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说话的功夫，一家人已经悉数坐在了餐桌边上，分好了碗筷。
赵海音跟谢老太太这一手厨艺真的很绝，色香味俱全的，就是跟那些大饭店的厨子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身为重点关照对象，沈稚欢的碗就没空下来过。
一桌子四个人轮流给她夹菜，势必要把她喂得肚子圆鼓鼓的。
沈稚欢摸着自己明显长起肉来的小脸，都忍不住感叹上一句，真是幸福的烦恼呢。
谢澜深夹菜的时候顺手给她添了点蹄花汤，见沈稚欢有些出神，便低声跟她说话。
“心情要是还是不好？待会吃完饭，要不要出去散散步，就当消食？”
沈稚欢回过神来，跟他小声耳语。
“散步可以，不过不是心情不好，我只是在想我们刚才回来的时候碰上的那个姑娘。”
算起来，她跟邱珊珊已经是第二次碰面了。
虽然不认识对方，但不知怎么，每次沈稚欢看到邱珊珊的眼神时，心里都不太舒服。
总感觉，这个人有问题。
沈稚欢为此还特意留心跟邻居们打听了下，确认了邱珊珊每次往大杂院跑，都是为了找闻骏和曹彤雯。
非亲非故，又是正值婚龄的年轻人，却总是往一块凑。
说他们两人之间没什么猫腻，怕是只有鬼才信。
这也是沈稚欢一直坚持说，程婉出事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谋害的原因。
她不算什么嫉恶如仇的人，但这种丈夫跟小三联合起来，差点害死原配的事，是个女人都看不下去。
更不用说，受到伤害的还是程湘灵的亲姐姐。
于情于理，沈稚欢都不想对这件事坐视不理，但唯一让她担心的是。
这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种猜测罢了，他们手头上并没有掌握什么确切的证据。
见沈稚欢有些苦恼，谢澜深接着询问了下去。
“你觉得刚才那个姑娘有问题，公安那边，可以顺着这个方向去查？”
沈稚欢点头，又把自己的考虑都告诉了他。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谢澜深顺着她的话，一下就把来龙去脉猜得七七八八。
“我明白了。”
他蹙了蹙眉，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凌厉。
“等明天我去找郭斌一趟，把你的话转告给他，让公安进行多方面查证，说不定能得到不一样的结果。”
-
宋寻英跟程远方已经在病床跟前守了女儿好几个通宵，眼看着眼睛都熬红了，人也憔悴不少。
程湘灵既心疼姐姐，又担心爸妈的身体状况，便自告奋勇提出自己留下。
“今晚就让我来负责守夜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虽说她办事挺牢靠，但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宋寻英跟程远方多少有些不放心。
“没事，你不用担心爸妈，我们能熬得住，湘灵乖，等明天早上你再过来照看婉婉就行。”
“爸，妈……”
程湘灵满脸担忧地喊了两人一声，刚要继续劝说，就被宋明谦拦了下来。
“姐，姐夫，湘灵说的对，在医院熬了这么多天，你俩的身体情况也快要到极限了，必须得回去补觉休息，别到时候婉婉还没痊愈，你俩先倒下了。”
“至于医院这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今晚留下跟湘灵一块守着。”
宋寻英跟程远方对视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本来你假期就没多长，自从回来以后又一直为了婉婉的事到处奔波，再让你留下守夜，实在是太辛苦了。”
“没事的。”
宋明谦摇了摇头，安抚他们。
“婉婉现在病得这么厉害，我就算是回家了也会因为惦记她而休息不好，还不如留在这里守着。”
好说歹说了半天，宋寻英和程远方这才被劝动，回家休息去了。
刚才还热闹的病房骤然安静下来，程湘灵趴在病床边上，眉眼低垂着，眼神里面满是担忧。
“也不知道姐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好起来，之前她明明都已经醒过来一次了，却没想到又开始昏迷。”
“舅舅你都往医院跑了这么多趟了，姐姐都没能见上你一面，我想想就觉得好担心。”
宋明谦也拉了张凳子过来坐在了床边，知道程湘灵心里不好受，特意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发顶。
“医生来检查的时候，不是说婉婉的各项指标已经在好转吗？”
“吉人自有天相，婉婉一定不会有事的，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嗯，我知道的。”
程湘灵听了舅舅的话，这才勉强打起几分精神。
“与其在这伤感，我们还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收拾闻家那母子俩，替姐姐把仇报回来！”
她要是那种自幼习武，身体倍棒的人就好了，非得去胖揍闻骏和曹彤雯一顿，替程婉出气不可。
一团孩子气的发言，听得宋明谦忍不住失笑。
被金丝边眼镜遮挡住的眸底，寒意却丝毫未褪。
“动手是不可取的，婉婉这件事是咱们家占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先让婉婉彻底摆脱闻家，再收集闻家那母子俩家暴、谋杀的证据，把他们送进去蹲大牢。”
“我现在只盼着，上诉以后婉婉能够顺利离婚。”
两人正说着现在的情况，就见躺在病床上的程婉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唔……”
长久的昏迷让她大脑有些迟钝，程婉盯着苍白的天花板看了片刻，才转头看向守在病床边上的两人。
“姐姐！”
程湘灵刚跟她对视一眼，就控制不住地泪崩起来，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脖子。
“你总算醒了，可把我们给担心坏了。”
程婉下意识将妹妹搂在怀里，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正要开口说话，又冷不丁瞥见站在旁边的人，她一愣，瞬间惊喜地叫了一声。
“舅舅，你回来了。”
宋明谦上下打量着程婉，见她虽然还是病恹恹的，但状态明显比刚住院时好了许多，方才欣慰点头。
“能醒过来，就说明身体已经好了大半了。”
舅舅跟姐姐说话的时候，程湘灵也一直在观察着姐姐的状态。
见姐姐情绪正常，她这才松了口气，又怕姐姐回想起闻家那两个王八蛋做的糟心事，赶忙各种说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我跟舅舅前两天去大杂院那边的时候路过了谢家，本来想着进去跟稚欢姐姐打声招呼。”
“但她家里好像有情况，我跟舅舅也不好贸然打扰，只能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