞬间荡然无存,他急忙向岳母点头说:“妈,我是要听你的话,我这次就是舍脸打巴掌向豆花求饶,我们不是半路途中的夫妻,我冤枉她是我犯最大的错误,我和她多说好话,我把她说活心后,我们今天下午就返回家,我们家的活计多,家里没有她就舍手。”

岳母的脸上又显露出微笑说:“栓子,当初大媒婆子提起你时,豆花一口八个的不愿意。在大集体时我和你妈是好姐们,你妈是说理道面的明白人。你们家祖辈还过起过大日子,我那时是和你打过几次照面,你身材长像能配上豆花,你们家过的日子不显山露水,我和豆花爸打听到你是个认吃苦认干活的孩子,我们当家长的答应大媒婆子,谁都不是十全十美的圣人,你和豆花结婚这几年,你都摸透她的脾气,她是属毛驴子的要顺毛摸索,你说话总呛她的肺管子,她常了还总让服你吗?”

栓子又点着头说:“妈,我和豆花没为家里的大事吵嘴打架,我们就是话赶话就生闲气,我说的话她不爱听,她教训我的话语我又不服输。”

岳母说:“栓子,你们家这几年的日子有了长劲,包子有肉不在褶,你有心劲不在穿的好赖,你吃苦耐劳的劲头有的人还赶不上,你把家里的余钱还都花在了刀刃上,你们家里多添置乳牛没错处。你把豆花接回去后,你们要好好过你们的好日子,你们有了孩子后,你们老了时就有靠山和扑头,你们的心思都落在孩子的身上后,你们都顾不上吵嘴生气,你们过上红火日子后,你们还给我们康家的门面增光。”

栓子正在和岳母正在堂屋里说话时,他就听到外屋门口大舅嫂粗壮的话语声:“小雨儿,咱家又来了客人,院里还多辆自行车,这是谁的自行车啊?”

岳母说:“栓子,你嫂子小红在当院看到你的自行车,她都不知道你进家门。”

栓子解释说:“妈,我推着车子从他们的院子路过时,他们屋里正拉着窗帘子,我还当我大哥他们睡午觉,我轻来轻去的没有声张,我怕惊动他们午休。”

岳母说:“栓子,豆花去往河套洗衣服没回来,你嫂子就要进屋来说话。”

栓子听到了外屋有了响动后,他就从椅子上起身去往外屋迎接嫂子,嫂子领着小雨儿已经进到外屋,她上身只穿件很肥大的米黄色长袖褂子,下身穿着条浅灰色的紧腿灯笼裤子,她的脚上还穿双带着花色的塑料凉鞋,她披散着齐肩短发,她白白静静的圆盘大脸上略带笑意,小雨儿穿着连着身的开裆裤子,他看到栓子后还把头低下来。嫂子用很惊讶的语气说:“这不是栓子吗?你是什么时候进的院里?”

栓子说:“嫂子,我进院里的时候不大,我进院里时你们的屋里还拉着窗帘,我这才在堂屋中和妈说几句话,我就听到了你在外屋门口的说话声。”

嫂子用鼻音哼了声后,她就领着小雨儿进到了堂屋里,她又坐在栓子刚才坐着的那把椅子上,栓子都听到了椅子的腿部都发出声响,嫂子在椅子上坐稳当后,小雨儿就依靠在她的大腿旁。栓子就不打算再坐屋里的椅子上,他就依靠着里屋的门框站立着说:“嫂子,妈刚才说我爸和我哥去往梨木沟帮工,他们今晚上能回来吗?”

嫂子说:“栓子,他们去了就要多帮几天工,我们娘家盖羊舍用人手,我说不准他们今晚回来不回来。”

栓子说:“嫂子,他们要在家我还能和他们说几句话。”

嫂子就用一只手指点着他说:“栓子,你和你哥他们又什么话可说?豆花都回娘家好几天,你都不张罗着来接她回婆家,你家里又多大的事都该撂下,你早早把豆花接回婆家过日子才是大事,你把豆花晾晒在娘家刨药你安的是什么心?”

栓子平时最不愿意和大舅嫂子过话,他知道她的脾气秉性,她平时把大舅哥都驯服的跟绵羊似的,栓子平时听她的话心里就产生反感。她知道这位大舅嫂子没有当大舅嫂子的做派,她平时在栓子跟前什么都敢说,栓子不愿意听还是要低头听着。

栓子就低着头解释说:“嫂子,我在农闲时揽下了小工活,刘包工头的建筑队里缺人手,我为挣那几个工钱就没顾上来接豆花。今天建筑队才停工,我这个下午就来接豆花回家。”

嫂子又用手指点着他说:“栓子,不是我说你不济的话,在你心里是豆花重要还是那几毛钱重要?你就是把我们康家没有当回事,你把我们康家大小人芽当成绵羊般好欺负,你把豆花从婆家欺负到娘家,你让她在婆家上山去拉磨给你家挣零花钱,你安的是什么心?”

