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让吉青离开,只是不想让手下的其他人寒心罢了,背地里把人杀了,根本就没人知道。
若不是吉青离开京城的之前约了元吉叙旧,还将他这些年攒下来的身家半数赠给他,他也不知道吉青打算远走他乡,不会留在京城之中,更不会因为想要给吉青送行,回去取一坛好酒而发现吉青身死。
此刻他才明白了盛挽辞那句没头没脑的‘那我呢’是什么意思,此刻他也浑身一冷。
吉青的下场岂不就是自己的下场。
想到这里,一颗逃跑的种子在他的心底种下。
他从没想过沈执川是一个暴虐成性的人,坚定的认为只要自己一心办差,衷心于沈执川,就算是死了也是值得的。
可当沈执川的屠刀挥向自己人的时候,他的信念动摇了。
等沈执川回了王府,收到吉青传递而来的消息,怔愣了一瞬后,询问起元吉事情的状况。
元吉不敢越雷池一步,立刻将盛挽辞的话转达。
沈执川看着手中纸条上写的内容,眉头紧紧的蹙着,一副根本就不相信的模样。
陈将军若是有心迎娶希和公主,那就是明摆着要给自己的背后增添势力。
一旦陈将军有所动作,军权可就不再安稳了。
不管萧谌是真傻,还是装傻,必然都会成为陈将军手中的棋子,他的图谋就会又一次出现巨大危机。
但是偏偏这个消息是盛挽辞送来的,并且,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来处,就这么顺着盛挽辞安排的人手中送了过来,这一点让沈执川更加重视。
盛挽辞把这张纸条送到自己的手上,想要表达的并不只是纸条上的内容,还有这个消息的来源。
这种突然发生的事情,又是在这样的节点上,很难判断送消息的人是个什么态度。
想要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找到背后的人,同样成为了沈执川必须要去做的事情。
元吉看着沈执川的脸色阴晴不定,他默默的退走了,没有留下来。
等沈执川从思绪之中抽离,他的身边已经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了。
盛挽辞倒是舒舒服服的在家里歇了三日,每天早起打拳,逗逗狗,看看消息,吃吃饭,日子过的倒是足够舒坦。
然而这三天里头,京城并不平静。
靖安太子出宫后,见了希和公主,二人说了许久的私房话,等到姐弟两个分开之后,事情骤然变化。
希和公主的心思早已经确定好了,就是想要嫁给皇上,做更大的谋划。
可靖安太子离开之后,直接去了陈将军的府上。
盛挽辞得知这个消息,还是在转天的上午,盛挽辞正在自家后院儿里看池子里的鱼解闷儿。
秦瀚华秦侯爷突然登门拜访,一如既往的秉承着一张笑脸,见到盛挽辞一副高兴的模样。
“盛大人这几日就一直在府上修身养性啊!”
秦瀚华一副看热闹的嘴脸,走近盛挽辞的时候,盛挽辞同样笑了起来。
“秦侯爷怎么有时间跑到我的宅子里头来。”
盛挽辞心里很清楚,秦瀚华此次前来,绝不简单。
“我是专程来给盛大人送消息的,靖安太子昨日见了希和公主后,直接去了陈将军府上,晚饭之后才出来,陈将军还亲自送靖安太子到门口,应该是一见如故吧!”
秦瀚华的目光朝着池水中的鱼投过去,看着池子里不过是最普通的锦鲤,撇了撇嘴,很是嫌弃。
盛挽辞却迟迟没有开口,心里掂量着这个消息的重量,好一会儿才出声。
“秦侯爷专程跑一趟,就是为了说这件事情?”
秦瀚华胡乱的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粘在池子里的锦鲤身上。
“秦侯爷,这等消息早就传遍了,不知道是哪位劳烦侯爷亲自来说一嘴。”
盛挽辞随手到一旁的盒子里抓了一把鱼食,哗的一声丢进水里,水中的鱼儿开始四散游窜,将池水都搅混了。
“前右相大人吩咐我来的,我想着盛大人应该不只是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秦瀚华话音落下的瞬间,盛挽辞已经条件反射一样猛地伸手捏住了秦瀚华的脖子,眼眸之中瞬间迸发出浓烈的杀意。
“再问你一遍,你是谁派来打探消息的?”
盛挽辞忽然之间变了脸,发了难,手上的力气用的很足,只是这么一句话的功夫,秦瀚华的整张脸都已经涨红了,眼睛微微凸起。
他连忙将怀里的一封信拿出来递给盛挽辞。
“我……来送……消息……”
盛挽辞看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这才松开了手。
秦瀚华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毫无形象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的惊慌未定,看着盛挽辞的眼神满是惊恐。
盛挽辞拆开信封看了一眼,的确是皇上的亲笔信,信上写的很简单,秦瀚华是自己人,不用防备。
盛挽辞看见这封信上的信纸下方的边缘非常整齐的沾了一丝墨迹,这才确认这真的是出自萧谌的手。
这等确认的法子还是盛挽辞和萧谌宿在御书房的小卧室里的时候,随口提的,这等私密的事情,就只有两个人知道,如今被拿来做了标记,盛挽辞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一些。
“你要送什么消息?”
盛挽辞蹲下来,平视着秦瀚华,态度和面孔都好的没话说。
秦瀚华看着盛挽辞的目光充斥着恐惧。
他这种小透明一样的侯爷,想要往上爬,必然是要站队,才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机会,就在他有意去接触希和公主的时候,就被右相给拉拢入了萧谌的阵营之中。
等秦瀚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替皇上做了不知道多少事情,除了认命再没办法。
这会儿跑到盛挽辞的面前来还是因为盛挽辞休沐三日,萧谌临时有些事情想要交代盛挽辞,却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结果这件事情就落在了秦瀚华的身上。
秦瀚华看着盛挽辞恢复了平静的样子,只觉得自己被吓成这样很丢脸,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