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个人抬头看一眼萧谌,也不会在什么都没审问的时候直接把自己做过的缺德事全都说出来。
以萧谌在众人面前的口碑,若是这几人谎话连篇,编造一个合理的理由说服萧谌,此事便能就此揭过。
谁知道这几个人这么不禁吓,只是一个问题,就直接把老底都给掏出来了。
这事儿实在是过于容易了。
盛挽辞忍着笑意,微微偏头,生怕自己看着萧谌和郡守对峙的滑稽场面,自己会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宋怀尘却是满头满脸的黑线,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可想好了,当着皇上的面可说不得半句谎话。”
宋怀尘自己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一旦这个均受什么都说了,他也必然会被牵连,朝中不知道多少大臣也会被牵连其中。
若是以这件事情作为引子,当真彻查下去,只怕朝堂之上当真要狠狠的换一批血。
就连保皇一派也是难逃制裁的。
“小人不敢说谎,若遇到漂亮的女人也会将其送到青楼里学规矩,调教好后将美人送给官员作为礼物,让其帮忙掩盖小人的罪行,所有的罪小人都认,只求皇上开恩,放过我刚刚出世的孩子。”
不提点他还好,提点一句,他倒是还说的更全了,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事全都给抖落出来。
当着这么多将军士兵以及在朝官员,这件事情就算是想要捂下去都不成。
总不能把皇上也给杀了灭口。
若是没有那八百骑兵还好说,可现在这些骑兵齐刷刷的怒目而视,谁也不敢有所动作。
“既然如此,朕便准了,盛卿,此事依我朝律法该当何罪?”
萧谌也没想到这件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他自己也是有些懵的。
青菱郡这样一个穷山恶水的地方,还弄出了这样的事情,谁能想到牵头的人居然是这样的软骨头,还没等多问两句,就什么都说了。
“依照律法,数罪并罚,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皇上格外开恩留他幼子性命,除此外,所有人都是砍头的死罪,还要抄没家产。”
盛挽辞好不容易压制住了笑意,给出了正确的回答。
一旁的宋怀尘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若是直接处置了,后续的那些可怕的事情自然不会发生,只要不会查到自己的身上那就什么都好不说。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线索断掉,眼前几人只要全都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宋怀尘恶向胆边生。
“皇上,此人做下这等滔天大罪,理当就地处死。”
宋怀尘故作愤怒模样,朝着萧谌谏言。
盛挽辞一句话都不说,人家都已经认罪了,至于后续能查出什么东西来,只能看萧谌自己的手段。
自己需要做的,无非就是让此人认罪而已,谁知道自己刚把人抓过来,人家就全都认罪了,正好省了自己的力气。
“皇上,末将以为,此等凶恶罪犯应当在所有受过欺压的百姓面前斩杀,若非如此,难以平息民愤。”
张安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面对左相宋怀尘,他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看都不看人家一眼。
萧谌连连点头。
“没错,你说的对,就按照你说的办,你去抄没此人的府邸宅院,将所有作恶的人全都抓起来下大牢,然后当着百姓的面,让他们看着这些作恶的东西被处死。”
萧谌说完起身就走了,他几句话,就将这样麻烦的事情丢给了张安去做。
盛挽辞送了一口气,转头就要回自己的营帐,张安像是一个幽灵一样出现在了盛挽辞的面前,满脸都是些笑容。
“盛大人今日快马加鞭的,定然是劳累了,我这里存了点好酒,不知道盛大人有没有兴趣一起喝一杯。”
张安一个武将,平日里也没什么表情,现在在盛挽辞面前这张笑脸,实在是让人觉得反差太大。
不想思考就知道这家伙定然是有事情求自己,不然才不会这样跑到自己的面前来。
“下次吧!骑了一天的马,累了,这会儿就想睡一觉。”
盛挽辞说着拍了拍张安的肩膀,凑近他压低了声音。
“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左相,这种抄家反叛的事情大多都是他处理的,我不好多说话。”
盛挽辞说完就回了营帐。
张安眉头微微一挑,立刻抬步朝着萧谌的营帐走过去。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张安跑去找了宋怀尘。
这等事情说起来容易,其中必然还是要有各种细则和法度的,况且这青菱郡里现在还有不少官差衙役,这些人也都各有各的说法,也不能全都一刀砍了,这种需要做决定的事情,最终还是需要一个官职够高,压得住的人做主才行。
宋怀尘挎着脸跟着张安从营帐里走出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怨念,他看了一眼盛挽辞的营帐,忽然拉住了张安。
“张将军,这些难民总要有人去解救,你我都分身乏术,不如让盛大人带上一对人马前去。”
宋怀尘自己不能偷懒,也不肯放过盛挽辞,张安一听眼睛就亮了,立刻点了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盛挽辞也垮着脸从营帐里面走出来,一副怨念颇深的模样。
三个人兵分三路,宋怀尘负责抄没家产,清点人数,张安负责收服青菱郡内所有的兵丁,这是一场实打实的营帐,盛挽辞则是负责前去解救被困做奴隶的百姓,同样不轻松。
三管齐下,振哥青菱郡在段时间之内产生了不小的骚乱。
青菱郡郡守的府邸起了一场大火,他的妻子放火烧了房屋,带着所有人家眷葬身火海之中,大火烧的通红。
张安带兵直接冲了营房,将所有反抗之人尽数斩杀,剩下的人并没有多少,之所以还要留下活口就是以为了能够再问出些消息来。
盛挽辞带着着人马赶到奴隶营的时候,整个人都被震撼了。
良田,沟渠,湖水,再这样的美景之下,她看到的是一群衣不蔽体的人没日没夜的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