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那根人参,二舅又去逮了一只老母鸡回来。
出锅那味道不是一般的鲜。
我端着碗吃到最后。
小舅没好气的从厨房探出头来:“你再慢悠悠,那个碗等会儿你自己洗。”
我冷哼,我才不洗。
放到晚上再给你洗。
我又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抬头看到有人进院子。
起身进屋,冲坐在火坑边吃棒棒糖的二舅说:“王秀舅妈来了。”
二舅起身迎了出去。
我也没心思吃饭了,把碗送去厨房给小舅。
“你这都没吃干净。”
他没好气,一边骂我浪费粮食,一边把我的剩饭倒进大福的碗里。
我没应他,转身跑去院子里。
王秀舅妈身上还缠着绷带,走路都是由她妹妹扶着。
她双眼通红的看着二舅,问:“我家吴强呢?”
二舅叹了一口气说:“在屋里面呢。”
说完领着舅妈和她妹妹进去。
吴强舅舅就放在楼梯下面,用一块黑布盖着。
二舅过去把黑布扯下来。
这几天温度比较大,尸体都快被烤成干尸了。
几天没看,倒是没注意到吴强舅舅嘴里的尖牙,和手指甲变得越来越长了。
王秀舅妈看到自己好好的丈夫,变成这幅模样。
崩溃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问二舅:“真的没有办法让吴强在变回来了吗?”
二舅无奈摇头。
当初我们发现找到吴强舅舅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变成僵尸了。
和死人无异。
要把他变回原貌,相当于让枯木逢春,让死人回生。
我拿了张凳子过去,把王秀舅妈扶到凳子上坐下。
又拿纸巾帮她擦眼泪。
她恨恨的问我们:“吴喜和刘燕呢?他们躲去哪里了?”
“我要亲手杀了那两个畜生。”
她撕心裂肺喊道,“吴强可是他亲弟弟啊。”
我手亲亲抚了一下舅妈的肩膀。
和她说,她怕是没有机会亲手报仇了。
吴喜舅舅和刘燕舅妈,现在已经成一堆灰灰了。
她疑惑的抬头看我。
我把那两人的下场和她讲了。
她听了突然拍手大笑,大叫:“好好好,该他们挫骨扬灰…哈哈哈。”
在听到我说吴喜舅舅变成僵尸,是为了和舅妈生一个孩子的时候。
王秀舅妈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就他干的那些破事,他还想要后。
哼,能留他一条命,都是上天的恩赐了。”
我看了一眼二舅,他咬着棒棒糖的棍子没作声。
我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追问舅妈:“吴喜舅舅以前到底是干过什么?”
“他奸坟。”王秀舅妈嫌恶道。
奸坟?
我以为我听错了。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程嘉煜。
他同样是一脸震惊。
我还想问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被二舅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他岔开话题,问舅妈:“嫂子,强哥的尸体,你打算怎么处理。”
舅妈看向吴强舅舅的眼神里全是不舍。
但现在事情已经成这样了…她怕吴强出去咬到人,死了还要背骂名。
摆摆手,声音哽咽的对二舅说:“烧吧。”
我和程嘉煜戴着草帽去地里拖柴回来。
村里其他人知道要烧吴强舅舅的尸体,都纷纷带了香烛纸钱过来。
火点燃后,舅妈整个人的脸色都白了。
哭都哭不出声来。
吴强舅舅家只有一个女儿,前年嫁到外地去了。
出了这样的事情,舅妈也没敢跟她说。
烧完尸体,准备在家里办白事的时候,才给她打去电话。
舅妈捧着吴强舅舅的骨灰回去,二舅也跟着去帮忙布置灵堂了。
走之前交代我们几个,把路上的木炭灰清理干净。
我忍不住好奇,问小舅:“吴喜舅舅奸坟…是怎么回事?”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我是真不知道,要不你问一下四姐?”
他也好奇。
我们三干赶紧把地面收拾干净,飞快往家跑。
小姨疑惑的往我们后面看了一眼:“怎么?有东西追你们?”
我把扫帚丢在院口,确定二舅没有回来后。
我快步走过去拉着小姨进屋,和她打听:
“小姨,你知不知道吴喜舅舅奸坟是怎么一回事?”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头。
她说出事那年她五岁。
秋天的时候,大人们都忙农活,基本上没时间管孩子。
说吴喜、吴强、吴三…还有二舅,他们七个人年纪差不多大。
十二三岁,正是闹腾的年纪,经常玩在一起。
有一天下午,他们几个争论谁的胆子大。
跳土坡、爬屋檐、抓蛇…几番比试下来都没定出胜负。
然后就有人提出,去山对面十几里外的乱坟场。
谁要是能在里面待的最久,他们就认谁做老大。
当时的二舅信心最足,咱家就是干这一行的,还怕鬼不成。
不过当时他没去成,是我妈妈,拖着不让他去。
喊不听二舅她就站院子里哭,小姨就在旁边看着她哭。
小姨说,当时二舅都跟着他们走到对面山头了。
回头看到我妈还站在院里哭,又折回来哄她。
这一折腾,吴喜他们就走远了。
他还想去追。
刚出院门就撞到嘎公嘎婆赶场回来,问他去哪里。
他没敢说去是去乱坟场。
小姨说,那会儿村里大人虽然不在管孩子,但嘎公管的严。
二舅怕挨打,就说妹妹哭了,他去田里逮两条鱼。
嘎公虽然不知道哄妹妹和逮鱼有什么关联,但也没说他。
直到半夜,另外几个孩子家长来敲门,问嘎公吴权有在不在家。
嘎公说他在家,一下午都没出过门。
几个家长让嘎公赶紧把二舅喊出来。
说他们几家的孩子都还没有回去,问问他知不知道他们去哪了。
当时嘎公喊一声“吴权有”把她们都吓醒了。
二舅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这么多人,直接就在嘎公脚边跪下了。
交代说他们去乱坟场了。
嘎公拿烟袋的都颤抖了一下,斥责二舅:“你怎么不早说。”
二舅都做好挨打的准备了,结果嘎公并没有打他。
而是让他去拿家伙。
自己则是走到楼梯下面冲楼上喊:
“三儿…三妹妹,快起来,跟嗲嗲出门。”
老三是我妈,她比小姨大两岁,那会儿也才七岁。
嘎婆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担忧的问嘎公:
“这么晚了,三妹不去行不行啊?”
“不行不行。”
他推嘎婆,让她上楼去把老四接下来睡觉。
他把二舅和我妈都带出了门。
后面发生的事情,是我妈回来和她讲的。
她说他们赶到乱坟场的时候,有两个哥哥已经挂在树上。
放下来时人都僵硬了。
吴强和吴三晕倒在一座半塌的坟前。
另一个在脑袋被塞进放骨头的坛子里。
他们发现的时候,孩子脸憋紫了。
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
最诡异的是吴喜。
他趴在一座坟上,裤子褪到脚踝,屁股还在一下一下的冗动。
整个人皮肤都已经发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