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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耳鸣的感觉轰然而上,戈馥才后知后觉地睁开眼睛。

好像不是幻觉?

黄沙漫天中,她第一时间看向抱着自己的陆曜。然后才注意到两人并不是悬空的,身下仿佛坐着什么。

戈馥低头看去,目瞪口呆地看着底下的庞然大物。

“这……”她忍不住想要问些什么。

“抱紧我!”陆曜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冷厉。

戈馥下意识照做,下一刻,伴随着冷气袭来,她感觉自己的视野在不断攀高,攀高!

她低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起,沙坑中筑起一层又一层冰凌阶梯,而白虎便是以此在攀登而上。

能够做到这种事情,眼前这只白虎无疑是只情绪兽。

也就是说,陆曜是个情绪师!?

意识到这一点,戈馥猛地吸了一口冷气。

自己这运气是中了什么彩票?!

她明明都做好了被吃软饭的准备!

既然陆曜是情绪师,那区区流沙,应该不足为虑了。

这么想着,戈馥一下子便放松了起来。

——此时她还没有将流沙和敌袭联系起来。

陆曜却并不像戈馥这样轻松,沙漠场地于他而言太不利了,可乐的主属性是冰,沙漠这种缺水区域简直就是它的封印地。更何况,对方情绪师还有主场优势。

还有戈馥,不知道等会需不需要近身搏斗,要怎么才能保护好她。

戈馥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她是没有遇到过流沙,但也没听说过流沙跟蜂窝一样一个连着一个的。

“我们这是……被情绪师狙击了?”她心中一凛,小声问陆曜。

陆曜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

对方这是想要跟他打消耗战,继续这样下去,此消彼长之下,他和戈馥早晚会被埋葬在黄沙里。

“这是冲着我来的还是冲着你来的?”戈馥皱眉。

“冲着我们俩来的。”成片的黄沙侵袭而来,陆曜喊了一声可乐,冰墙蓦地出现将之抵挡。

戈馥紧张地屏住呼吸。

“可乐!”陆曜又喊了一声。

情绪兽和主人心意相通,下一刻,陆曜抱起戈馥猛地跳起,每当两人即将下落的时候,他脚下就会出现一块冰凌,他借力攀上高空。

如此几次之后,两人抵达了高空,下一瞬,冰蓝色的天路从陆曜脚下蔓延而出。

陆曜抱着戈馥狂奔起来。

戈馥看出来,他们是在往流沙范围外而去。

她本来想说自己可以下来一起跑,然而体验了一番陆曜的速度还是闭嘴了。

——她跑起来的速度根本比不上对方抱着她跑,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才跑出没多远,下方的流沙便喷涌而上。

戈馥抽着气道:“你快躲一下。”

“躲不了。”陆曜不闪不避。

不,这么说也不全对,他还是有闪避动作的,不过不是躲避那些黄沙袭击,而是用自己做挡箭牌,让戈馥一点都没有被黄沙侵袭到。

“你疯了!”意识到他在做什么,戈馥连忙开口阻止道:“你快停下,我受伤总比你受伤好!”

她是真这么觉得的,好歹能保留陆曜的战斗力。

陆曜听而不闻。

开玩笑,被这些黄沙侵袭不过是受些伤,但要是戈馥,重伤都是最好的结果。

戈馥却是想起一件事情:“若袭击我们的是情绪师,我们往外跑有什么用?再怎么跑也还是在沙漠中。”不还是能制造流沙。

没用吗?

要知道他在高空,对方这般利用黄沙袭击是很耗情绪的。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当然是因为……他在接近他啊!

陆曜的目光如狼一般锐利,哪怕抱着戈馥,飞奔的身影也宛若疾驰的箭矢。

伴随着他越来越接近,黄沙的袭击也越来越软弱无力。

躲在沙柱后的江永杰陷入了两难之中。

这实在是绝好的机会了,以自己的实力,错过这次是绝不会再有机会杀死洛尧森的。更何况恒阳郡主也在这,要是两人一起死在这里,那自己完全可以将洛尧森的尸体毁掉,然后布置一番,让恒阳方以为是洛尧森对她痛下杀手。

虽则萧缘对这个侄女并没有多少真心,但政治和亲情是两回事。

戈家后人,戈窈的独女死在景隆大帅手里,民众的愤怒可想而知。便是萧缘并不为此伤心,也不敢表现出来。

而她表现悲愤的方式唯有一样——那就是跟景隆开战。

而景隆那方,自己也可以布局一番,让他们知道洛尧森死在恒阳的消息。届时,单是洛尧森手下两员大将,也绝不愿意善罢甘休。

如此,双方没有讲和的可能,最后必定会掀起大战。

然而,要是失败了……

一旦被洛尧森抓到手里,这人虽然不擅长阴谋诡计,但却是个习惯掀翻棋盘的人。落到他手里,自己怕是根本没有机会通过嘴遁苟延残喘,一旦发现自己有任何心思盘算,那狗东西怕是会直接弄死他!

不,这不是可能,是一定!

他已经知道他是情绪师了,而情绪师是国家财产,按理个人是绝不能擅自杀害的。

洛尧森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活命。

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弄死他!

想通了这一点,江永杰有些可惜,但还是当机立断,跳到身边的槖驼背上开始逃命。

——真正让他做下决定的原因是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近了,而这个距离,哪怕有主场优势,他也不敢跟洛尧森那个煞神对上。

地面的流沙在瞬间消失,陆曜皱眉啐了一口,“居然跑了!”江永杰果然没种。

戈馥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情绪师的战斗委实恐怖了一些,不该自己这个普通人参与。

“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陆曜还在不甘,戈馥却已经抖擞起来,开口质问了。

“我……”陆曜当然知道自己该有一番解释的,只是他才开了个头,就有发动机的声音传来。

戈馥觉得扫兴,抬头看去,却发现那些车并不陌生。

吉普车在他们附近停下,护卫队的人几乎是连滚带爬下了车。

“郡主,您没事吧?”看到戈馥是全乎的,队长差点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