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有些头疼的揉揉眉心。
“打住,停下,你怎么会在这里的?我听向宥说你不是在南海吗,怎么会突然跑到这里来了。”
宫元洲听不懂沈醉是什么意思,皱着眉问他。
“宗主,您觉得我是傻子吗?”
沈醉:?
他说的理直气壮,“您不要想转移话题,这跟我在哪里没关系,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才是问题的关键不是吗。”
沈醉嘴角抽了抽,“不是……这个秘境有年龄限制,你都几百岁了,没用缩骨功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年龄限制?”宫元洲眉头一皱,“南海秘境向来只有修为限制,哪里来的什么年龄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顿住了,似乎是意识到俩人的交流并不在同一频道上。
“等等,这里难道不是南海秘境?”
“……这里是新发现的秘境,你到底在南海秘境里待了多久?外界发生了什么事一概不知吗。”
“两三年了吧。”宫元洲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毕竟南海秘境年年都开,因为里面的奇珍异宝无数,就是稍稍那么危险了亿点点,但这都不是事,“宗主也应该知道我这个人很怕麻烦,而且还要养一家老小,不多找点奇珍异宝是不行的。”
沈醉嗯了一声,没答腔,依据宫元洲的那些话思考这家伙怎么会突然从南海秘境跑到这里来,难不成是两个秘境突然之间有了通道?可是闻所未闻这样的事情,而且宫元洲自己也没发现自己不在那里了。
思考的时候沈醉喜欢安静,但在安静的地方有人一直盯着他看会让他无法集中精神。而现在恰巧,宫元洲就在冷不丁的看着他。
沈醉无奈抬头,“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宫元洲也学着他那样不吭声,一直盯着。
沈醉被盯得毛骨悚然,回忆之前宫元洲说的话,试探性的问道:“该不会……你说的那些需要养的老小里,就包括我吧?”
宫元洲先是露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然后点头。
沈醉:……
“师父把您托付给我,我可不能让您就这么放纵下去。”宫元洲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把小孩儿样的沈醉从地上抱起来,视线落在他的手腕处,“您串珠也没戴,又是这么乱来,看来这次又得吃药了吧。”
“不要想着挣扎,宗主,您应该知道您小时候的身体营养不良吧?同样的年龄您可是要比所有人都要矮上几分呢。”
他说话时咬重了“所有人”三个字,同样的年龄下沈醉甚至比不过向佐向宥兄弟俩,还是长大后营养慢慢更上来了身高才没差的这么离谱,现在他也不是最矮的了,但曾经没有恢复记忆的时候是真的很介意自己 的身高全员最矮。
经常半夜偷偷跑出去跳来跳去——因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一个土方子,蹦得越高的人将来就长得越高。
沈醉冷笑一声,轻轻摇晃着空中的两条小短腿。
“放我下来,不成体统,这就是你对宗主的态度?”
“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个遍,还有什么不敢的?”宫元洲把他举高了点,确认他身上的确毫发无伤的之后这才暗暗松了口气,把沈醉扛在肩上就要走。
“为了确保您的安全,您必须一直跟我在一起——就算变回来了也是一样。”
……所以那么多的姿势可以用,为什么要用扛?
宫元洲解释说,因为其他姿势空不出多余的手,用扛的话只要沈醉自己扒住两只手都可以空出来。
“那你倒是放我自己下来走啊!”沈醉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肩头,毫无杀伤力。
“不行。”宫元洲拒绝的干净利落,“您会跑,而且向宥给我传的信没有一个不是在告状的,他会因为尊敬您不敢对您用强的,但我不会。”
“因为我没有道德。”
“……”沈醉不知道第几次沉默了,最终他叹了口气,捂住脸,“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倒是还是老样子语出惊人啊……”
宫元洲面无表情的脸上莫名可以看出几分自豪感,胸膛也微微挺起,像是一只受了夸奖的大公鸡。
“……我没在夸你。”
“我知道,我这么以为的就可以了。”
沈醉又是一阵无语,眼看宫元洲就要扛着自己走了,而且这架势明显是不打算放自己离开他的眼界,沈醉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
脚稍微蹬了一下,正好踢在宫元洲腰上。并不重,只是在提醒他。
“放我下来,我要带一个人一起走。”
宫元洲脚步一顿,却并没有把人放下来,还是扛着,“什么人?”
“陆明昭。”
“那是谁?”
“陆时的儿子,你忘了?”沈醉狐疑的看着他,“我记得陆明昭出生的时候你似乎有帮我带礼物过去,你自己也去了吧,虽然是顺路的。”
宫元洲想了想,似乎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我忘了,因为一直忙着到处收集草药。怎么,陆时他让你帮忙照顾他的儿子吗?”
沈醉沉默片刻:“陆时死了,陆家被灭门了,只剩陆明昭一个人了……”
宫元洲愣了一下,眼睛突然睁大,似乎有些不可置信。
“陆时他……死了?”
宫元洲很早之前就和沈醉以及陆时认识了,可以说他就是跟着几人一起长大的。但是他的性格一直以来都很淡然,淡然到就连亲眼目睹他的师父,沈醉的二师兄死亡之后都没掉一滴眼泪。
看起来似乎很无情,但他那时已经顾不上哭泣了,满心满眼的都是要把自己师父身上受过的折磨百倍千倍的奉还回去。
后来他也确实做到了,他用自己的医术研发出了一种药,可以让仇人的痛感值翻倍,也可以增强对方的生命力,然后把他们抓到之后关起来喂它们吃滋养的补品。
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他们身上的皮肉剥下来,处理伤口,撕裂伤口,伤口处放上肉食类昆虫一点点啃噬。
手脚都没了就花大价钱喂他们吃生肌丹,长回来之后重新折磨。
如果对现在的痛苦免疫了,那就再喂一颗药,提高痛觉感知,然后继续折磨。
大概是十几年吧……对方几个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来,宫元洲确认对方是真的一点痛苦都感知不到了,身体已经彻底坏死,包括精神也没有摧毁的必要了,因为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已经完全的被粉碎性的弄坏了。
直到这种程度才把对方弄死,并且把对方的头给拧了下来供奉在师父幕前,变成白骨了被拿来装粪土。
直到现在去二师兄的墓前都能看见那对头盖骨。
而且直到现在宫元洲似乎还在寻找有什么折磨灵魂的办法,那些人的灵魂到现在他还没放过,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拘在身边。
他很记仇,要亲眼看到对方以最痛苦的方式魂飞魄散才甘心。
他不是个冷酷的人,只是别人看不出来罢了。
想必这次陆时的死,也会让他起很强烈的报复心吧。
“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