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皓是不懂为什么北苑那么多侍郎,姚娘还要给郡主寻摸新的侍郎的。他估摸着或许是郎君长得太好看了,姚娘想要讨郡主的欢心?
——恒阳的上层都知道恒阳郡主府那些侍郎是怎么回事,但也仅限于上层,平民百姓乃至于各府的下人却是不知道的。到底事关皇帝,没人会把事往圈子外面传。
除了尤娘这般受到重视的下人,如平皓这样的,只知道自家郡主对北苑那些侍郎不太热心。他们倒也知道前几天有侍郎惹得郡主不高兴,整个北苑都被隔离的事,但大多数人事不关己,那些从北苑扯出来的下人倒是知道些内情,但也不敢随便乱传。
姚娘听了平皓传的话,却是不由皱眉。
话是很有道理,但自家郡主啥性子她是知道的,想不刻意地安排两人见面,那还真不容易。
“要不,你多带那郎君出来走走?”她对平皓提议道。
平皓不是很乐意,这天那么热,而且……
“咱郡主府那么大,哪有那么容易遇上?”
姚娘一想也是,“我想想办法,你等我通知。”
想着这小厮办事也算得力,直接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红包。
手机里传来的到账信息通知让平皓立即乐开了脸,姚娘就这点好,给好处直接转钱。要是尤娘的话,给的肯定就是东西了。
平皓走后,姚娘琢磨了又琢磨,还是觉着这事得有尤娘配合。
她向来是个有行动力的,二话不说就跑去找尤娘了。
戈馥正在画室,尤蓉陪着,尤娘正在大厨房跟厨娘商量给自家郡主做个冰淇淋。
“郡主现在能吃这些了吗?”厨娘不是很乐意。
“能了,我问过周医生,都拆线了,有什么不能吃的。”尤娘道:“今年入了夏,郡主要么忙要么住院,都没怎么开心过。正好之前她念叨想吃香草冰淇淋,去年郡主就因为实习忙没怎么吃到。”
“先说好,郡主一天只能吃一个球。”厨娘扣扣索索道。
“好,就一个球!”尤娘没好气道。
她也就对着厨娘的时候话最多。
看到姚娘,尤娘本来还以为是来找厨娘的,但一看对方眼神,居然不是。
“找我的?”她一脸惊讶地指着自己。
姚娘对着她招手,等人出来了,她把事情一说,尤娘连忙道:“不成的,这种主我可不给郡主做。”
她可是知道的,自家郡主看着不怎么管事,但其实心里都有数。外面好多都认为自家郡主不食人间烟火,只有她们这些当下人的知道不是那么回事。自家郡主有魄力,能把产业放心地交给下面的人打理,可一来那些人都是可靠的,二来郡主查账向来不含糊,时不时还会去巡店考察。
“哎,你怎么就那么死脑筋呢?”姚娘没好气道:“我也不是让你撮合郡主,我就是让郡主见上一见,看有没有眼缘。”
“郡主不是见过么?”尤娘蹙眉。
“那哪算见过啊,人都昏迷着呢。”姚娘道:“你是没见着,我偷偷去瞧过,那小伙子往花园里一站,旁边的花啊叶的,全都不鲜亮了,就他那张脸闪闪发光。”
尤娘狐疑,“有那么夸张吗?”
“不夸张不夸张,你见了就知道来了。”姚娘觉着,只要尤娘见到了人,必定也要心动。
“那我找机会见一见。”顿了顿,尤娘好奇道:“你说你图什么?”
“我图郡主能高兴。”姚娘挑眉道:“咱郡主年轻,哪有不喜欢美郎君的。北苑那些侍郎不受宠,那是他们不够好。我旁的帮不上忙,帮郡主找个合心意的侍郎,还是能够的。”
尤娘根本理解不了,“真为郡主好,就该给郡主正经找个正夫。”
“正夫?”姚娘撇嘴道:“满恒阳国看,有哪个郎君是配当我们郡主正夫的?”
不是她说,自家郡主这身世,这家财地位,再加上容貌人品,目前还真找不到配得上的男人,她可不希望自家郡主去扶贫。
尤娘呐呐,“找个人品好的……”
“人品好值几个钱?”姚娘现实道:“咱恒阳国不比景隆国,不指望男人能顶门立户,但也不能什么都指望咱郡主。”
北苑那些侍郎,说来身世都不差,长得也都好,但读完高中的都没几个。他们这样的家世,其实上大学也不是问题,偏偏却……
这样的男人,姚娘是根本瞧不上眼的。
说来自家皇子当年也是出了名的软弱,但那也是当年耀京市高考第四名,凭自己实力考入耀京大学经管系的,之后还留学读博了。他性子软弱是真,但聪明通透也是真。
尤娘叹气,姚娘说的也不算错,但皇帝这般忌惮郡主府,真正好的郎君,又如何愿意嫁进来。
之前倒也不是没有,有些大人是很愿意做政治投资的,但是自家郡主不接这橄榄枝。她说了,她不接受政治联姻。
算了,让姚娘去折腾吧,郡主府也确实缺了点人气。
戈馥选了天气晴好的一天,就去二院递辞呈了。
按着正常流程,医院该挽留一下的,但大概是路教授打过招呼,她的辞呈很快就被通过了。
“对了,路医生说了,让你走之前去见她一面。”她要走的时候,人事突然提了一句。
因着这般,戈馥才来了路教授的办公室。
她敲门走进去的时候,路教授正跟护士长说话,看到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外面等一会。
大概等了七八分钟,护士长从里面出来了,还对着她笑了笑,示意她进去。
戈馥回以一笑,推门走了进去。
路教授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道:“坐。”
等她坐下后,路教授才有些吃力地从办公室下边搬出一个很大的铝制箱子。
“这是?”戈馥愣住。
路教授将箱子放上办公桌,打开给她看,“是手术医疗箱,包涵了所有临床外科需要的手术器械。你好歹也是拿到行医资格证的正规医生,哪怕以后不干这行了,也留着当个纪念。”
顿了顿,“说不准哪天能用上,当然,最好还是别用上。”
这个学生尽管心不在这一行,但学得其实挺扎实,她多少是有些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