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八卦，黎蔓蔓又悠哉悠哉地往回走。
聂云舒的学生们看见，语气有些幽怨。
“怎么蔓蔓看上去那么闲？”
他们都快要忙死了！
“蔓蔓年纪还小，又不是老师的学生，当然没什么事情了。”
“没事，以后就是老师的学生了。”
言文元哭笑不得。
那还真不是。
聂云舒想帮老朋友收学生的事情，并没有和很多人说，知道这件事的，也就他身边关系亲近的学生。
这就导致其他学生都误以为是聂云舒想收学生。
言文元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解释。
老师既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那肯定就是有他的考量，自己还是不要画蛇添足比较好。
*
等了几天时间，总算是等来小福的所有检查结果。
夏夫人第一时间就带着检验报告找到聂云舒。
“聂医生，小福他的身体怎么样了？”看着一直眉头紧锁的聂云舒，夏夫人只觉得那颗心悬到极点。
她不想听见不好的消息。
聂云舒叹气：“夏夫人，夏福的病情，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可以的话，我建议你带着他去看看中医，或许会有新的转机……”
夏夫人脑袋一片嗡鸣，她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后面的话，她有些听不太清，世界像是和她隔着浓重的水雾，就连声音也变得模糊。
她好像处在深海之中，身边没有岸岛，她在其中努力挣扎，沉沉浮浮。
打击太大，夏夫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她突然晕倒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门外的医生立刻把人给放到担架上，把人送到边上的病房。
夏夫人晕过去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她奋力睁开双眼，拉住病床边上的聂医生：“聂医生，我求求您，所有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以前对您的态度太差，我给您道歉，您救救小福吧，他今年才三岁啊，他还有大好人生……”
医院里没有空余病房，这张病床还是旁边的病人临时让出来的。
她这一说话，就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还有聂云舒身上。
聂云舒微皱眉头。
“夏夫人，并非是我不想救，实在是我无能为力，我只是个普通人，面对疾病，也很无力。”
其他人这才收回目光。
哦，原来是救不了，他们还以为，聂医生是有办法给人治病，但是因为过往的恩怨，不愿意治病呢。
也不怪他们多想，实在是夏夫人的话，太有歧义了。
夏夫人摇着头，不愿相信。
“不，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是儿科圣手，你是聂云舒啊，怎么可能会没有办法？”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
她开口说：“聂医生也只是个普通医生，他不是什么病都能治，他也遇见过很多他治不好的病，这些聂医生以前被记者采访时都说过，我知道你为了儿子着急，但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其他人也跟着开口帮腔，无一不是为了聂云舒说话的。
聂医生已经很努力了，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够得到回报的。
夏夫人眼神彻底灰暗下去，仿佛丧失生的希望。
聂云舒离开之前，最后还是提点了人一句：“你儿子身体养的很好，可以带他去看看中医，慢慢调养身体，情况也不会太差。”
眼见着气氛没有那么僵硬，病房里的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起来，说的都是中医效果还不错。
只是不知道夏夫人有没有听进去。
聂云舒没在这里多留，很快就离开病房。
有些事也不是别人能说的通的，得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聂云舒回到办公室坐下，黎蔓蔓放下手中的书，跑到他身后给人捏肩。
“聂爷爷累不累？”
聂云舒乐呵呵的笑着：“就是看了看检查报告，怎么会累？”
“那……那个孩子能治吗？”想到小福那天真模样，黎蔓蔓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估计不太行，他今年才三岁，加上身体不好，很多药都用不得，但他被家人养的很好，现在也还算是健康，我更推荐他去看中医，慢慢调养。”
黎蔓蔓点点头，没有再问。
等中午吃饭时，聂云舒带着黎蔓蔓去医院食堂。
前段时间是因为聂云舒忙着看诊，所以才在办公室解决。
在有时间的情况下，聂云舒还是更喜欢去食堂吃。
“食堂二楼做的红烧肉最好吃，刚出锅的米饭上淋一圈汤汁，味道很鲜美。”聂云舒滔滔不绝地给人讲着食堂的菜色，黎蔓蔓就只是在边上安静听着。
中午医院食堂的人很多，但留在食堂吃饭的却不多，大部分都是打包带走，所以两人很快就找到合适位置。
依旧是四菜一汤的菜色，黎蔓蔓年纪小，吃不了很多，就让打饭阿姨给她少盛些，免得浪费。
聂云舒同样不喜欢浪费，吃饭都是量力而行。
两人吃饭时都不爱说话，很安静。
食堂脚步声来来回回，不断有人从两人身边经过。
夏夫人眼眶通红，牵着夏福来到食堂。
原本的希望破灭，等到下午，她又要带夏福去往新的地方，看新的医生，重新寻找出路。
要不是夏福说肚子饿了，夏夫人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可就算是其他的事情再如何紧要，夏夫人也不会饿着孩子。
她目光麻木地在人群中扫过，在看见两人时，瞳孔骤缩，眼神中满是不敢相信。
夏福见妈妈不走，于是停下来，也朝着那个方向看去。
几乎是瞬间，夏福就兴奋了起来。
“妈妈，是仙女姐姐！”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黎蔓蔓，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人。
夏福下意识地就想跑过去找人，却被夏夫人扼住手腕。
她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模样，她的眼神中汹涌着仇恨和怒火，像是要把一切都焚烧殆尽。
夏福扁着嘴道：“妈妈，你把我的手给捏疼了。”
夏夫人这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看去，瞧见夏福的手腕有圈明显的红色。
她心疼地蹲下身，抚摸着夏福的手腕：“是妈妈刚刚用太大力了，小福原谅妈妈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