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的办公室，段泽直接拍桌而起：“你说什么？”
“疯了？h国有什么理由来要人？”
杨帆：“你别这样，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说。”段泽显然脾气没那么好。
“虽然h国来人了，但是南星的户籍在这边啊，别人说她是h国人就是h国人吗？我这也是怕横生意外，这才告诉你的。”
“我可警告你啊，大使馆那边，就不是我们能争取的了。”
段泽斜睨了他一眼：“你在放什么屁？”
“南星触犯的是华夏的法律，她必须在华夏的土地上接受惩罚。”
说完，段泽站了起来，径直朝外走去。
杨帆：“哎不是，咋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暴躁？”
扬帆搁那碎碎念，一边念一边收拾工作笔记，想着等明天也走一趟大使馆，打听一下是个什么情况。
“砰砰...”门被敲响了。
杨帆：“请进。”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响起，杨帆才意识到不是同事，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老朋友。
“哎哟，方家主，您回国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方柔浅笑：“我已经回国一段日子了，不过再过几天也就得走了。”
“我以为你从欧洲调回来了呢，听说那边国际形势不太好啊，没考虑回国？”
方柔顺势坐下：“没考虑，这次回国是因为有几国访谈。”
说完，方柔就不多说了，只是虽然她离开华夏多年，但她也能知道南星的案子，毕竟南星这样一个大明星，热搜早就上了无数次了。
杨帆：“既然如此，那方家主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方柔：“我来只是想问问，南星案子的进展。”
杨帆：“你也知道，现在大使馆那边想提走南星，想让她回h国服刑，所以肯定会拉扯一段时间。”
“但就像段泽说的，她是在华夏的土地上犯的事，想提走，没那么容易。”
方柔如今已经快四十岁了，从前头发不长，如今养了几年，也是及腰了，脸上已经有了点岁月的风霜，但垂眸思考的时候，那上位者的气势，还是让杨帆感叹不已。
方柔，确实有能力。
当年变卖家产，带着方家人移居国外的时候，他就很佩服她的勇气。
如今多年过去了，他也会时不时听到方柔的消息，方家，一盘死棋，硬是被方柔盘活了。
方柔：“国际法我多少知道一点，h国使馆那边，我也有点人脉，南星，他们提不走，现在最重要的是宣判。”
“她肯定会上诉。”
“上诉一万遍都是一样的结局。”
方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不自觉的散发出冷意，但很快又收敛了。
“杨队，你若是想约见使馆那边的人，我来牵线。”
这才是方柔真正的目的。
她回国是因为任务，但谁知道刚好碰上了呢？
总之离回去还有一段时间，也可以找点事情做。
杨帆正愁没人认识那边的人呢，这方柔一来，可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那最好不过了，这案子目前我主审，我是真的焦头烂额，恨不得赶紧定下来，我也能轻松一点。”
他不得提前去探探口风嘛？
方柔：“举手之劳。”
说完，方柔站了起来，准备走一趟h国的大使馆，她刚好有个朋友在里面。
“对了，别告诉段泽，我回来了。”
杨帆愣了一下，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拜托了。”
方柔刚要走，杨帆问她。
“结婚了吗？”
方柔的脊背微微一僵，但还是诚实的开口了：“没有，这几年工作忙，总也遇不到合适的。”
何况，方家直系虽然都没有了，但旁支还有，她的堂妹堂弟都生了孩子了，她也在酌情的培养方家未来的继承人，她结不结婚，确实没有那么重要。
她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够让方家更加蒸蒸日上，为国家培养出更多的人才。
别的，她也不求什么。
何况，现在看到段泽有一个完整的家，过得很幸福，那就够了。
若是她当年知道，南星的存在会让段家险些分崩离析，她会提前就出手摁死南星，绝不会留到现在。
杨帆叹了一口气：“柔柔啊，也该放下了。”
方柔愣了一下，她已经很久没听人这么叫过她了，都是一口一个家主，或者就是工作里的称呼。
“我什么时候没有放下了？”
“杨帆，你少占我便宜啊，叫得怪恶心的。”
杨帆黑着脸：“....”
“行行行，方家主，行了吧？”
“我其实心里没底来着，就怕南星都被抓了，还出点别的事故，这你来了，我这心里安心多了，说真的，你是我们的恩人啊。”
“杨局，这几年也是平步青云了哈。”
杨帆：“...”他咋听着这么阴阳呢？
“少拍点马屁吧，走了。”
说完，方柔转身就离开了，走得那叫一个摇曳生姿。
“得嘞，那我等你消息啊。”
“好说。”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杨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连连感叹。
方柔，方家大小姐，如今已不是一个小小的翻译员了，在欧洲驻华，主对外的一切国际事宜。
已经成长为一位真正的外交官了。
“世事可真是无常。”
杨帆想起当年，方柔还在读研的时候，他就觉得这姑娘未来肯定大放光彩，但那会他也以为，她会和自己的好兄弟段泽一直在一起。
谁知道，十几年的光阴转瞬就过去了。
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事业。
那些美好的日子，就像是一场梦。
沈念念很好，杨帆不可否认。
但方柔也不差，他一个局外人看着都觉得心里满是遗憾。
很快，杨帆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的老婆。
“喂，老婆。”
“下班了吗？”
“嗯，正要回来呢。”
“女儿想吃福宝街的芙蓉酥，你去买点带回来。”
杨帆笑了：“好，那你呢？有没有想吃的？”
对面轻笑了一下：“我都多大了？没什么想吃的，你赶紧回来吃饭啊。”
杨帆想了想：“那给我老婆买桂花酥吧，不是很甜，你肯定喜欢，等我回来。”
“给女儿买就好了，别浪费那钱。”
“说啥话呢？赚钱不就是花的吗？等我啊。”
杨帆很快挂断了电话，急匆匆拎着手提包就走了。
下了楼，他又刚好看到了方柔驱车离开的背影。
一瞬间恍惚。
他想起了从前在学校的时候，方柔每次都是这样送他们一帮兄弟出去玩，又独自离开。
“当时只道是寻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