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佳闻言立马摆出一副苦瓜脸,哀求道:
“我不去行不行?”
“为什么?”
杨庆有好奇的看着她,疑惑不应该啊!这小丫头片子不是最喜欢串门走亲戚嘛?
“我现在还记得,我堂舅他老人家脾气可臭了,动不动就打我表哥,我从小就不乐意去,说话不自在。”
嘿!
小丫头片子记性还挺好。
杨庆有无语回道:
“随便你吧!到时你跟你姐说,我说了不算,还有,这儿有两斤肉票和五块钱,你收好,别告诉你姐。”
王佳佳早就盼着这出了,只要杨庆有来,必定会给她点零花钱。
“谢谢姐夫,姐夫最好了,等我毕业找到工作,天天请你吃大肉。”
“吃个屁,你先把学习搞好再说吧!回吧!好好学习。”
“好嘞,知道了,姐夫慢走,姐夫再见。”
杨庆有没回话,只笑着挥了挥手,目送王佳佳跑回教室。
“我说爷们,你对你们家小姨子可够好的,又是没少给零花钱吧?”
由于杨庆有经常来,早就跟看门的老哥混熟了,每次临走前,都会跟那老哥抽根烟,聊会天再走。
“嗐!习惯了,全家她最小,都宠着她,您来根。”
“好嘞,还是你们年轻人舍得花钱,你不来,我都抽不上过滤嘴。”
老哥乐呵呵的接过烟,麻利掏出火柴给杨庆有点上。
“瞧您说的,我也舍不得天天抽,过滤嘴是用来装门面用的,您瞧,我平日里抽的是这个。”
老哥瞧见大生产的瞬间,咧着嘴哈哈大笑。
............
周二这天,孔波呕心沥血的大作终于完成。
先不说曲子谱的怎么样儿,好不好听?
歌词就跟便秘憋了七八天,最后在厕所蹲了俩小时,挤出的那点黑又硬一般芬芳。
“啊~~~~~~幸福生活好,要靠我们双手来创造。”
“啊~~~~~~美好的生活,要靠我们双手来创造。”
“我劳动,我快乐,我爱劳动,劳动最光荣。”
............
杨庆有只看了歌词的头几行,内心就开始疯狂吐槽,尼玛,这是生憋啊!歌词意境递进太特么突兀了,您要是不会写,去报纸上抄几句现代诗也成啊!
那玩意虽然虚,跟无病呻吟似的,但也比您这狗屁不通的硬塞强吧!
他都想不出,这歌该怎么唱。
在瞅一眼曲儿。
怎么瞅怎么眼熟,就好像....就好像缝合怪一样,跟七八首歌拼凑起来似的。
“庆有,写的怎么样?”
孔波期盼的看着他,眉毛挑了又挑,示意他快点回答。
杨庆有.......
他多么希望此刻肚子疼,能飞奔去厕所,来一场噼里啪啦的大释放。
又或者,今儿要是不来单位该多好,贱不贱呐!在家待着不香吗?
“嗯......挺好的,歌词很有现实意义。”
“我就说吧!”
孔波激动的一拍大腿高兴道:
“我就知道你肯定能看出来这首歌的主题立意,我写这首歌就是为了歌颂劳动人民,称赞劳动的光荣和伟大。”
这话说完,杨庆有都懵了。
尼玛,哥们就是随口一说,谁能想到,您这都能给硬牵上线,跟拉郎配有什么区别?
丫干笑道:
“是啊是啊!歌词写的极好,放在明年五一再合适不过了。”
“哎呀!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孔波懊悔的挠了把头发,泄气的往椅子上一瘫,愁眉苦脸道:
“我还想着拿给老张交差呢!上次,上上次,我都放了他鸽子,这回再交不了差,他非吃了我不可。”
杨庆有笑着把歌词还给他,安慰道:
“没事,您往好了想,最起码明年劳动节的任务提前完成了不是?离过年早着呐!最近咱俩都回去好好琢磨琢磨,说不定能搞首应景的出来。”
“唉!也只能这么办了。”
孔波把歌词往抽屉里一塞,掰着手指头数道:
“现在是十一月初,我记得是二月中旬过年,中间还有,十二月,一月,二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还算充足。”
等丫数完,脸上的郁闷一扫而空,再次变得开朗。
杨庆有也附和道:
“对嘛!还有三个月,咱俩使使劲,俩月写出来,给歌舞团留个十几二十天的排练时间足够了。”
孔波乐不可支道:
“够够够,肯定够,去厂里演出,要求不高,别唱错歌词就成。”
您这要求可够低的。
杨庆有直接给孔波点了个赞,这老哥胆儿真肥,在团里说这话,是真不怕被歌舞团的领导听见。
至于老张同志交代的任务,杨庆有早就准备好了,他打算等十二月初,找老张请长假之前,再把歌拿出来。
一来照顾孔波的面子,人家写歌慢,咱也不能太快不是。
二来,给老张一个准假的借口,小同志表现这么好,给个一二十天的假也不为过嘛!谁都挑不出来错。
再说了,人家小同志回一趟老家,见到亲人后,说不定能灵感爆发,写一首描写思乡之情的新歌呢!
应付完孔波,杨庆有逃离似的麻溜离开文工团,连老张办公室他都没敢进去打招呼,生怕孔波这孙子找老张汇报任务后,被老张拉壮丁,陪着孔波去排练室排练。
歌好不好听,身为主任的老张好歹也得眼见为实不是。
.........
“三大妈,您嘛呢?一趟一趟的,今儿街道又给居委会安排任务了?”
自打入冬后,杨庆有想晒太阳就得去前院,倒座房前全是阴凉地儿,压根见不着光。
中午,杨庆有照例把躺椅搬到阎埠贵家门口躺着晒太阳,就见三大妈一趟一趟的出去回来,回来再跑出去,一点不消停。
“嗐!等着吧!等我有了准信,回来再跟你说。”
说罢,三大妈转身又要往外走。
杨庆有身后听收音机的那帮老娘们见状吆喝道:
“他三大妈,有啥事您可一定及时跟我们说,别等居委会通知下来了,您再告诉我们。”
“知道了,知道了。”
三大妈随口应了声,便急匆匆离去。
上头又出啥新政策了?
杨庆有绞尽脑汁也没从记忆深处挖出啥小道消息,只能作罢,继续躺着晒太阳。
身后的收音机咿呀咿呀的唱着戏曲,那帮老娘们补衣服的补衣服,帮李奶奶糊火柴盒的糊火柴盒,都在安静的听戏,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还别说,这氛围挺适合睡午觉。
杨庆有迷迷瞪瞪间,又察觉有人进院,睁眼一瞧,嘿!还是三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