栓子不爱听她说的话语,他总是低头不语。嫂子又接着说:“栓子,你就是没有纯老爷们的气派,大丈夫能折能弯,你这算是什么老爷们?你和豆花玩僵局你又什么好果子吃?你想让她回婆家主动投怀送抱可能吗?人有脸树有皮,豆花不会舔着脸主动回婆家。”

栓子还是不搭理嫂子说出的话语,母亲在炕檐边接过话茬说:“小红,我刚才和栓子说过几句话,他已经承认错处,他下午要是把豆花能接回去,咱们都省心,你就不要再给栓子过堂。”

嫂子又用手指着栓子说:“妈,不但咱们要给栓子过堂,豆花回家后还要给他另外过堂,栓子能过咱们这关,他能过豆花的那一关吗?你看栓子的外表浓眼大眼象挺精挺怪的男人,其实他就是只糊涂虫,他的眼光能赶上豆花的眼光吗?”

栓子还是沉默不语,她不愿意回答大舅嫂的话语,他更看不惯她指手划脚的作派,他就把话题转向旁边说:“嫂子,我还小雨儿买的水果是香蕉和葡萄,过会你给他捎回你们屋。”

嫂子说:“栓子,小雨儿不断零嘴,你多余往他身上花钱,我和你说几句话后,我就要领上他回我们屋。我要说的是你和豆花的事,你不能拿豆花不当回事,她都会娘家多少天了?你现在才想到来接她?我和你哥生气回娘家前脚走后,他后脚就要追回到我们的娘家,他还要磕头跪炉的说好话,我在娘家不回来时,他就陪着我在我们娘家耍赖赖歪,他软磨硬泡的把我请回婆家,我不顺心时躺在炕上睡大觉,你哥就要亲手给我做饭端饭,他要把我当佛爷似的供着。平时我离开家的时候长,他都要走出家门把我请回家。你哥的心里有我,他才舍不得我离开他。你能和你哥比较吗?你们俩是不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岳母脸上显露出讪笑撇着嘴角说:“小红,你别拿你们俩口子和栓子他们比较,豆堂是比栓子有忍性,他能处处让服你。栓子的性子野,他有时不知道豆花心里的想法,他喝的墨水没有豆花喝的多,栓子的文化水顶多算是初中毕业,豆花要比栓子多念好几年的书,豆花当初念书时要是再加把劲,她赶上时运能成为上大学的料子。那几年家又赶上家庭困难,豆花就没有再接着蹲级考大学。豆花的心劲就是比栓子的心劲强,栓子和豆花话语不通是在喝墨水多少这件事上。豆堂是初中毕业,你在小学都没念过几天,你们俩平时琐碎话语还算通顺,他是比栓子的脾气好,你们生气打架的时候就少。栓子在过日子上没的挑,他有时总是逆着豆花说话,他们就是为话语不和才吵嘴生气。”

嫂子又晃动起那只手说:“栓子,我还是要教导你几句话,你不能在家里总当大爷,老爷们在家里比老娘们矮一头并不掉架,你顺着豆花的性子把她哄的开心,她就总围着你滴溜溜地转。豆花要比我勤快能干,她有文化脑瓜筋就活泛,她当初嫁给你都是屈才,你要是把她放了飞?你往后上哪去找豆花这样的人?”

栓子听出了嫂子说出这句话还有理由,他不仅点头随意答应声。嫂子又接着说:“栓子,今天你要把豆花接回婆家,你就算是在家烧过高香,她这几天总说是要外出打工,我和你哥总栏挡她不要外出打工,我们总劝他回去和你过日子。你们家庭条件好,你们还犯的上外出打工挣快钱?你们踏下心饲候好家里养着的张嘴物,你们还犯愁过不上好日子吗?”

栓子听了嫂子最后几句话语后,他隐隐感到这次接豆花回婆家没有想象的容易,他心里隐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他在屋里又和岳母和嫂子说几句话后,嫂子就要领上小雨儿离开堂屋,栓子就上外屋地下给小雨儿找水果,他把嫂子和小雨儿送出了外屋后,他就站在当院中向着大门口外探望,他盼望着豆花返回家门。岳母看出了他的心思,她就让栓子去往河套边接迎豆花,栓子就迈着有些疲软的步子向着大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