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听说夏太监自杀身亡,只当他是无颜再见自己,不以为意,说道:“念他平日的殷勤伺候,就好生安葬了他吧。”
慕容光华侧目怒视婉芬公主,碍于皇帝在场,不敢说过分的话。
婉芬公主神色自若,叹道:“想不到夏公公竟然还有这份血性,我还说帮他在父皇面前求情,让父皇饶了他性命呢。”
而贤真妃和太子则得意洋洋,一脸的欣喜。
慕容光华和婉芬公主回到慕容府,慕容光华一声不吭,径直要去书房。
婉芬公主说道:“忙什么?还未吃晚饭呢,不如吃了再去。”
一边叫清云让人传饭。
慕容光华冷冷地回道:“我可不想和杀人凶手在一桌共进晚餐,因为我现在就能闻到公主手上的血腥味。”
婉芬公主冷笑道:“你以为我很想杀他?是他自己作死。
他若不死,驸马就要遭殃。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了驸马你。
这可是人家说的,我本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为了驸马的事绞尽脑汁,驸马非但不感谢我,竟然还对我恶言相向,冷嘲热讽,真是令人心寒。
我究竟是哪辈子遭了孽,摊上你这么一个夫君。”
婉芬公主说完,气哼哼地坐在椅子上抹眼泪。
慕容光华说道:“如果你帮我就要杀人,我宁愿你袖手旁观。”
说罢扭头就走了。
清云从外面进来,问婉芬公主:“咱们以后真的不帮驸马做事了?”
婉芬公主拭去泪水,说道:“我不帮他谁帮他?谁叫他是我的驸马呢。”
清云叹道:“公主太受委屈了。驸马也真是,居然体会不到公主的爱意。”
婉芬公主破涕为笑,嗔道:“你这蹄子,知道什么爱不爱的?赶紧给驸马送饭去吧,饿着他就不好了。”
威州城内,李侍卫对李十郎说道:“安乐王一去不复返,是不是已经把我们忘了?”
李十郎忙道:“安乐王也许会,但夏太监不会。说来也奇怪,你我好久都没收到夏太监的书信了,不知他们在宫里情况如何。”
正说话,外面有人进来禀报,说皇帝的诏书到了。
原来是西京皇帝封他为定国公,宣他即日启程回京商议国家大事。
李十郎便问李侍卫意见。
李侍卫说道:“皇帝突然封赏,只怕其中有诈,将军还是小心为上 在下担心有去无回。”
李十郎点点头,问道:“去西京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没有?”
李侍卫刚要说尚未返回,突然外面进来一人,说道:“前去西京的探子已经回来了。”
李十郎忙道:“快让他进来。”
一时探子进来,跪在地上喘气。
李十郎问他:“怎么只有你一人回来?”
探子禀道:“在下也是侥幸逃生而回,其他的都已经被婉芬公主的人杀死了。”
李十郎大惊:“难道京城出了什么大事?”
“夏公公已经被婉芬公主设计杀死,安乐王也被幽禁在冷宫,皇上宣将军回京,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目的是要诱杀将军。”
李十郎咬牙骂道:“好啊,这狗皇帝居然真的要置我于死地,枉我对他一片忠心。李侍卫!”
“属下在!”
“即刻挑起反旗,尽起十万大军,杀入西京,活捉狗皇帝,扶安乐王继位。”
李侍卫正要领命出去,突然又有人进来禀报:“青木公子来了。”
李十郎先是一喜,旋即冷笑道:“这个逆子,他如今是夏侯煊的儿子,居然还敢来见我,必定又是来劝降的,本将军姑且留他一条狗命,给我撵出去吧。”
李侍卫忙道:“将军息怒。青木公子并非薄情寡义之人,他此次前来,必有缘故,是敌是友难以预料,不如先听听他怎么说再作打算,说不定夫人有话让公子捎带给将军。”
李十郎心里实际非常想见青木,于是点头说道:“那就把这逆子带进来,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话说。”
于是青木走进来,跪在李十郎的身边,哭道:“父亲大人在上,请受儿子一拜。”
李十郎冷冷地说道:“我不是你父亲,太子殿下不要认错了人。”
青木抱住李十郎的双腿:“在儿子心里,你永远是我的父亲。”
“那夏侯煊又是谁呢?你既然是我的儿子,怎么又做了人家的太子呢?”
青木难以回答,羞愧地低下了头。
李十郎哼道:“少跟我甜言蜜语了,我不吃这一套。我知道你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是不是夏侯煊让你来劝降的?”
青木站起身,答道:“不是父皇,不,不是夏侯煊让儿子来的,是母后,不不,是母亲让我来找父亲的。”
李十郎身躯一震,努力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问道:“快休在我面前提她!这个贱人早已背叛了我,她又让你来找我做什么?”
“母亲虽在神京,却时刻记挂父亲的安危。她得知西京皇帝要害父亲,特地让儿子前来提醒。
父亲千万不要去西京,否则有去无回。”
李十郎心中大为感动,嘴里却冷笑道:“我不去西京,难道去神京?”
青木喜道:“父亲果然如此想法,那就和母亲不谋而合了。
母亲说了,有贤真妃一党在,父亲在西京永无出头之日。慕容光华还好,但是婉芬公主一定会想法和你作对。”
“我若去神京,难道夏侯煊就会放过我吗?真是可笑。”
“这层母亲也想到了。所以父亲归顺我朝后,一定要让夏侯煊派你去守汤城,千万不能来神京。”
李十郎心中一痛,冷笑道:“你母亲为了我可真是费尽心思啊。
我知道了,她的心意我也心领了。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青木忙问:“那父亲是同意归降我朝了?”
李十郎吼道:“我李十郎铁骨铮铮,岂肯屈居人下?你回去告诉你母亲,叫她别再为我操心了。
我何去何从,自有道理。”
“父亲!”
“还不快滚!”李十郎瞪眼怒喝,“再不走就别怪我无情,把你留下来当做人质,献给西京皇帝谋取荣华富贵。”
李侍卫忙推青木:“公子快出去吧。”
青木无奈,只得出来,谁知正好撞在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一把抓住青木的衣领,骂道:“反骨仔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