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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一天苦药,睡了一天,当天夜里五个人又乘马车去了考场。

提着考篮,穿着太子赏赐的皮衣,感觉暖和多了。

两层衣服加上一件皮衣,已经能够抵挡大部分寒气。

有的考生买到了皮衣,有的去晚了没了,只能穿着单衣。

寂静的夜空中,满天繁星闪烁,这几天都是好天气。

眯了一会天亮了,士兵举着托盘发考卷。

看了题目,第二场考策论,杂文,诗赋。

看过后发现杂文里头带有天文数字知识,而策论里又用到了律法。

算是考验考生应变能力吧。

身上暖和了思维就清晰很多,白天抓紧写题,两天时间写完,天黑前没有来的抄写。

吃过晚饭,陈景铭点着蜡烛把最后一道题抄写好,晾干。

折好后,连同草稿一起装到卷筒里,等着交卷。

这天夜里听到有人咳嗽,还有人打喷嚏,这是生病了。

第二场出来后没那么狼狈,也好不到哪去,身背挺直就不错了。

哪些没穿皮衣的人,冻的病的都有,人走路都是恍恍惚惚的。

第三场看来有些人考不成了。

陈景铭这次跟顾凛一起出来的,两人坐车回去,都是在马车上就睡着了。

小九心里感叹,“都看着读书人风光无限,哪知道每次考试的艰难与风险。”

照例请大夫,又被灌了一天药,余果过来看过,知道无事就告辞了。

第三场考的策文,律法赋文。

这次策文有两道题到题,加上律法赋文,算算盘时间有些紧迫。

陈景铭不敢耽搁,仔细审题,怕审错题,猜错意思,那答案可就是完全错了。

陈景铭中午饭都没吃,先把策文写了,然后是律法,这是一个判案题。

题出如下,一人妻死于河中,男子说妻子溺水而亡,妻母家不信遂告官。

下边还写了仵作的验尸结论。

如何判断女子是被杀还是谋杀?

陈景铭看过题后想,人溺水而亡跟死后抛尸的不同之处。

死了就没了呼吸,口鼻干净,活着溺水会灌一肚子水?

不止,还有肺,口腔,鼻腔这些都不一样。

陈景铭想到这里,根据仵作验尸结果,洋洋洒洒的写了起来,最后判断是男子谋杀妻子。

天黑以后,陈景铭才顾得上去做饭吃。

哪知道当天夜里开始刮起大北风来。

陈景铭抬头看看新修的考棚,安心许多,新的考棚,应该没问题吧?

大风刮过后气温骤降,把考生冻的瑟瑟发抖。

风大不能点蜡烛,还是明天再写吧。

这才第一天,明天还有一天,后天还有半天时间足够。

陈景铭睡到半夜又被冻醒了,就觉得浑身冷的厉害。

隔壁考生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陈景铭也开始烦躁起来。

第二天天不亮,风停了,陈景铭趁着头脑还清醒,赶紧点蜡烛抄写律法题。

抄完后,检查两遍没有错字,没有不整洁,这才收了起来。

吹了蜡烛开始做早饭吃,天还不太亮,等到做好饭,就听到隔壁一个考生不停的放屁。

陈景铭心里一紧,不会吧!

赶紧吃饭别到时影响食欲。

隔壁的考生一个咳的厉害,一个想要腹泻,陈景铭有些绝望。

陈景铭剩下一道经义题,坐在那里认真写题。

隔壁考生开始出现腹泻,他受了凉,吃的饭也有点夹生,引起肠胃不舒服。

陈景铭写完试卷,抄写好,隔壁已经在号舍解决两次了。

他不想去茅房,那样要盖章,他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在忍忍。

陈景铭拿出自己准备的腹泻药粉,要是这位顶不住,他还是支持一下吧。

陈景铭跟看守的士兵说,拜托他把药粉送过去。

陈景铭给士兵手心倒了一定量,没给瓶子。

士兵………

陈景铭,我是为了避嫌好不好。

看我清亮的眼睛,多真诚。

隔壁考生谢过陈景铭,温水喝了药,过了一会儿,果然没那么难受了。

赶紧坐下来写卷子。

隔壁咳嗽不断,这个陈景铭没有办法,好在他写完了,不用担心影响自己发挥。

结果天黑前这人说话了,“兄台可有退热药丸?”

陈景铭………

他给了隔壁治腹泻药,那人止住了,这人又要退烧药?

这哪有?

陈景铭歉意道,“没有,我只带了一些简单药粉,不知道能不能退热,你要是坚持不住,可以离开号房。”

隔壁考生苦涩道,“晏书家境贫寒,好不容易坚持到此时,实在是不甘心。”

陈景铭,“兄台,要吃了药,没有效果,又没出去,出事了怎么办?”

隔壁道,“说了也出不去,不到时辰不会让人出去的。”

陈景铭………

拿着药瓶有些为难,这药他也不知道效果啊!

“兄台要是有药借我如何,晏书要是能逃过此劫,下半生结草衔环报答救命之恩。”

陈景铭叹气,“你实在想要我就送给你,有没有效果看兄台运气了。”

拜托兵士给人送去碎药丸,对,被士兵弄碎的药丸,给隔壁送去。

他又给人递了一些热水过去,好人做到底,能多帮就多帮一些吧。

“多谢兄台。”

另一个人腹泻好了一些,陈景铭又给倒了一些药粉,你也好好活着,千万别出事。

我怕留下心理阴影。

晚上,隔壁叫晏书的人咳嗽轻了许多,难道药丸起作用了?

他半夜睡不着,跟炭盆上烧了热水,拜托兵士给那个晏书又送了一次药。

“他还好吗?”

兵士点头道,“看着比白日里精神许多。”

“那就好。”

等到天亮,隔壁腹泻只有轻微不适,正在奋笔疾书。

那个晏书虽然时不时的还咳嗽,听着轻了许多,也在奋笔疾书。

陈景铭等到交了卷子,出了号房看了看他的两个邻居,

清瘦高挑的是晏书,另一个有些肉乎乎,白净娃娃脸。

都是年轻人呐!