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愿有预感,自己今晚一定会很不自在。
她咬了咬唇,慢吞吞地迈开脚步。
他们只开一辆车,贺绍坐在副驾,有些不爽:“为什么不是‘保镖’坐在这里?”
正常都是司机保镖在前面,老板在后面。应如愿本来的保镖陈娜,出门都是坐在副座。
结果现在,贺绍坐在司机旁边,保镖在后座翘着二郎腿,派头看起来比老板还足。
倒反天罡,岂有此理!
应如愿轻咳一声:“他是贴身的保镖,不一样。”
薄聿珩把玩着墨镜,只是微笑。
贺绍冷笑:“得亏你不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妹,要不然我得被你这不值钱的样子给气坏。”
应如愿十分没脸见人地低下头。
但,看到身旁的薄聿珩,又觉得,薄总才是“不值钱的样子”吧?
百忙之中挤出时间从港城来京城跟她约会,还要迁就她的行程,她没时间陪他,他就自己打扮成保镖跟着她,如此自降身份。
应如愿将手悄悄放到他的膝盖上。
薄聿珩看向她。
应如愿却示意自己的手。
薄聿珩这才去看她的手,看到她穿了蕾丝绣花长手套,既优雅美观,又能遮住还没好的疤痕,重点是,手指上还戴了一枚粉色的钻戒。
他送她的那枚钻戒,在无名指上。
妹妹这是在卖乖。
薄聿珩轻笑,握住她的手。
两人这些小动作,被前排的贺绍看得一清二楚,他受不了,将车内的后视镜转开了。
应如愿有一件很在意的事:“对了聿哥,你没有帮我去星曜找沈确?”
薄聿珩道:“去过。”
“星曜的服务生说他已经没有去过店里,我又让人去了‘地下’找他,发现他手里的生意现在都在一个叫沈小花的女人手里。”
“沈小花?”应如愿疑惑,没听过的名字。
“嗯,应该也是他养父的养女。”
“他的生意,为什么会转到别人手里?”应如愿心里有些不太舒服的感觉。
沈确说过,他是他养父手下最有能力的儿子,怎么还会被剥夺了东西?
加上这段时间一直联系不上,应如愿的眼皮又跳了起来。
薄聿珩只说:“具体不太清楚,但一家人手里的生意轮着做,也是正常。我有让人继续打听,有消息再告诉你。”
顿了顿,他加一句,“可能是被派去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了,你知道的,沈确的底子不干净。”
也是……应如愿拿出手机,又给沈确的微信发去消息,他的头像依旧是蝴蝶,大蓝闪蝶。
说话间,他们到了宴会现场,话题也就暂时停住。
贺绍却是看到薄聿珩的神情有几分凝重,似乎是还知道什么,但没有告诉应如愿。
他垂下眼,没有追问。
薄聿珩先下车,然后绕到另一边车门,打开。
应如愿脱掉外套,提着裙摆,从车上走下来。
他们到的时间刚好,应如愿挽着贺绍的臂弯走进兰台,宾客们纷纷回头。
很难不回头——
应如愿今晚身着一袭绮丽的蓝紫色礼裙,深V领口,后背全裸。
雪白的肌肤与裙摆上如同鱼鳞般的绣片完美相衬,令她看起来好似一尾来自深海的人鱼。
宴会厅的水晶灯照下来,她整个人波光粼粼的,好似由无数颗宝石雕刻而成的珍品,对众人微微一笑,漾起层层波纹。
贺家的舅舅姓陈,陈先生笑着走过来。
“阿绍,阿愿,来了啊。这就是我刚才跟大家说的小外甥女,贺愿。”
他虚虚地搂着应如愿的肩膀,面对一厅的客人,自然道。
“我姐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女儿未过二十岁之前要藏好,免得受到太多的关注,影响她正常的学习生活。”
“阿愿前段时间过了二十岁生日,已经是大人了,所以今天就叫来给大家认识。”
“贺愿,贺家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