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王妃这个称呼,那必然就有王。
南疆的王……是那位弱智的情绪师?
应该是了。
除了他,她想不到其他能被称之为是王的存在了。
所以眼前这位卓先生是想要和自己联姻?或许对方觉得这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情。毕竟她空有戈家的底蕴和旧部,父亲是先代皇子,在只生了一个皇子的皇帝眼里是个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而南疆王缺钱缺地位,但却是一个实力强大的情绪师。
若是他们双方结合,即便是萧缘都会忌惮一二,更不敢动过继她孩子的心思。
甚至,若是更有野心一些,她完全可以借着南疆王的势直接成为恒阳储君。
更妙的是,若是跟旁的情绪师联姻,自己需要担心被喧宾夺主,但南疆王只有成人的外表,实际就是个四岁的孩子,她完全能够掌控拿捏他。
似乎跟对方联姻,自己能获得很多的好处。
然而,这到底只是似乎。
戈馥在心底轻嘲了一声。
南疆王是个景隆人,除非他愿意公开叛出景隆,归化恒阳,否则一旦他们联姻,戈家世代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获得的好名声就会蒙上污点。要是萧缘狠得下心,直接就能给她判个叛国罪。
到时候,戈家在恒阳的根基顷刻间便坍塌。而自己唯一的选择就是带着大笔资金和人手加入南疆,成为南疆王的贤内助。
当然也可能南疆这边是舍得用孩子去套狼的,南疆王真的公开判出景隆了,有一位情绪师正夫,自己跟萧缘之间的强弱立马就会逆转。
自己或许不能成为储君,但她的孩子绝对能成为下一位皇帝。
但这其中的变数太大了,戈馥自认并不是政治生物,而南疆王虽然是弱智,但他身边的人却并不是弱智。
别说有陆曜,便是没有陆曜,戈馥也不会接受这场联姻。
当然,哪怕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以戈馥的性格,也不会接受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成为自己的丈夫。
目前的问题是,若是自己拒绝,对方会怎么做呢?
戈馥将自己放在对方的位置上想了想。
如果她是他们,那就……不结婚可以,但是却要弄出一个孩子?哪怕没有婚姻,只要有这个孩子在,双方就能达成合作。
尤其……恒阳法律中,女性堕胎是需要申请的,若是没有正当理由,是不会被允许堕胎的。
戈馥不知道被弓虽女干算不算正当理由,毕竟看之前云雨辰的行为在警局被议论就知道了,在恒阳,这方面的受害者多数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而据她所知,女性要是通过强迫男性得以怀孕,男方提出堕胎申请,也是不会通过的。女方固然要受到法律制裁,但却会在孩子出生之后。
想来受害者换一下,官方也不会因此破例。
不过……
戈馥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角,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
很早之前她就担心过萧缘会狗急跳墙,直接对自己采取下作手段。因此,她找了薄西给自己做了一个比较古早的绝育手术。
在恒阳,女性做绝育也是需要打申请的,而自己要是打这种申请,必然不会通过。
不过也因为此,她虽然能找薄西帮忙,但他要是用到相关的药物和器材,是很容易引起注意的。为免节外生枝,最后薄西才给她用了一种迥然于如今的医疗技术,比较古早的绝育手术。
按照薄西的话说,这种古早手术虽说不像现在的手术这样万无一失,但只要体内的抑制器不损坏,那就绝对不会怀孕。
戈馥每隔半年就会找薄西检查一次,至今为止,她体内的抑制器功能都保持完好。
而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抑制器至少还能用十年。
所以,戈馥是不怕“被怀孕”的。
不过……
戈馥微微蹙眉,她虽然并不在意贞洁这种事情,但是也不喜欢在这种事情上遭受强迫。
她可还期待着跟陆曜的第一次呢。
所以,只能想办法拖延时间了。
她相信陆曜一定会想办法过来救她的。
戈馥的沉默虽然让卓逸棘手了一下,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施施然坐到戈馥面前,轻轻敲着桌面问道:“郡主就没有什么想要问鄙人的吗?”
“你先说说你抓我的目的吧。”戈馥懒洋洋道。
她的态度谈不上生气愤怒,眉眼始终淡淡的,似乎并不为眼前的情况而担忧。
卓逸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眉,这位郡主……比想象中的更不好对付。
本以为学艺术的人应该要单纯一点,再是出身特殊,也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自己威吓一下,再软硬兼施一番,对方很快就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然而现在看来,这人有些过于镇定了一些。
这么想着,他面色微沉,带着几分杀气,冷声道:“郡主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戈馥心中一紧,面上却是一乐道:“那你杀了我啊,我倒要看看,杀了我你能有什么好下场。”
卓逸仔细打量对面的女人,最后有些挫败地发现,她对死亡这件事,似乎是真的不在意。
戈馥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怕死,毕竟才刚谈恋爱,对人世还是有留恋的,不过艺术家嘛,总要清高一点,也要会装一点的。
更何况她有过真的不怕死的阶段,所以装得格外出神入化,卓逸竟是也没怀疑。
卓逸捏了捏眉心,打算换个切入角度。
“对于戈家如今在恒阳的现状,郡主您就没有不甘吗?”他蛊惑道。
戈馥微微勾了勾唇,“说得好像你能帮到我似的。”这次她表现出的无所谓似乎不是那么让人信服。
有戏!
卓逸的眼睛微微一亮,提议道:“想来郡主心里对鄙人的目的已经猜到一二了,我也不跟您绕圈子,只要您愿意和我们南疆联姻,今后你不论想做什么,南疆都会成为您最忠诚的臂膀。”
他眼里透出几分深意,“哪怕您想要当恒阳的皇帝,我们也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