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十郎得胜回京,入宫见了陛下,得了许多的赏赐,意气风发地回到将军府。
李侍卫和薛护卫迎了上去:“恭喜将军得胜归来。”
李十郎脱了铠甲,问他二人:“我不在家的日子,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李侍卫忙回道:“并没有什么事,家里一切安好。”
李十郎冷笑一声:“连强盗都跑到家里来了,还说没事?”
李侍卫和薛护卫大吃一惊,连忙跪下:“不知是哪个多嘴的奴才跟将军说了,让将军担心。属实是一个穷疯了的流民,趁乱溜进来想偷吃的,被我们发现,自己翻墙逃走了。
我已经责罚了当值的卫兵。请将军不必担心。”
李十郎沉下脸来:“还撒谎!好一个流民,居然能在两大当世高手的眼皮子底下轻轻松松就可以逃脱。你们当本将军是傻子吗?
还不从实招来。
此人到底是谁,来我将军府究竟要做什么?”
李侍卫和薛护卫跪在地上,既想说,又不敢说。
原来碧罗早已吩咐他二人,不准将此事禀报将军,说是省得将军担心。
谁不知道李十郎对碧罗百依百顺,她的话如同圣旨,谁敢不听。
李十郎见他二人犹犹豫豫的样子,越发动了气:“好啊,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两个居然敢隐瞒本将军,今日不给你们一点颜色瞧瞧,其他人恐怕就会有样学样,这府里岂不乱了套。
来人啊,把家法给我带上来!”
“慢着!”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碧罗。
李十郎忙过去握住碧罗的手,温柔地说道:“你怎么来了?我要惩罚这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你拦在里面做什么?”
碧罗笑道:“将军要罚就罚妾身吧,是我让他们不要告诉将军的。他们敢不听我的话?
我也是为了将军好。将军得胜归来,无谓被这些琐碎的烦心事烦恼。
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会点功夫的盗贼罢了。他就算是赤脚大仙,见识了李侍卫和薛护卫的功夫,也不敢再来了。再说家里也并没有因此损失财物,还提它干甚?”
李十郎方才作罢,对李侍卫和薛护卫笑道:“起来吧,还跪在这里做什么?既然是夫人吩咐,本将军就不追究了,只是以后要加强守卫,不可掉以轻心。”
李侍卫和薛护卫如临大赦,谢罪退了下去。
不一会,浅草也跑了过来,拉着李十郎的手说道:“父亲威武,我也要像你一样上阵杀敌,把那些反贼杀个片甲不留!”
李十郎哈哈大笑:“我儿果然好志气。只是你如今尚小,还是在家里好生陪你母亲吧。”
碧罗嗔道:“你小小年纪,便喊打喊杀的,依我说,还是多读书,将来中个状元,也好光耀李家的门楣。”
浅草嘟嘴说道:“我才不喜欢读书呢。读书有什么用?浑身酸腐气,远远地都能闻到。爹爹就没有读书,还不照样当大将军,光宗耀祖。”
李十郎把浅草搂在怀里,笑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碧罗冷笑道:“你懂得什么?读书可以明理,知道礼义廉耻,忠孝节义,岂是那些目不识丁的莽夫所能比的!”
李十郎听了十分不悦:“娘子这话难道是在说我?”
碧罗知他误会,忙笑道:“你又多心了。我不过是在教育孩子,何况十郎并不是什么目不识丁的莽夫,而是一目十行的智者。
我已在内花园备下酒席,专门为将军接风洗尘,咱们快去吧。”
席间,碧罗对十郎道:“明日皇帝会在御花园设宴款待群臣,为将军庆功,想必将军已经知晓了。”
李十郎点头道:“陛下跟我说了,还说务必要带上轩辕公主你呢。其实我哪里是主角,他还不是借口要见你罢了。
我听说慕容光华居然升任大理寺卿,他也配?”
碧罗笑道:“人家是婉芬公主的丈夫,当朝驸马,皇帝喜欢他,就算给他个相国做,也是他家的事,十郎何必气恼?”
“说的也是。不过我可警告你,明儿见了他,你可不许和他说话,不然我会吃醋的。”
一旁的君兰笑道:“不需要明天吃醋,将军现在已经吃了一缸子的醋了,只怕酸的要掉牙呢。”
说的一桌子的人都笑了。
李十郎也不怪她:“我就喜欢你这样说话爽利的丫头,有什么说什么,不像那些羞手缩脚藏头露尾的人。
来来来,把这一杯酒喝了。”
一旁的冬雪连忙低下了头。
君兰得了李十郎的称赞,越发得了意,接过酒杯仰脖子喝了,呛的她连声咳嗽,眼泪横流,喊道:“好辣!”
李十郎又让人夹了一筷子好菜递到君兰嘴边,赏她吃了。
碧罗笑道:“将军如此喜欢她,何不收了她做屋里人?”
李十郎哈哈一笑:“现在轮到娘子吃醋了!”
碧罗红了脸,呸了一声:“谁吃你的醋。”
“你不吃我的醋,难道去吃慕容光华的醋?”
此话一出,冬雪吓得看了一眼碧罗,生怕她尴尬下不来台。
谁知碧罗神色自若,也不回避,大大方方地答道:“将军这话是抬举奴家呢,还是讥讽奴家?你是生怕我不去找他吗?一有机会就要提起来说。
我去了,恐怕吃醋的不是我,而是某人和婉芬公主了。”
李十郎冷笑道:“只怕你不去找他,他已经摸过来找你来了。那半夜翻墙的人,说不定就是他呢。”
碧罗听了,勃然变色,连忙站起身来:“怪不得将军一回来就阴阳怪气,原来是为了这个,怀疑奴家趁将军不在家,不守妇道,私通外人。
那好,李侍卫和薛护卫都是见过慕容光华的,不如把他两个叫来,问问看是不是他。”
李十郎自知说错了话,连忙笑道:“我不过随口说说,你就当真了。都是我的不是,因为高兴喝多了酒。你别生气。”
碧罗复又坐下,冷笑道:“你也不必装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当初不知是谁硬要把我抢回来。早知道我就一头撞死算了,省得受这些冤枉气。”
说完便落下泪来。
冬雪忙上来说道:“将军冤枉我家夫人了。那晚君兰就睡在外间暖阁里,夫人要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将军的事,怎么能够瞒得过她?除非她睡死过去了。”
君兰被酒精冲昏了头脑,听了这话,也不假思索,忙道:“正是呢,那晚上我果然睡得跟死猪一般,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