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聿珩记得自己让薄祈翊去查什么。
现在说谢家有问题,哪怕叶言没有细说内容,只是这一句提醒,他也能大概猜到回复。
他平静地让叶言先退下,无需大惊小怪。
餐厅菜上齐,谢夫人招呼着大家来入座。
家宴可以没有规矩,坐次随意,应如愿坐在鹿宁和谢夫人中间,跟薄聿珩是对面。
谢夫人亲自给大家盛汤,第一碗给了薄聿珩:“聿珩,吃了这么多天不咸不淡的外国菜,五脏庙都打架了吧,这顿就吃咱们的中餐。如愿,这是我下午亲自炖的,补身体的,你也多吃点。”
第二碗给了应如愿。
应如愿伸手去接:“谢谢阿姨。”
“瞧瞧,这么细的胳膊,怎么抡得起那些铁水呢?手上的创可贴都是烫出的水泡吧?”谢夫人丝滑地转移了重点。
“宁宁一开始学的时候,手上也是这样,我怕她烫到脸,劝了她好多次要不算了,她就是不肯,说那些男人学得她就学得,她是咱们国内为数不多的几位女性打铁花传人之一哦。”
谢夫人就是想夸赞自己女儿的刻苦和取得的成就。
薄夫人说:“我知道我知道,宁宁还受那个什么市的邀请,担任文化传播大使是不是?我在网上都看到啦!”
薄聿珩看到的只有应如愿两只手上都有创可贴,还不止两三条。
这些伤她没跟他说过,每次打电话,她都说没事。
他神色沉了一沉。
鹿宁被两位妈妈弄得尴尬:“妈妈,放过我吧,别说我了。”
“谁说你了,我说如愿呢。”谢夫人看向应如愿,“如愿长这么漂亮,肯定很多男孩子追吧?有没有男朋友啊?”
“有啊,京城贺家的老二。”薄夫人接话,“如愿,你最近跟贺绍处得怎么样?”
应如愿含糊道:“挺好的。”
鹿宁听着,表情有些疑惑。
谢夫人随意点头,并不在乎,只是喃喃:“如愿……”
怎么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呢?
她一边盛汤一边顺口问,“如愿姓什么?”
应如愿答:“姓应,应该的应。”
哐当一声!
谢夫人的碗突然脱手,砸在桌子上,连带着半碗汤也打翻,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应如愿愣了一愣,薄聿珩冷眼旁观,鹿宁快速起身:“妈妈,你怎么了?”
谢夫人跟谢父对视一眼,但旁人还没来得及发现他们目光,他们就又快速转开。
谢父喊佣人收拾。
谢夫人镇定笑道:“……这种白瓷碗,我就觉得太薄了,一点都不隔热,今晚吃完就换掉它,免得下次又在客人面前失礼,多不好意思啊。”
薄夫人还以为怎么了:“诶,我送你一套,匈牙利的herend品牌,去年我特意定制了三套,一套我们在用,我觉得特别好。”
谢夫人扯动嘴角:“太贵重了吧。”
薄夫人笑道:“另外两套,我本来就是要留着给聿珩和我女儿结婚时,送给亲家的礼物,这个也够不上违纪的吧?”
谢夫人心不在焉:“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却之不恭了。”
顺着这个话题,薄夫人回头道:“聿珩,刚才说,让宁宁跟你的飞机一起去港城,我们越聊越觉得可以。”
“你谢叔身份特殊,不太好因私出境,但你谢姨可以,你谢姨也很多年没去过港城,今年就到港城过年。”
应如愿因为佣人要收拾,起身让到一旁,听着这些话,下意识看向薄聿珩。
谢家这一去,这门亲事,就是板上钉钉——否则哪有女方随便住到男方家里去的?
而薄聿珩,身体靠着椅背,看着谢家夫妇,镜片后的桃花眼清洌,对此并无异议,温和一笑:“好,我安排,明天下午走,可以吗?”
“…………”应如愿没表情地笑了下。
所以,她有误会什么吗?她生气有生错吗?
本来就没有。
谢夫人已经调整过来了:“可以,我今晚就收拾行李。”
薄夫人热情得很:“不用收拾什么行李,麻烦,日用老宅都有准备,缺什么再买。”
……
饭后,薄聿珩跟谢父在客厅谈一些工作和时政,应如愿则被鹿宁拉着出门,散步,消食。
谢夫人和薄夫人还坐在餐厅,佣人收拾餐桌,她们则是闲聊。
谢夫人递了杯茶给薄夫人,状若无意地问:“如愿,姓应啊?”
“对啊。”
谢夫人谨慎求证:“是……那个应家吗?大半年前破产那个……我听我一个港城的朋友说起过,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