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幸坐在原地调息灵力,等待了小半个时辰后,第二道劫雷如期而至,落了下来。
护心镜发出耀眼夺目的黄色光晕,配合着阮幸不断输出的灵力,维持着坚固的防御。
第二道劫雷持续的时间比第一道要长很多,一炷香时间过去以后,雷光才变得微弱起来,阮幸略微紧张的活动了一下手腕,暂时松了口气。
擦去鼻尖沁出的薄汗,原本澄黄明亮的护心镜多了一些裂纹和锈迹,而第三道劫雷是威力最大的一道,恐怕这样法器是保不住了。
她原本是打算拿飞剑抗的,琴台鹤此举倒是为她省下了一柄法剑,而且法剑不是防御性法器,说不准她还要付出一点受伤的代价,现在这样也不错。
再次等待了半个多时辰,第三道劫雷也轰然降落,刺眼的蓝白色电光如洪流倾泻而下,似瀑布一般。
琴台鹤站在远处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担忧,喃喃自语道:“怎么觉得这雷劫的威力比我当时渡劫要大一些?”
在劫云正下方的阮幸丝毫不知琴台鹤的心理活动,她早已做好了准备,全力祭出护心镜,巨大的龟壳状虚影出现,半空中隔绝了下落的雷光,两相交击下,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阮幸咬着牙,只感觉眼前既是一片刺目的白,又是无尽虚无的黑。
在雷光不停的坠落下,龟壳逐渐承受不住,悄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阮幸敏锐的感觉到法器已经在彻底损毁的边缘,毫不犹豫的将护心镜丢向头顶上空,然后一边控制飞剑引导走散落的雷光,一边用法衣保护住自己的身体。
护心镜砰的一下碎成了几块。
一些漏网之鱼也突破了法衣的界限进入了阮幸的身体里,她原本束在一起的头发发绳也电的焦脆,断裂了开来,头发散开无风自动,像是失去了地心引力一般在脑袋周围漂浮。
她体内的经脉也遭到了乱窜的雷光破坏,不得不吃下两粒疗伤丹,分出一部分灵力去消化药力和修复经络。
直到法衣也在损坏的边缘时,乌云终于有了淡去的迹象。
阮幸松了口气,脱下破破烂烂的法衣,在储物袋中找了一件黑色斗篷披在了身上。
虽然她现在只是一个小孩身体,但也不能随便就赤身果体吧。
她继续引导灵力在体内运行周天,乌云淡去后,雷劫的余韵不再狂暴肆虐,反而变得柔和,淡淡的云光落在她的身上,被不断运行的灵力所吸收,经过雷光破坏又修复的经脉变得更加坚韧,灵力也愈发蓬勃,到了经脉中像是快要溢出来的样子。
逐渐地汇聚到了小腹的丹田处,形成一个快速转动的小型漩涡,不断地吸纳经脉中运行的灵力进入到漩涡里。
这就是结丹的最后一步了。
阮幸深呼吸了一下抚慰躁动的心跳,随即拿出储物袋中的破界丹服下。
丹药一入肚,便迅速化为了一股精纯的灵力,让阮幸瞬间有了一种精神上的饱腹感,不用她刻意去引导,那股灵力就自动自发地顺着经脉到了丹田处,进入了那片小型漩涡后,转动的速度更加疯狂了,让她有一种五脏六腑都要被吸进去的错觉。
但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在破界丹所有的药力都进入漩涡后,最下方出现了一个渺小的白色光点,所有被漩涡吸纳进去的灵力都慢慢一层一层的覆盖了上去,最终,形成了一颗黄豆大小的铂金色金丹。
上面还有几道比发丝还细的冰蓝色纹路,阮幸猜想大概是来源于她被改造过的灵骨。
修仙界中,资质都是根据灵骨判定的,所以结成的金丹什么颜色和大小的都有,主要是根据灵骨和所修炼的功法,不过大部分人都会练成金色或者白色的圆形金丹。
小部分功法或体质特殊的可能会有极为稀少的紫色绿色等情况。
阮幸对自己的金丹还算满意,没有什么超出她预料的事情发生,后面只要慢慢修炼壮大金丹,等它到了婴儿拳头那般大小,就可以着手突破元婴了。
见她睁开了眼睛站起了身,一直在周围关注着她的琴台鹤也走了过来,脸上罕见的带着一丝喜悦的微笑,“恭喜师妹,成功结丹。”
她的周身多了一股与先前不同的气质,她能感觉到这大概就是一种名叫威压的东西。
之前和徐长老几人打架的时候感受过一次,即便他的威压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也让自己从心头生出一股不敢与之反抗的畏惧。
毕竟金丹期,是修仙界的第一道分水岭。
许多资质低下的修士终其一生都达不到结丹的资格,而那些通过络气丹得到灵骨的人更是绝无可能触碰结丹的门槛,只要阮幸自己不说,恐怕没有人能想到她的灵骨也是通过络气丹得到的吧。
而且金丹劫是修仙路上筛选出废物的一道坎,就像高考一样,要么本身有本事有能力硬抗下雷劫,要么后盾强硬能靠各种强力法器抵御,其他的那些两者皆不占只想心存侥幸的,只能无声无息的死在雷劫之下。
她简单适应了几次,便将自己的金丹威压收放自如,感受到体内充沛到前所未有的灵力与丹田处一身精华所在的金丹,顿感意气风发,嘿嘿笑道:“多谢师兄为我护阵,只是师兄借我的两件法器都已经损坏了,没办法再还给师兄。”
“无妨。”琴台鹤毫不在意地说道,“日后我再送你便是。”
哟?还有法器能拿?
真不错。
虽然只是模拟,但亲身经历了一边完整的渡劫,她现在心情极好,谢过琴台鹤以后,她便按照原先的计划提出离开的打算。
“走?”琴台鹤诧异。
阮幸点了点头,却没有对琴台鹤说实话,而是随口道:“对,我需要游历一番,而且还要想个办法回玄冰宗,你别忘了咱们两个的功法修炼的都是通玄经,只留在西州闭门造车,哪来的元婴期功法呢?”
琴台鹤哑然,两天的时间经历了太多的冲击,他倒是把功法这件事忘记了,只要确认了琴台家是安全的,他其实可以通过苍林的帮助下废掉一部分修为改修琴台家的家传功法,但是这样就等于让自己陷入了琴台家族长控制的被动中,他现在还是将对方视为仇人,实在无法过心里这道坎,经过阮幸这么一提醒,他思考了半天,觉得还是继续修炼通玄经比较好,他不能把自己修炼的渠道掌握在不熟悉的仇人手中。
琴台鹤默道:“的确如此,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现在刚刚结丹,怎么也得留下来一段时间稳固修为再走吧?”
“就不耽误这个时间了。”阮幸顿了顿,“我会想办法打听峰主究竟受了什么责罚,到时候给你传讯,等我下次回来找你,也许就会有好消息带给你,说不准用不了多少时间我就能把元婴期的功法给你带回来,你要努力修炼咯。”
她俏皮的对着琴台鹤眨了眨眼睛。
琴台鹤有些感动的张了张口,一时间言语都堵在口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道:“没什么好给你的,带些灵石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