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尴尬。
我和夏青出门时,梁宇还躺在床上嘲笑我。
我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把你的大牙收起来,吵到我的眼睛了。”
夏青带我来到一栋平房,才靠近房子我就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
夏青担忧的问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身体虚了,对这些东西会比较敏感一点。”
她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吧。”
房子的大门上挂着八卦镜,窗户上也贴了辟邪的黄符,避免不干净的东西闯进屋里。
屋内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只在东边的房间里点了几根蜡烛。
小舅舅盘腿坐在东屋的床上,眼睛蒙着黑布,脸上还有我之前用血画的符文。
他听到动静,微微抬头朝向我的方向:“来了。”
“嗯。”
我走进房间才发现床边还坐着另一个人。
是安钰桥,他穿着白t牛仔裤,长发用皮筋扎了一个低马尾。
这明明看着就是一个女孩啊。
安钰桥见我一直皱眉盯着他,心里涌出一股不安,忙扭头避开我的视线。
哦豁~这是心虚了?
夏青看出来我的心思,憋着笑推了一下我的胳膊:“先看看吴浔。”
我收回视线走到小舅旁边,在昏暗的烛光下,仍能看出他脸色苍白。
“小舅,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不太好。”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快压制不住了。”
说话间,他的额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细汗。
我扯了张纸巾轻轻帮他擦了擦汗,如果符文被汗水破坏,那麻烦就更大了。
夏青问安钰桥:“你们想的解决的办法了吗?”
小舅点了点头,刚准备开口被我打断:“你还是别说话了吧,你一说话就出汗,等下汗水把符文弄花你就死定了。”
“我来说吧。”坐在一旁的安钰桥终于开了口,声音确实是个男的。
他指了指一下桌上的邪神像,说:“我们的计划是把阴气引到那个铜像上面,鼠妖在那个铜像上住了几十年,现在鼠妖走了,这个铜像就是个不错的容器,只不过……”
安钰桥把视线移到我身上:“鼠妖不在,这个铜像没办法主动吸收阴气,需要你麻烦布置一个转阴的阵法。”
我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布置阵法倒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
我拿起桌上的邪神像,上面还有我之前用朱砂画的锁魂符。
我问他们:“把阴气引过来之后你们打算用什么封住?”
几人沉默不说话了。
我无语,这解决办法想的跟没想似的。
良久,安钰桥说:“你先把阴气引出来,我自有办法把他封住。”
“不用折腾了,我们直接回老家。”
我对小舅舅说出了我的想法:“回去让柳烛把你身上的阴气吸出来,正巧他也受了重伤,这些阴气正好给他补一补。”
小舅舅思考了一会儿,说:“可以。”
“趁时间还早,赶紧买票。”
我伸手和他要手机,他问我做甚?
“买票啊。”我没好气道,“过来一趟给我搞成这样,你连回去的车票钱都不想出啊?”
他把手机递给我,我刚准备付款,消息栏弹出来安钰桥的消息,是一串数字。
“帮我也买一张。”他说。
小舅舅点头:“带他一起去。”
我复制他的号码加进去,买了三张晚上八点半的高铁票。
没有直达的车次,十点半下车后,需要在车站换乘。
到老家高铁站估计得零点三十左右。
我把手机放回到小舅舅的口袋里,回头给夏青抛去一个“我觉得他们有情况”的眼神。
夏青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压低声音道:“少看点乱七八糟的小说。”
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问题,小舅舅要怎么顶着这张画满符的脸通过安检。
想了好一会儿想到了cos,夏青自告奋勇:“我去找一件道士衣服过来,等我哈。”
安钰桥从堂屋拿了一个书包递给我,是我落在文怀村的那个绿色青蛙。
“看看有没有落掉什么东西。”
我道了声“谢谢”,打开背包点了一下。
摄魂铃,红绳,铜钱,黄纸,纸人都在,还多了一把金钱剑。
那是小舅舅的东西。
“一,二……六……九……”
我心一凉:“少了个纸人。”
丢的是那晚在宾馆抓到的那个女人。
我当时把她的魂魄封进了纸人里,打算等有时间了再处理,没想到她竟然趁我昏迷自己跑了。
“怎么了?”小舅舅担忧的问。
“没,没事。”我有些心虚,放下背包走出房间,“我去上个厕所。”
刚出门就撞上抱着道士衣服走进来的夏青。
我忙把她拉到一旁,和她说了我有个纸人丢了的事情。
“今天晚上我们就要走了,需要麻烦你帮我找一下。”
“没问题,留个联系方式,到时候找到了我联系你。”
她拿出手机,我们俩互加了微信。
夏青开车把我们送到高铁站,安检大哥一言难尽的看着我们。
他晃了晃从我包里拿出来的摄魂铃,铃响的瞬间,我看见一缕黑烟钻了进去。
“这干啥的?”
“道具。”
金钱剑。
“道具。”
……
“道具。”
末了,他又让小舅把身上穿的道袍脱下来检查了一遍。
在确认我们没有带危险物品后,放我们进了站。
好在现在不是旺季,地铁站只有几个人,不会耽搁后面的人进站。
找到椅子坐下后,我就戴上耳机开始刷视频。
看的正入迷,坐中间的小舅舅突然伸手掐了我一下。
我取下耳机没好气道:“你干吗?”
他声音压的极低,说:“老桥说对面有人在看我们。”
我不以为然,你打扮这么奇奇怪怪,不引人注目才怪。
我抬头扫了眼前方,这个时间点的候车室人很少。
前面目测有七八排座位,只稀稀拉拉的坐着几个人。
有个大胡子面对着我们这边坐的,和我们相隔了四排位置。
他翘着二郎腿,双臂抱在胸前,正怒目瞪着我们这边。
看身形和林晁有的一拼。
他似乎发现了我在看他,凶狠的朝我呲了呲牙。
我下意识的往小舅那边缩了缩:“他爱看就让他看呗,咱也不损失什么。”
好在上车后那个大胡子和我们不在一个车厢。
我们三抢到了连坐,我坐最里面,小舅坐中间,安钰桥坐在外面。
身体虚累的快,上车没一会儿我就睡着了。
后面我是被尿意憋醒的。
迷迷糊糊的准备去上厕所,睁眼才发现车厢里黑漆漆的。
下意识去包里找手机却摸了一个空。
包不见了,小舅和安钰桥也不在。
整个车厢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周围寂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