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幕已如厚重的帷幕,将整个营地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
远处的天际,犹如被墨汁浸染,漆黑得不见一丝光亮,唯有军营中那几盏昏黄的灯火,在微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沈若汐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君墨泠深邃如渊的黑眸专注地看着她,声音温柔地道:“怎么找?”
他深知沈若汐的顾虑,宁贞儿中了那种迷烟,若遭遇了不堪之事,知晓此事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她轻轻回应,“你把萧承逸偷偷叫过来,一会儿就知道了。”
君墨泠微微点头,依言而行。
很快,萧承逸便匆匆赶来,当他得知沈若汐能找到宁贞儿时,难以置信,“如何去找?”
毕竟方才那场大雨无情地冲刷了所有可能存在的痕迹。
这夜黑得深沉,风也呼啸不止,即便军营中人数众多,在这茫茫夜色中的广袤大山中寻找一个人,也无异于大海捞针。
沈若汐没回答萧承逸,而是将手指轻置于唇边,一声清亮的哨声骤然响起,划破了这寂静的黑夜。
不多时,一只矫健的鹰隼犹如闪电般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沈若汐的手上。
看着他俩愈发惊愕的神情,沈若汐耐心解释道:“这是雷霆,小时候我贪玩,总爱往山上跑,只有它能凭借我身上的独特香味带着师父找到我。
宁军校穿了我的衣服,雷霆肯定能凭借衣服的香味找到她。”
“可刚才这大雨?”
萧承逸想说,如此大雨什么香味不冲散。
“没事的,大雨冲不走的,那种香气别人闻不到的,只有雷霆可以。”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天她师父能找到她,君墨泠垂眸想到。
“那真的太好了,我们这就派人去找。”
萧承逸难掩兴奋之情,那并非伪装,毕竟他当时确是真心实意想要迎娶宁贞儿,对她并不是一点感情没有。
“就我们三个人去,走吧!”沈若汐果断地说道。
萧承逸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点头应下。
此时,天空暗沉得仿佛透不出一丝光亮,似乎整个世界都被一层压抑至极的黑色幕布所遮掩。
大雨刚刚停歇,潮湿的气息浓烈地弥漫在每一寸空气中,山路变得泥泞湿滑,举步维艰。
好在三人皆轻功不凡,行动起来还算自如。
然而,越往前走,山路愈发崎岖难行。
四周的树木在风中疯狂摇曳,那交错的树影,恰似一群张牙舞爪的狰狞怪物。
树叶上残留的雨滴,时不时地滴落下来,冰冷的水珠顺着裤脚悄然滑入,那种冰凉潮湿的感觉令人极度不适。
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鸟鸣,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不仅没有增添一丝生气,反而更增添了这山林的阴森恐怖之感。
三个人都不是普通人,自然不怕,毅然决然地紧跟在雷霆其后。
……
宁贞儿仿佛在生死之间徘徊了一遭,当她再次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全然无法动弹,被牢牢地捆在一张破烂的凳子上。
好在那个男人还不算太渣,给了她几块遮羞布,没让她赤身裸体。
眼前,那鬼面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面色阴鸷的年轻男子。
男子生得还算不错,只是那脸没有丁点血色,浑身散发阴冷气息。
他现在手持一把短刃,眼神阴狠地盯着她,令人毛骨悚然。
宁贞儿还以为自己已然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却未曾料到仍被困于此。
初来乍到之时,她常常在梦中回到现代的家。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也不再抱有这样的幻想,一心只想凭借现代知识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
她乃是魂穿至此,自然拥有原身。
原主就叫宁贞儿,其父是边城的一位铁匠,名叫宁功远。
宁功远表面上只是个铁匠,实则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强。
宁贞儿也不知是何缘由,他来到边城隐姓埋名做个铁匠,因为她父亲从来不说。
宁贞儿自幼便随父亲习武,练就了一身不俗的本领。
然而,一年前的某个夜晚,一群黑衣人闯进她家,父亲与他们激烈缠斗,让她速速逃离。
她拼命逃至山上,却仍未能逃脱,最终被人砍杀,歹人以为她死了,离开不再管她,就在这时,她的灵魂穿越而来。
在现代,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白领。
家中虽殷实,但母亲早逝,父亲工作繁忙,将她扔给继母,她因此遭受了不少毒打。
后来,她经济独立,总算摆脱了那个令她感到窒息的家庭。
那一夜,她加班到很晚,电梯失事,命运的齿轮就此转动,让她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却是奄奄一息。
所幸,她被巡逻的士兵所救,因军中设有女兵,她得以留下。
她武功不弱,又头脑灵活,在军中屡立战功。
在一场激烈的战役中,她救了险些被敌军砍死的萧承逸,自此,两个人就勾搭在一起了。
宁贞儿向来没什么贞操观念,随心所欲,喜欢便去做,从不顾虑太多。
未曾想,就这般肆意放纵,竟意外有了身孕。
直到此时,她才打起了将沈若汐取而代之的心思。
在宁贞儿眼中,古代的女子皆迂腐守旧,被所谓的礼教规矩压榨着,以夫为天,遵循着三从四德,活得毫无自我。
她对这些女子向来嗤之以鼻,觉得自己与她们截然不同。
凭着自身的魅力,她自信只要勾勾手指头,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能手到擒来。
然而,这一次她却摔了一个大跟头,也终于让她从自我陶醉中清醒了过来。
此刻,面对眼前这个充满危险气息的男子,宁贞儿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害怕,更多的是对当下状况的迷茫与不解。
她睁着疑惑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男子,毫无怯意地问道:“你究竟是谁?掳我过来做什么?”
这个女人竟然不怕他?男子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回想起刚才的场景,他就怄得气血翻涌。
他堂堂魔教少主,向来在情场中呼风唤雨、掌控一切,没想到竟被这个女人扑倒。
甚至被她扰乱的连修罗煞气功都忘了练,清醒过来甚至有种被她采了阳的感觉。
看她已经满足昏睡了过去,那一刻,他满心都想着将她撕成碎片。
但最终他也没有杀她,而是把她绑了起来。
他越想越恼火,这种火气也不知道来自谁的更多。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手中的匕首紧紧抵在宁贞儿细嫩的咽喉处,恶狠狠地说道:“你竟然不怕我,好,那我今天就成全你,让你知道什么叫恐惧!”
宁贞儿睨了他一眼,“人多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也太心狠了吧!再说,你为什么杀我?总得让我做个明白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