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身后的废墟中,是无数人的哀嚎,尸体混合着这场大雨,将此处变得犹如炼狱。
打开笔记,她那双有些颤抖的手缓缓写下:“七十七。”
她抬头望向天空,嘴角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来,紧接着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数不清距离渝城一事已经过去了多久,但那一天发生的事仍旧历历在目。
厉将军最后的信仰来源,是他身后的厉家军,在渝城,他完成了仪式最后的步骤,天道破碎,这个世界也仿佛真正被撕开了一道缺口。
阵成的同时,这个副本内所有玩家开始被传送出副本,除了田雨。
她站在柚子面前,看着她缓缓消失,而自己的身体依旧凝实。
紧接着,她夺走了原本属于厉将军的所有力量,系统发出最后一声欢迎语后彻底沉寂下去,从那天起,她和别的玩家再也不同,就像是一个生活在这场游戏中的病毒。
她失去了“系统”,却又不是完全失去,她失去了所有任务提示以及进入副本的资格,也失去了唯一可以和外界联系的交易市场,她为数不多可以使用的功能,是商城与自己的安全屋。
田雨低着头坐在餐桌前享用着机器人制作的晚餐,随后打开了自己的积分。
“五万八......”这一次的收获确实远超之前。
在失去了大部分功能之后,田雨确实慌张了一阵,但是她很快开始调整过来,契机就是第一个没有经过系统进入的世界。
当她凝神将自己的精神投入到脑海中的棋子上,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进入了某个世界当中,在那里,她杀死了不少所谓的神眷玩家,最后掠夺了属于那个世界神明的神格,随着神格到来的不仅有海量的神力,还有积分。
从此,她开始迈上了一条不断猎杀的道路,却始终不知道自己的终点在哪里。
吃过晚饭,田雨起身进入一间屋子,里面看起来乱七八糟,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她与其余玩家已经失去联系太久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盟友的死活,只是每次击杀了玩家之后,积分和道具依旧会老样子归属于她,安全屋的面积也在日益扩大着。
田雨看着这次的战利品一阵头疼,随即嘱咐机器人:“按照老规矩收拾了。”
她忽然觉得有些累,想要好好睡一觉。
躺在床上,她举起自己的双手,上面密密麻麻满是疤痕,像是曾经被什么机器搅过一般,事实也的确如此,上一个世界,她差一点就失去了自己这双手。
“不过还是自己的身体好。”她嘀咕一声,缓缓闭上了眼。
......
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子脚步匆匆走在街上,她看起来长相普通,极难让人记住,路人无意间看见了她一眼,下一秒却似乎再也回想不起来她的样子。
田雨快步走进一间教堂,今天是礼拜日,她站在了最后听着最前方神父的歌颂。
抬起头,她看了看了教堂内的建筑模样,玻璃是她喜欢的样子。
随着祷告落下帷幕,她挤过人群,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在此刻变得热切起来。
“神父大人,您能再向我讲述一下有关主的故事吗?”她目光炯炯看着自己面前的神父。
“七十八,”田雨缓缓写下一行字,“这个世界的神明看来不止一个啊。”
她知道,很快那些代行者就要接到任务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田雨拥有进入各个世界的能力之后,那些棋盘开始有棋子亮起,她逐渐发现,那些就是神明所处某个世界的证明。
想要猎杀神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只需要夺走她们的神格与神力就行,关键是,怎么找到那个触发的关键呢?
「不是所有神明都会有本体存在,世界不同,自然神明的形式也不同,神力的吸取是一种方式,但是道具实在是有些局限,想要收集如此多储存神力的用品是有些困难的。」
「在研究了渝城的阵法之后,我找到了新的办法,这样就变得简单许多。」
田雨在教堂当了半个月的义工,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布置。
那曾经在渝城打破天道的阵法,被她运用到了其余世界中,但这只是针对那些较弱的神明罢了。
“七十九。”田雨在安全屋里缓缓写下新一位神明的名字,随后昏厥过去,她的客厅里,血迹从身下缓缓渗出,机器人举起手中的心脏起搏器,另一个开始泼洒起药水。
神明可不是什么都不做,田雨现在俨然就是代行者的眼中钉肉中刺,几乎她每出现在一个世界之中就会遭到玩家的攻击,其中不乏能够对她造成威胁的存在。
再次醒来的时候,田雨知道自己这次应该是伤的不轻,这一次的昏睡整整过去了两天,也幸亏自己的体质已经超脱出正常的范畴,不然她恐怕已经死在了回到安全屋之前。
在田雨看不见的交易市场,却已经闹翻了天,收到任务的玩家之间,正在飞快流传着有关她的消息。
「明理:她上一次出现还是在d级世界,有玩家参与了对她的围杀。」
「财不外露:这一次你确定可行吗?」
「明理:不确定。」
老陆叹口气关掉了自己的聊天框,别人认不出来那个被系统派发任务击杀的玩家,他和林理却不可能认不出,两人确信,那就是田雨。
许鹿回到了安全屋,看着自己的任务,她有些头疼,收到这任务的,几乎全是代行者。
她将那些打听到的消息记下,因为田雨的搅局,现在普通玩家似乎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与代行者之间的区别,就连许多代行者,心中也起了别样的心思。
顾文文再一次联系了田雨,消息却始终石沉大海,她沉默良久,不知田雨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这批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当初的伙伴不少死在了副本中开始从头再来,也彻底忘掉了他们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