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片夜空,同一片焰火。
那边的热闹和这边的黑暗,形成了强烈对比。
程砚心看到了。
看到了这场奢华至极的婚礼的新娘子,看到了薄聿珩三书六礼娶到的女人,看到了那位所谓的,贺家三小姐。
她坐在车里,车子藏在黑暗的树林里,她的脸庞被烟花照得忽明忽暗。
她做梦都没想到,应如愿竟然还活着。
不仅还活着,甚至改头换面攀上高枝,身份地位,物质条件,都比以前好一千倍,连薄聿珩也不计较她背刺薄家的事,还像以前那样喜欢她,娶她。
她居然赢得这么彻底。
程砚心盯着那对在星火下接吻的男女,笑了,笑得眼泪从眼角滑落。
凭什么呢?
凭什么都是被薄家人毁掉人生,而她一跌再跌,跌入谷底,摔在烂泥里,爬都爬不起来。
而应如愿却能重来一次,拥有光明灿烂的未来?
程砚心双手握紧方向盘,同时将刹车和油门踩到了底,车轮在原地刨土,引擎声轰鸣,只是被烟花炸开的声音盖住。
她特别想松开刹车直接撞过去!让他们全都去死!全都去!
……但她更知道不能。
她也不敢这么硬碰硬。
程砚心咽下不甘心,放开油门,打着方向盘,无声无息地离开郊区。
三天前,她才知道薄聿珩要结婚的消息,立刻订票从云南飞到京城。
她本来是想见薄聿珩,再试一次,也许现在的薄聿珩会改变主意,愿意纳了她呢?
然而在京城这几天,她根本见不到他。
自从上次,她威胁薄聿珩失败,彻底翻脸后,他就把她送到云南,并且禁止她再踏上港城的土地,还拉黑了她所有联系方式。
她也不是没有试过用别人的手机打给他,但不在他联系人名单里的陌生电话,会被系统拦截。
她也给叶言打过,叶言一听到她的声音就挂断。
程砚心总算知道,薄聿珩绝情起来,能有多狠!
而没有了“旧情”,她跟薄聿珩就是云泥之别,她根本不可能跨越阶层见到他。
直到今天,她蹲守在荣华东方酒店的门口,跟着他们的车到郊区,才终于看到他。
看到他的一刻,她也看到了他的新婚妻子。
所谓的,贺愿。
程砚心住在一个普通的酒店里。
她一进房间,连灯都来不及开,直接跑去打开电脑,从云盘找到一个需要密码的文件夹。
她输入密码,打开文件,灰褐色的眼睛映出屏幕的荧光,这里有她保存下来的所有证据。
照片、视频,还有手术记录,dNA亲子鉴定报告等等。
程砚心脸上浮现出扭曲的决然,拿起手机,打出电话。
“是港城新闻社的记者吗?我有一个关于薄家的大秘密要爆给你们,你们敢不敢接?”
“当然敢!你敢爆料我们就敢报道!你先说什么秘密?”
“是关于薄……”
她的话没说完,手机就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抢了过去。
程砚心完全没想到房间里竟然有第二个人,猝不及防被吓到,摔在地上:“你……你是谁?!”
男人挂断电话,手机关机,丢在桌上,手腕缠着一串黑色佛珠,淡然道:“你这么做,伤不到薄聿珩一根毫毛。”
“不可能!”
程砚心下意识反驳,“这是薄家最大的秘密,薄聿珩根本不敢让我公开!”
“这确实是一个大秘密,”男人在椅子坐下,声音听起来十分温文尔雅。
“但要运用得当,它才能将薄聿珩置之死地,像你这样,随便找个记者爆料,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新闻还没发出去,薄聿珩就已经把它压下去。”
程砚心目光闪烁着,从地上爬起来。
房间里唯一的灯光就是电脑屏幕,她模糊看清男人的脸,大概三十五六岁,和声音一样,长相也很斯文。
她不认识他,但又觉得他有些眼熟。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听他说话的语气,程砚心眯起了眼,“难道你能帮我报复薄家和薄聿珩?”
男人笑了:“你也算是个聪明人,难怪之前有本事,把薄家闹得鸡飞狗跳。”
“你真的可以帮我?!”
男人嗓音蛊惑:“没错,我可以,只要你好好听我的话,照我说的做,我保证,有朝一日,薄聿珩会在你面前,跪下,求饶。”
程砚心眼睛瞬间睁大!
她光是想象到那个画面,全身的细胞都会兴奋起来!
“我听,我什么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