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听了他母亲的计策,第二日便启奏夏侯煊,要领兵南下玉阳。
夏侯煊正为南方蛮人的趁火打劫而烦恼,见青木主动请缨,喜道:“青儿果然成长了。
朕正思虑该派何人南下平乱,谁知你竟然先想到了。
既然如此,朕就命你为平南大将军,领兵十万,即日南下,以绝朕的后顾之忧,朕也好专心对付李十郎了。”
青木领命而去。
临行前,太子妃追月哭哭啼啼,死活要与青木前往玉阳。
青木说道:“我此去是平叛,是要打仗的,你以为是游山玩水呢。”
追月哭道:“妾是怕你此去凶多吉少。人人都说南蛮穷凶极恶,殿下贵为东宫之主,怎可亲自挂帅出征?
父皇也太狠心了,你好歹也是他唯一的亲骨肉。
不如求父皇另外派人南下吧。”
青木喝道:“你懂什么?”
“妾是不懂,妾只知道如果殿下以身殉国,妾就成了寡妇了。妾与殿下尚未有子嗣,实在心有不甘啊。”
青木笑道:“真是妇人愚蠢之见,你眼里只能看见巴掌大的那么一片天。
我告诉你吧,我如不南下,那才有性命之忧呢。
你放心,日后我在玉阳站稳根基,自会过来接你。”
追月迷惑地看着青木,问道:“殿下此话真是糊涂死妾身了,你倒是说个明白才好。”
“急什么,日后自知。”
这时丽妃洛璃也走了过来,眼泪汪汪地对青木说道:“殿下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妾连夜赶制了一件贴身护甲,是用黄金丝线织成,请殿下穿上,也好防身。”
青木大为感动,一把将洛璃揽入怀中,柔声道:“放心,我很快便会派人前来接你到玉阳的。”
追月在一旁妒火中烧,心道:“果然是狐狸精,瞧她那一副贱样。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给殿下织一件衣服呢。”
她一转身看见身边的丫鬟玉兔,骂道:“你这贱婢,难道也是吃素的吗?怎么不提醒我为殿下准备东西。”
玉兔委屈地辩解道:“奴婢明明有说的,只是娘娘说自己太困了,不想做而已。”
“我困了要睡觉,那是没有办法的事,难道你也困了吗?你还跟我犟嘴,等下回去看我不收拾你。”
玉兔自然知道她的主子不过是说说而已。
追月向来是雷声大雨点小的家伙,自己说的事情,一会子便抛到脑后去了,因此不以为意。
正闹着,只见太子嫔子墨也款款而来。
她问青木:“殿下说走就走,此事一定有蹊跷,你今儿不说个明白,妾是不会让你走的。”
说着上来抱住青木的腰,将一张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呜呜哭了起来。
【又是一个狐狸精!】
追月在心里骂道,一边也上来拉住青木的胳膊,用力推开子墨,冷笑道:“真是没见识的蠢女人。殿下是为国征战,你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扰乱他的心神做什么?”
子墨冷笑道:“不知是谁,刚才比我哭得还要厉害呢。”
青木被这些女人聒噪得没有办法,生怕耽误了行程,只得说道:“实话同你们说了吧,我此去玉阳,是我母亲的意思。
我朝的江山社稷能否延续,在此一举。所以你们这群小女人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了。”
追月忙道:“殿下不会丢下我们不管吧?李十郎来势汹汹,眼看着京城就要守不住了,殿下难道不担心我等落入敌人的手中?
殿下熟读史书,难道不知道靖康之耻?”
洛璃听了,吓得浑身哆嗦,紧紧抓住青木的衣袖,说道:“殿下还是让妾身跟随你南下吧。妾宁愿死在沙场也不愿被掳走。”
青木安慰道:“怕什么?我母后还在宫里面呢。她智慧超群,必会保你们平安。”
子墨哼道:“都是那冷宫里面的废人干的好事。她都这样了,还不死心。她是李十郎和司徒放的姘头,自然是不怕的了。”
“啪!”青木一巴掌甩在子墨的脸上,将她打倒在地。
青木指着她的脸怒骂道:“贱人,你敢对我母后不敬,信不信我也废了你!”
追月在一旁幸灾乐祸:“我早告诉殿下,这贱人牙尖嘴利,不是个好东西,你偏不信呢。如何?”
青木瞪了她一眼:“你也不是好东西。听着,我离开京城这段日子,你给我好生侍奉母后。她如有什么闪失,比如饿着了冻着了什么的,我唯你是问。”
追月不敢再吭声,只得答应了。
洛璃怯生生地对青木说道:“殿下有什么话吩咐妾身么?”
青木温柔地说道:“你只管依我母后计划行事,一切自有结果。”
青木离去不到五日,便有前线的信使急报神京,说李十郎和司徒放锐不可挡,只怕很快便要攻破防线,京都危矣。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夏侯煊气急败坏,挥剑斩杀了信使。
一旁的皇后青鸾忙道:“陛下无忧,可即刻派人北上契丹,请契丹人南下围剿叛军。”
夏侯煊看了一眼青鸾,那眼光里透着清冷和诡异。
青鸾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故作镇定地对视夏侯煊:“陛下难道认为臣妾的话不妥吗?等到叛军攻破京城,那时就晚了。”
夏侯煊抚摸了一下青鸾娇嫩的脸蛋,笑道:“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不信呢?只是那李十郎是你的亲生父亲,你能大义灭亲,和他划清界限么?
只怕倒时皇后会后悔。”
青鸾倒入夏侯煊的怀抱,娇声说道:“所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臣妾如今是陛下的女人,自然一切为陛下着想了。
李十郎虽然是我的父亲,但我从小与他分离,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何况在天下兴亡面前,他居然犯上作乱。”
夏侯煊听了,心中难免感动。
他不是不知道引狼入室的道理,心烦意乱之际,他突然想起了幽居在冷宫中的碧罗,便命人将碧罗带到自己面前。
“皇后还好吗?”夏侯煊看着依然风华绝代的碧罗。
碧罗冷冷地说道:“陛下难道昏了头了吗?奴家早就被你废了。”
夏侯煊走过去想要抱她,被碧罗躲开了。
“你难道就这样讨厌朕么?”
“难道我还应该感谢陛下么?”
“你知道我还是爱你的。”
碧罗冷笑一声:“陛下这话还是留着说给当朝皇后听吧。陛下突然叫奴家过来,必然有话要说,何必吞吞吐吐不爽快。”
夏侯煊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你懂我的心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