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宇面无表情的看着顾瑾禾,眼底有些阴郁,只要想到妹妹满脸泪水,恐慌的喊着爸妈哥哥救她的模样,他心里就止不住的恨。
恨顾瑾禾为什么能这么冷血,连自己的亲堂妹都能亲手送进警局。
这天底下就没有比顾瑾禾还要六亲不认的人了。
如果顾家没有找回她,她顾瑾禾什么都不是。
甚至连见到顾非晚的机会都不会有,可这才回顾家多久?就把他的妹妹送到警局了。
如果不是顾家先找到的顾瑾禾,他都要怀疑她回到顾家,就是为了报复他们了。
顾瑾宇的眼神如果能杀人的话,恐怕顾瑾禾早已被他杀死千百回了。
顾瑾禾当然也感觉到顾瑾宇的眼神了,只是现在她无心去应付,心里思考顾瑾宽和顾瑾容查到了什么线索,她母亲和杨家的关系,有没有查到?
在两人回来前,这些都无从得知。
顾臣梁朝着顾瑾宇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今日是家宴,马上老夫人就要来了。
当着她的面和顾瑾禾吵起来,只会让老夫人更加不喜五房的人。
顾瑾宇忍了半晌到底是低下了头,其实他心里对顾非晚也是有愧的,如果不是他昨天昨晚去找顾瑾禾,可能今天也不会让韩晟带走她了。
可是父亲不是让母亲去找顾瑾禾请求原谅吗?
为什么顾瑾禾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说了什么触怒到了顾瑾禾?
顾瑾宇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叶娉婷此时一脸冰冷,这是罕见的,从来不会在母亲脸上出现的神情。
可是因为妹妹的事,母亲已经维持不住坚持了二十多年的柔弱神情了。
没过多久老夫人便带着顾管家来了,在主座坐下来后她先是看了一眼顾瑾禾,见她低眉沉思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老夫人收回视线看向众人开口道:“今天顾家发生了一件事,想必大家现在都知道了,我只说一遍,再有下次,若有谁犯这样的错误,我会像今天一样,将他亲自送到警车上。”
顾臣梁有一种直觉,老夫人这话仿若是对他说的,虽然老夫人并没有看向他。
但他了解自己的母亲,平白无故老夫人不会说这样的话。
他心里突然一沉,眼睛下意识的看向坐在身边的叶娉婷,见她正神色冰冷的看着顾瑾禾。
他伸出手握住叶娉婷的手腕,在她望过来时,极其轻微的摇了摇头,示意她哪怕心里再怨恨,也不要当着老夫人的面,这样给顾瑾禾脸色看。
这样只会让老夫人不喜,甚至当着顾家所有人的面,说出这些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说给谁听的。
老夫人的话让饭厅一时间噤若寒蝉,只闻轻微的呼吸声。
就在现场气氛渐渐有些凝固的时候,顾管家站在老夫人的身后,看着坐在桌前的众人,神色平静道:“二小姐的事,顾家会出面处理,尽量不会让消息泄露出去,过两天顾家会发出一个声明,二小姐因病需要休养,近几年不会再露面参加任何宴会,不会在公共平台上再发任何信息。”
顾臣梁的脸色变了变,他看向老夫人,开口道:“母亲,您这样做,让非晚以后怎么活?”
哪个家族会娶一个坐过牢的主母回来?
哪怕这个消息现在不会泄露出去,那以后呢?
万一被人泄露出去了,顾非晚以后还怎么在京城待下去?
光是那些唾沫星子就会让顾非晚无法自容。
老夫人的回答却是冰冷无情的,也是一丝脸面都没给五房留下。
她道:“你们都能活的好好的,她为什么不能活,不想活随她!”
叶娉婷的脸色白了白,在整个顾家里,对顾非晚最无情的人便是老夫人。
从小就看非晚不顺眼,从来没有给过好脸色,如今更是为了顾瑾禾,将非晚送去了警局。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做人亲奶奶的,就算是仇人也要掂量一下顾家的权势吧?
顾瑾禾默默的听着,不发一语,如今她对待老夫人,已经没有像从前那般亲近了。
老夫人对她的宠爱里,掺杂了太多的东西,让她很难再像之前那般信赖老夫人了。
这是顾臣相开口道:“既然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把控消息,不让非晚的事情被外界人知道,尤其是几大世家,他们想要查到,只是时间问题,所以务必要做到不漏一丝痕迹。”
顾臣相如今是顾家掌权人,他说的话,老夫人很少会去反驳,顾家其他人会也收敛起来。
现在他一开口,顾臣梁和叶娉婷也只能能耐下来。
这一顿饭吃的众人心思各异,五房的人根本没有心情吃的下去,只动了几筷子。
等顾家其他人都离开后,老夫人看向顾瑾禾,面色沉吟道:“怎么,还生气呢?那戏园你不喜欢吗?”
顾瑾禾偏头看向老夫人,道:“所以,您将戏园送给我,是为了哄我开心?”
老夫人露出几分笑容,眼神缓缓温和下来,道:“是也不是。”
“把戏园给你,是因为我不想看它再继续沉寂下去,从前的戏园很热闹,人来人往从不间断,我也时长去那里听戏。”
但是到了现在算来,她已经将近四十年没有踏足过了。
顾瑾禾抿唇,她竟不知老夫人从前会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现在的她一直在顾家,几乎很少会出门了。
顾瑾禾:“往后那里还会热闹起来的,你要去看吗?”
老夫人闻言神情顿了顿,然后道:“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人老了,听不来这些声音了。”
最后似感慨似怀念的说道:“好好对它。”
······
顾瑾禾回到蔷薇院时,便见书画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看到她回来,书画立刻小跑去,神情有些恍惚又有些苍白。
她靠近顾瑾禾悄声道:“赵霞他们四个人,失踪了!”
顾瑾禾眉头微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书画的声音有些沉:“就在那天晚上之后,他们几个人就没有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