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她再怎么催促,都没办法加快速度。
百无聊赖的吴书香只好盯着其他地方看,这一看,她的眼睛就直了。
等等,那是,老夫人?
老夫人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她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来这?
她身边的人是谁?
路上人流量多,吴书香一眼看过去,根本就看不清楚。
她凑到车窗前,想要看个仔细。
结果汽车往前面一加速,吴书香稳不住身子,脑袋直接磕在玻璃上。
这把前面的司机吓了一跳。
他立刻转过头来,紧张地开口询问:“夫人,你没事吧?”
吴书香额角都冒着青筋,她低声斥道:“会不会开车?”
司机低着头,唯唯诺诺地挨骂。
吴书香再转过头去时,已经找不见外面的人了。
人头涌动,再想找到刚才的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她的车一直停在这里,挡住后面人的路,后面催促的喇叭声不断传来,交警也往她的方向走来。
吴书香只得放弃继续寻找,她缓缓坐回原位,揉了揉被磕疼的地方,道:“继续开吧。”
或许是她刚才看错了,老夫人怎么会在这里呢,肯定是最近太累,看来,她应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
六月的太阳火辣,两人走了没多久,就找了家店坐坐。
何意本想给老夫人要一杯温水,却被老夫人给拒绝了。
老夫人看着菜单上铺满小料的冰淇淋,非常感兴趣:“我想尝尝这个。”
“老夫人,这些不太适合您吃。”何意尝试着阻止。
但老人执拗起来,又哪里是她能够阻止的?
“您的冰淇淋,请慢用。”
何意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冰淇淋,轻轻地叹了口气。
她有些忧愁地想,老夫人怎么跟小孩子一样?
相比起她的忧愁,老夫人倒是坦然许多。
她拿起小勺子,挑起冰淇淋送入口中,即便是简单的吃食,也还是动作优雅。
“我就是尝两口,心中有数,”老夫人看着对面愁眉不解的人,笑笑,而后将冰淇淋往她的方向推了推,“诺,你吃了吧。”
这倒是让何意有些不太好意思。
“老夫人,我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正是如此,这份关心才不该被辜负。
老夫人说的倒也不是假的,她真的只是想要尝一些。
两人点的分量并不多,主要还是因为她们两人都不是特别喜欢,只是来这里避避暑气。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旁边传来一道略微犹豫的声音。
“何意?”
何意转头看去,就瞧见一位约莫四十多的妇人。
“你是?”何意没想起来她在哪见过这人,便直接问了。
妇人撩了撩头发,手上的钻戒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着光芒:“是我啊,林河花。”
林河花?
何意这才想起来,她是河下村的人。
没想到,在京市也能遇见村子里的人。
何意嘴角笑容淡了几分。
可面上功夫总是要过得去的,何意还是开口附和了两句。
“原来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前些年走了运,嫁给了一位大老板,他对我很好,就带着我到了这京市安家,过得生活也不错,回村和那些个小姐妹说起来,她们对我都很是艳羡呢。”
林河花上下打量了两眼何意,似乎有些不屑:“何意,你怎么会在这?”
何意被她的眼神看得不太自在,但还是把心中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前些年和小女儿从村子里出来,后来就定居在京市了。”
她回答的简短,觉得自家的事情,没必要什么都说给外人听。
可她这样,刚好让林河花产生误会。
带着小女儿定居在京市?
看来上回打电话,她们说黎大河和何意离婚的事情是真事,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孩子都到了快要结婚的年纪,居然还离婚,真是丢人。
也不知道是在京市攀上了哪位老板,才能够一直留在这里的。
不过那老板一看就对她不好啊,瞧她身上的衣服,一看就不像是什么牌子货,不像是她。
林河花看了眼手上的大钻戒,眼中满是喜爱。
这还是她求了老公很久,才答应给她买的呢,还有身上的衣服,都是最新款。
林河花欣赏完手上的钻戒,这才把目光转回何意的身上:“何意啊,女人就是要对自己好些,你瞧你身上穿着的衣服,也该买几件好衣服了。”
何意有些懵圈:“我,我身上的衣服有什么问题吗?”
刚开始,何意还会在地边摊买衣服,对她而言,那些衣服就已经非常好了。
后来还是黎蔓蔓看不下去,主动带着何意去买衣服,后来更是懒得去买,直接让人上门定制。
何意不懂这些,只以为这就跟裁缝裁衣一样,比买成品要更便宜,殊不知,她定制的那些衣服,比其成品来,贵上几倍还不止。
她最开始也觉得有些不太适应,适应后就再难回到之前的状态,这些衣服实在是太舒服了,贴身柔软,何意以前哪里用过这么好的料子?
就是因为她不懂,所以身上明明穿着好衣服,却无法反驳。
林河花得意开口:“你那些衣服,一看就是在地边摊买的吧?这颜色也太深了,显得老气,衬托着你的年纪越发大了。”
“她身上穿着的是香云纱,香云纱的料子颜色普遍偏向成熟,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再穿粉色,难免有跟小姑娘抢风头的意思。”老夫人微微抬起眼皮,瞥了对方一眼。
“你……”穿着粉裙的林河花刚想和对方骂起来,可想起那句香云纱,眼中又是不敢相信。
香云纱?
林河花目光紧紧盯着何意身上的衣服,这怎么可能?
刚开始她还有些不大相信,可被人这么一点醒,林河花目光也微微变了。
普通甚至是劣质的香云纱,林河花倒是能买得起,只是她不爱穿出来。
可何意身上的这件不一样,她这明明就是,最顶级的香云纱。
这怎么可能?
她怎么能穿香云纱?
林河花手放在桌子底下,早就已经把手心的纸巾给揪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