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只感觉心情舒畅，身体无比舒服。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不知过去多久，浊流从季末身边离开。
此刻的它身体变得浑浊，从深蓝色变成漆黑色。
它像是无比疲惫，每一次蠕动都格外吃力。
浊流离开后，季末的身体恢复原样。
只是相比于之前，他的身体轻松太多。
身体中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
敏锐的季末立刻看向浊流，发现到它的不寻常。
浊流的头颅低垂，缓慢蠕动，身体也不断变化。
季末从它的后背中看到最后一段话语。
“浊流累了，要休息一会。”
骤然间粘液消失，浊流再也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它的身体化作一滩黑水，泼在地面上。
季末伸出手掌，心中有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
似乎看着浊流的消失有一丝不舍，还有一些惆怅。
“我这是怎么了？”
“明明刚看到时讨厌不已，甚至还在大大出手。”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这种情绪。”
看着那滩黑水，季末有点不知所措。
他忽然想为浊流做些什么。
不断思索地季末想到自己关于水流的法器。
“【水幕】！对，就是它。”
“本身也是关于水流的法器，会不会对于它也有作用呢？”
季末从腰间掏出【水幕】。
一经出场的水幕似乎感受到什么，蓝色的贝壳不断颤抖。
它用着微弱的力气带着季末向地面靠近。
显现蓝色光晕。
贝壳张开，一个个蓝色泡膜从壳中飞出，落入地面。
地面中的黑水逐渐分离。
分成天蓝色清流跟黑色浓稠，腥气十足的液体。
蓝色水流逐年凝聚，聚合到一块。
而季末也在【水幕】的拉扯下，将【水幕】贴到水流之中。
一瞬间蓝色水流消失不见，全部被【水幕】吸取。
而也在这一瞬之间，季末的脑海中感受到另一股意识的存在。
它十分孱弱，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消失。
季末嘴角抽搐。
“好像不对。”
“这不是长老的宠物吗？”
“怎么被我给收走了。”
季末似乎预想到之后惨烈的结局。
而恰在此刻。
安静的空间中传来一阵掌声。
“啪啪啪，季末，你好大的胆子！”
“当着我的面把我的宠物收走了。”
“你是真看不起我啊。”
无穷尽的黑暗之外，长老缓缓出现。
他的脸上带着阴影，让季末看不清楚。
但那刺骨的话还是让季末感受到长老的怒气。
倒大霉了！
自己居然鬼使神差的想要帮助浊流。
结果给它收走了。
这下真成帮倒忙了！
不过这已经成了事实，季末也没办法，季末本就对长老有些不服。
只是碍于长老实力的碾压，季末深呼吸，吐出一口浊气，准备认错。
他也不是没想过将浊流放出。
可是感受到它那微弱的意识，有些于心不忍，更何况浊流刚刚帮助自己。
说不准正是因此才变成那种模样。
这下就当作哑巴吃黄连，有苦也不说。
硬挺了！
起码也得等浊流恢复再想办法给它弄出来。
季末正欲开口解释。
长老则是拿出烟卷，点燃，抽上一口。
“啊，无所谓了。”
“你喜欢就给你了吧。”
“嗯？”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季末措手不及。
“啊？”
“我听错了吗？”
长老站在季末五米之外，倚着棺材。
他将抽着的烟卷摘下，吐出一口白雾。
“啊什么啊。”
“听不懂人话了？”
“我说你喜欢就留着吧。”
说到这长老停顿一下，随后像是想到什么开始喃喃自语。
“反正对我来讲没有用处。”
“小家伙留在我这里也是孤苦伶仃。”
“多个伴也是件好事。”
季末第一次从长老脸上看到除冷漠与无趣之外的表情。
他的目光望向天空。
眼神中带着追忆。
这让季末极其惊讶。
长老却没有搭理季末的意思。
烟卷在他手中燃烧殆尽。
微弱的火星落到他的手指，带来些许刺痛。
让长老回过神来。
他再度点燃一支烟卷，望向季末。
“之前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啊？嗯……什么？”
长老眼神微眯，显然对于季末的回答十分不满。
他脸上露出残虐的微笑。
“哦？不记得了吗？”
“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长老手中的烟卷瞬间燃烧殆尽。
他缓步向季末走来。
“我就喜欢你这种呆傻的孩子。”
“不论教训多少次都没能吸取教训。”
“给我一次次虐待的理由。”
季末感受到长老传来的寒意。
脑中不断思索先前发生了什么。
忽然意识到，长老不会是指先前打碎自己骨头时说的那些话吧。
关于尊严，跟底线的事情。
季末突然沉默，眼睑低垂。
“哦？想起来了吗？”
季末微微点头。
“嗯。”
“所以，现在你还有那些所谓的狗屁底线跟尊严吗？”
长老眼瞳掠过幽蓝色的光芒。
跟他脸上残虐的笑容十分配合。
让人不寒而栗。
季末望去，却并未感到恐惧。
“有。”
“我是在活着，是在为活着不惜一切。”
“但这不代表我不需要这些东西，不论是尊严跟底线，都不是应该丢弃的东西。”
季末凝视长老的眼瞳，面对这个四转强者，面对硬实力的绝对碾压。
他的心中没有畏惧，反而是战意盎然。
他的心中第一次燃起面对绝对实力的反抗。
尽管这样的抵抗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痴人说梦，是多么的愚蠢。
可正如古籍中所记录的那样。
强者怯懦，挥刀向更强者。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显得无比愚蠢。
而在这样绝望的时候，在绝对不可能成功的时候，勇气反而成为最珍贵的东西。
季末眼神坚定。
他喃喃道：
“我不会死，也不会放弃底线跟尊严。”
“我并非与你一样。”
“也并非注定会成为你这样的人。”
“哦？”
长老似乎感受到一丝有趣。
他身上的气压不再压制，宛若神明的威压充斥季末身边。
看着季末坚毅的眼神。
长老吐出一口气。
“嗯，算了。”
“没意思，一个个最开始都这样。”
“希望你能坚持下去吧。”
“长老的威压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