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紧追不舍,怎么甩都甩不掉!
贺绍本来想召唤他的人手,然而他的手机在刚才逃出医院时丢了,他又不记得号码,没法儿联系,只能靠自己。
大清早的马路上,两辆车前赴后继,超速行驶。
贺绍熟悉这一片,眯了一下眼,握着方向盘一个急转弯,从大马路开进高楼林立的金融街,企图利用那64栋商务楼宇甩开身后如影随形的黑车。
“实在不行就只能打电话了。”沈确说。
贺绍直接把车开进两栋高楼中间那条只能容纳一车通过的道路,然而黑车黏得太紧了,也跟着挤进来。
他低声骂了一句,又说:“你在京城有人?有人还不快叫!”
沈确面无表情道:“我是说,110。”
贺绍毫不犹豫:“不行!警察来了第一步就是‘身份证拿出来’,谁知道你的造假技术靠不靠谱,别把你家小小姐害了——嚯,大家来看,有人死而复生了!”
应如愿:“……”
沈确回头盯着黑车,根据黑影判断对方车上至少有两人,嘴上回道:“京城不是贺二少爷的地盘吗?怎么?你们这边不流行跟公检法搞好关系?我们又没犯什么大事,你连让人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出来是假证的本事都没有?”
“那样就要惊动我爸妈了。”贺绍脚踩油门加速,大脑也在飞速转动,“啧,其实惊动我爸妈也没什么,报就报吧,快点,那辆车跟狗皮膏药似的。”
沈确拿出手机,解锁屏幕,点开拨号:“所以说手里没实权,什么都是虚的。小小姐,看到了吧,找对象一定要找已经大权在握的,不能找这种还跟在爸妈身后玩泥巴的公子哥儿。”
“……”
应如愿被两个男人有来有回的斗嘴弄得好气又好笑,什么时候了还在打嘴仗。
“先别报警,也许可以甩掉他们……让伯母知道我被人追杀,肯定会很担心。”
别看贺夫人那么豪迈爽朗,其实她的心脏不太好,做过手术,应如愿也是有次看到她在吃药才知道。
贺绍决定玩儿个大的,一边换挡,一边喊:“坐稳!”
应如愿第一时间蜷起身体护住肚子,贺绍直接开车冲下几十层台阶!
多亏宾利的底盘够稳,车身剧烈震动,车轮牢牢抓着地面,直到最后重重落在地上!
应如愿紧绷的身体一松,回头去看,黑车不敢冲,怕翻车,急刹在台阶上。
贺绍落地后没有停留,调整好车轮后就继续踩下油门,远远甩开黑车。
“我现在非常怀疑,这些人可能不是冲你来的,他们是冲沈确来的,是他的仇家,我们因为跟他在一起才被他连累。”
应如愿觉得他甩锅:“肯定是我,那个纱布男站的是我的床头,又不是沈确的床头。”
贺绍道:“酒店那两个男人,和追车的,不一定就是同一伙的。”
“如果是一伙,都是要你死的话,纱布男站在你床头的时候,一个手起刀落就能解决问题,但他没有。而现在这几个人,直接拿刀和追车,作风有区别。”
沈确这次没有怼他:“有点道理。”
贺绍勾起嘴角:“那是,小爷我是商人,靠脑子赚钱的,又不是某些暴力狂,是靠打架赚——”
话还没说完,前面的路突然冲出一辆黑车,沈确疾声:“小心!”
贺绍眼疾手快猛打方向盘!躲开黑车这一自杀式的袭击,他飞快倒车,准备从另一条路跑,然而那条路也冲出来一辆车!
贺绍看向第三条路,同样有一辆车。
他们被包围了。
“……”
沈确嗤声:“有脑子的贺二少爷,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贺绍表情凝重,三条路,三只拦路虎,他们被堵在中间,怎么走都不行,如同猎物,即将被分尸。
沈确眼神锋利,眉尾的刀疤越发狰狞:“亏你还是本地人,居然自己把车开进死胡同,这要是在港城,这些人,早就被我甩进维多利亚港喂鱼了。”
贺绍握紧方向盘:“只能强行撞开一辆车,冲出去了。”
应如愿一只手摸向肚子……
她不确定,受不受得起这种撞击。
沈确看了应如愿一眼,握紧了短刀,说:“我下车,把人从车上引下来,你们趁机跑。”
应如愿立刻:“不行!”
他们怎么能丢下他!
“别舍生取义了,他们未必会搭理你。”贺绍听到了,听到犹如野兽低吼的油门蓄力声。
他们看起来,就是想把他们,直接,撞死在这里!
应如愿的手从肚子上拿开,如果,真的留不住,那也是没办法,也是命吧……反正本来就是意外有的,没了,也不是很可惜……
她咽了一下喉咙,眼底有一丝红润,但声音决然:“那就撞出去,没准我们的命更大。”
贺绍笑了:“我就喜欢小黑莲花你这种闷声不响的疯。”
他一脚踩刹车一脚踩油门,发动机也发出了轰鸣声,像蓄势待发要破笼而出的老虎:“行啊,那就看,谁的车更结实——”
贺绍倏地松开刹车!
应如愿还是护住了自己的肚子。
就在车辆即将冲出去的前一秒钟,安静空阔无人的金融街上,刺耳的喇叭声蓦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