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海音跟谢老太太都被她给逗乐了。
“多大的事儿,反正林半夏还那么年轻,以后有机会能见到的。”
沈稚欢跟着抿唇轻笑,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来,心里却还是有些闷闷的。
她有心想要改变一下这样的局面,但林半夏和她丈夫身份那么特殊,又岂是她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接触到的。
正说着话的功夫,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赵海音抬起头,循声望了过去,就见穿着一身常服,刚从外面办完事回来的谢澜深推门走了进来。
“澜深回来了。”
她跟坐在旁边的谢老太太对视一眼,都忍不住齐齐笑了起来。
“我们正说着林半夏的事呢,稚欢你是不知,其实澜深也很喜欢她的歌的。”
沈稚欢听了这话是真的有些被惊讶到了,谢澜深性子这么严肃,平时生活的跟个老干部似的。
她还以为他听得只有红歌呢。
谢澜深被沈稚欢用一种充满了惊奇的,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的眼神盯着看,都忍不住有些窘迫起来。
“咳,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了。”
为了避免几人又追问他具体喜欢的曲目,谢澜深轻咳一声,努力扯开话题。
“林半夏的事情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刚好认识她的丈夫。”
沈稚欢心头一颤,下意识追问:“我以前好像看到过相关报道,她丈夫……似乎跟部队有关系?”
“宋先生还在岗位,哪家报社胆子这么大,敢泄露他的隐私。”
谢澜深蹙了下眉,有些不解。
但能够发表在报纸上的内容,都是经过严格审核的,这些消息能传出去被沈稚欢知道,想来也没什么问题。
他便也没有多想,只淡声解释道:
“没错,宋先生是部队里面的重要人物,他平时为人很低调,很少有人认识他。”
一听这话,赵海音跟谢老太太也来兴趣了。
“澜深,你跟这位宋先生的职责不同,彼此之间是怎么认识的?”
“难得有这个机会,你跟我们多讲讲关于他的事情吧。”
两位长辈都很爱林半夏的歌,对她的丈夫自然也十分好奇。
谢澜深便捡着一些不涉及到机密的事情,当故事讲给她们听。
“我跟宋前辈之间,的确是没什么能接触到的地方,他跟在部队一直带我的首长曾经是旧识,宋前辈他们曾经前往外地一个工厂进行支援时,遭遇了意外。”
这些兵工厂研发的东西,对国家来说至关重要,是绝对不能被其他国家接触到的机密。
工作人员们平时行事也是小心再小心,生怕这些兵工厂的内部消息被暴露出去。
但即便是这样,也防不住那些狡诈的敌特分子。
敌特不知怎么混了进去,还趁着厂里开动员大会的时候,在礼堂外面安置了炸药。
当时在礼堂里的,全都是当下最年轻的科研人员,是国家发展的中坚力量。
损失了这批专家,后果不堪设想。
正好当时谢澜深的首长率队在附近执行任务,收到消息后,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去,展开救援。
但解除炸药是需要时间的,正当他们和专家致力于此的时候,一直隐藏在人群中间的敌特突然暴起,挟持了宋明谦。
他们想要挟持宋明谦当人质,将他绑走的同时,顺便还能掩护自己离开。
却没想到宋明谦的身份特殊,他掌握的那些核心技术,以及他的资历,不管放到哪个国家,都必定会是科研局的核心人员。
于情于理,军人们都绝不允许这些敌特就此离开,更不会抛下宋明谦不管。
两方人员围绕着兵工厂各种斗智斗勇,中途还发生了数次激烈的火拼。
最后虽然以敌特被全部歼灭收场,但战士们也为此付出了惨烈的代价。
宋明谦被绑做人质期间更是吃了不少苦头,甚至身负重伤,差点没抢救过来。
说起当时险象环生的局面来,谢澜深首长回想起来,至今都还有些心有余悸的。
他说完这事,突然又想到什么,停顿了一下,才接着说起:
“宋前辈他们常年在外工作,难得有能够和家人团聚的机会,遭遇袭击的时候,正好赶上他夫人带着女儿过来探亲。”
“消息传回京城时,林半夏母女二人已经坐上了前往工厂的火车,没能及时把她们拦下来。”
“也就是在那辆火车上,林半夏也出了事,碰上了人贩子,她的女儿被拐走,从此杳无音讯。”
“怎么会这样。”
赵海音和谢老太太齐齐低呼一声,眼睛里闪烁着泪花,语气更是无比惋惜。
“林半夏的歌那么好听,我们也一直从她的歌声里收获力量。”
“我们还以为,能唱出这样的歌声来的,肯定也是个家庭幸福美满的人,却没想到,她本人的命运居然这么坎坷。”
不仅是丈夫出事,还被迫跟自己的骨肉分离。
赵海音和谢老太太都是当过母亲,也当过妻子的人,明白家庭破裂这件事,会对一个女人造成多大的打击。
“林半夏这些年真是太不容易了,我都想象不出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是啊,当年澜深他爸的死讯传回来时,我没日没夜的哭,都快要把眼睛哭瞎了也缓不过劲儿来。”
谢老太太回想起这事来,都忍不住掉眼泪。
“但他好歹是为了国家而牺牲的,我既是军人的妻子,也是军人的母亲,早在安国和他爸一样,决定参军入伍时,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知道很可能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除了伤心,我心里也觉得骄傲和欣慰,觉得我生了个对得起国家和人民的好儿子,但林半夏的情况,和我们不一样啊。”
赵海音也忍不住捂住了心口。
“我又何尝不是呢,别说是安国,就是澜深之前受了伤,躺在床上昏迷的时候,我也心痛的都快要死过去了。”
“更不要说,林半夏还是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被拐走的,好好的一个家庭,就这么被迫骨肉分离了,想想都觉得可怜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